回到道館之中,澤永泰介正忙前忙後。
「白堂大哥,你要喝水嗎?」
「白堂大哥,你想吃點什麼嘛?」
他路上買了很多小吃,這會兒正把它們掏出來,殷勤的遞給白堂鏡。
而當白堂鏡以玩味的眼光看他時,他卻不言語只是手足無措的撓頭憨笑。
白堂鏡很想說自己才十六歲,但考慮到澤永泰介估計不會信,信了也不在乎。
于是也就不妄圖讓他改口。
白堂鏡當然也能明白澤永泰介這些舉動是為了什麼。
畢竟哪個雄性生物,在見識到純粹的暴力之後不會心生向往呢?
在他年幼時,這種向往也一樣存在于他那幼小的心靈中。
「打住吧,澤永」
「請叫我泰介就好!」
白堂鏡無言的張張嘴。
「好吧,泰介。我知道你想干什麼,也知道你被今天的所見所聞影響。
但我要給你聲明,這世界上厲害的從來都是練武的人,而不是某個流派。
所以」
白堂鏡扳著澤永泰介的肩膀,將他整個人轉個身,面朝忙碌的廚房。
「所以你沒必要纏著我,那里。」白堂鏡指向廚房,「那里可是有個專門開道館的劍道世家的單傳哦!」
「阿拉,太狡猾了吧,鏡!」廚房里子正探出頭來,「給只有一個在校大學生當家的道館招攬學生可不會被感激哦!」
「為了東京電力的事情,咱們可還在保護他呢!讓他強一點我們不是也會省點心嗎?」
反正教人的又不是我!(計劃通!)
而澤永泰介此時也眼神一轉,仿佛開了竅。
他三步並兩步走到廚房的門口,朝里面九十度的鞠躬,鄭重說道。
「毒島小姐,請告知我這間道館的收費標準吧。」
子可愛的拍拍額頭。
真是麻煩事。
都忘了道館的牌子還掛著。
人家擺明車馬地問收費標準,還真是合情合理,讓人無法回絕。
「哎因為下代流派當主的人選已經確定,所以道館只會教授市面上常見的新陰流劍道。
當然,收費也會是市面上的標準,沒問題嗎?」
還拿著湯匙的子表情無奈,在說到「下代當主」的時候臉上還微微一紅,瞟了不遠處的白堂鏡一下。
而白堂鏡則悠閑地吃著零食。
「沒問題!完全沒問題!」
澤永泰介保持著九十度鞠躬的姿態,激動地大喊著。
直到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才面帶興奮重新直起身。
教什麼不重要,至少不是最重要的。
就如白堂大哥所說,要說厲害,那從來都是練武的人厲害。
遠的不說,就說他之前所在的不良團體。
里面一個白頭發的健碩家伙,同樣是競技空手道出身,他一個人就能踢翻他所在的整個會館!
人與人的差距可見一斑。
而在這里,一個劍戟片等級的男主人,和一個不知道什麼等級但也絕對超出想象的女主人。
澤永泰介相信,耳濡目染之下,就算是市面上常見的新陰流,也絕對能讓他月兌胎換骨!
午飯很快便做好。
澤永泰介這回有了經驗,在白堂鏡暴食的氣魄之下,好歹不會嚇得自己吃不下飯。
等白堂鏡最凶惡的一波進食過去,飯桌上才恢復平靜。
而在飯桌上,原本還沉浸在拜師成功那快樂的余韻之中的澤永泰介,卻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
囁嚅著嘴唇,不時偷瞄一下白堂鏡。
「阿諾白堂大哥。」
「?」白堂鏡斜眼撇了撇他,嘴里正咀嚼著一塊炖肉。
「我的老家那邊有消息了嗎?」
「咕嘟。」白堂鏡聞言頓了頓,直接將嘴里的食物吞下,正色看他。
「我還以為不良少年都不會關心家里呢。
不過好像我找到你的時候,你也是下定決心要回歸生活了好吧,飯後我會聯系八神那邊的。」
「 !」
黃毛不知道從哪學到的極道禮儀,雙手扶著桌沿,額頭猛地就磕在上面,碗筷都震起兩厘米。
「太感謝了!!!」
~~~~~~
福島縣,核電站周邊街道。
「 !」
衣衫凌亂的海騰正志一發直拳砸在雅庫扎的臉上。
幾顆慘白的牙齒在拳力之下,正隨著血水飛出口腔。整個人也兩眼一翻,不省人事。
「呼哧-阿隆,到極限了,呼-看來這是我最後能給你擋下的騷擾了。」
海騰正志雙手撐著膝蓋喘氣,惡狠狠地看向前方。
在他的身周已經躺下一圈找過來挑釁的極道分子。
而不遠處的戰圈之外,八神隆之緊緊捏著拳頭。
他的目光也和海騰一起,死死地看著前方。
那里,正有五個自雅庫扎圍住兩人開始,就雙手抱臂一副看戲姿態的警員。
而當海騰以一人之力將雅庫扎打到之後,現在他們正慢條斯理的圍攏過來。
領頭的警員叼著香煙,邊走還邊笑著說︰「真是讓人頭大!你們這些小混混啊,就不能消停一下,體諒體諒我們福島警署的困難嗎?
現在以當街斗毆,對你們進行拘留!」
五個警員像是越過垃圾一般,看都不看一眼的從滿地痛苦申吟的雅庫扎中穿過,向海騰和八神走來。
他們拽著海騰還撐著膝蓋的雙手,「 嚓」一聲就帶上一對手銬。
人高馬大但是體力透支的海騰甚至被拽了一個踉蹌。
「嗚-你們這些混!」
「 -」
吊著香煙的警員不等海騰罵完,轉身就將他的腦袋按在牆上。
「抗拒抓捕,拘留延長了哦。來,按住他,這可是個危險人物呢!」
香煙警員招呼身後的人按住海騰,自己則騰出手,向著八神踱步而來。
八神隆之死死的盯著他。
但透過香煙升騰的煙霧,只能看見那雙眼楮中,宛如貓戲老鼠一般的戲謔和惡意。
「這位長官,我可沒動手,只是個看熱鬧的路人而已,警署現在這麼‘困難’,應該就不用多拘留我一個了吧?」
八神努力地想將自己的語氣平穩下來,但是胸膛里燃燒的憤怒還是讓他的聲音顫抖起來。
香煙警員的回應猶如話劇演員一般浮夸,他張開雙臂,故作不解地看著八神。
「您怎麼會這麼想呢?!
我們怎麼可能為難一個沒有犯罪的路人?您當然可以在我們這個美麗清潔的城市隨意活動,這是您的自由。」
他說這話的時候又向八神走近幾步,一副正義凌然、信誓旦旦的模樣。
就好像這一秒有人要侵犯八神的權利,下一秒他作為正義的化身就要上去拼命的架勢。
但當他將嘴角貼近八神耳朵的時候。
那語氣就驟然冰冷下來。
「我們當然不會用這種小兒科對付一個持有律師執照的精英人士,八神先生。
但你可以把這當成一次善意的提醒。
畢竟,你現在已經損失了一半的人手」
他用手指取下嘴角的香煙,在海騰和八神之間搖晃,「對吧?」
說著,他退後一步,重新掛上笑臉。
「總之,探尋真相也請盡力而為吧,這可是來自福島資深警員的忠告哦!
收隊。」
警員們押著海騰,向停在路邊的警車走去。
而香煙警員,則一邊走一邊毫不顧忌地就在八神面前月兌掉了警員的外套,扔進垃圾桶。
那外套之下材質輕薄的襯衣透著陽光,正映襯出一尊陰狠的極道紋身!
在他的身後,八神雙眸低垂著,拳頭死死攥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