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木玄齋的比賽並不出彩。
那種碾壓級的扎實與強大如果沒有專業的眼光的話,即使是有片源鞘香的解說,對普通觀眾的沖擊力甚至還不如前一場比賽,御雷零那如閃光般的瞬殺來的震撼。
「現在,選手入場!」片源鞘香的禮服像是花瓣一樣飄揚「數十年未嘗一敗的高齡武斗家!本次絕命賽年齡最高的參賽者!將無數挑戰者毫不留情粉碎碾壓的無慈悲武神!
身高188!體重90KG!白夜新聞旗下——武本久安!」
讓人血脈噴張的熱烈舞台特效之中,雙手攏在和服大袖里的壯碩老人不急不緩的踱步而出。
「哦呀哦呀,真是熱鬧啊。」
老人臉上帶著和藹的笑容,根本不像是來打架的樣子。一邊驚嘆著,一邊還向看台上的徒弟揮揮手。
而另一邊。
「如彗星般突入拳願會的男人!美麗而神秘!身高180,體重75KG!
皇櫻學院旗下——美獸桐生剎那!」
長發及腰,僅穿著一條長褲的桐生剎那宛如一個綽約的美人般走出甬道。
觀眾席上,子的眉頭輕皺。
「鏡,不用提醒武本叔叔一下嗎?桐生剎那那種能打出螺旋的技術,對肌肉的傷害太大了,只要一中招」
「完全不行啊,子」白堂鏡雙手抱臂,臉上帶著饒有興致的笑容。「你還是不夠了解師傅他的為人呢。」
「雖說只要打起來,那麼武本流實戰拳法就會插眼、踹襠、辱罵、恐嚇無所不用其極。但是
那是在戰斗開始之後,雙方開打,已經默認要分出個高下!
而如果在一場正規比賽里,想在賽前給師傅塞上點勝利的‘籌碼’的話。
——我怕是會被他一發貫手穿腦啊!」
「相信我,」少年仿佛回憶起什麼有趣的畫面一樣,對著子笑起來「那種畫面,哪怕是嗜血狀態的你也不會想看第二遍。」
「比賽開始!」
就在兩人說話的檔口,賽場之上的無關人等已經全部撤離干淨。
只剩下了雙方氣氛宛如爺孫話家常一樣的一老一少。
「年輕人,別緊張,」武本久安和藹的說「你可以先攻過來哦。」
而像是貴公子般彬彬有禮的桐生剎那,此刻也全然看不出當初與白堂鏡交手時的瘋狂。
俊俏的臉龐輕笑著,甚至讓皇櫻學院的小秘書忍不住噴出鼻血。
他微微鞠躬,「萬分抱歉,但為了與王馬君的相會」
「唰-」
話音還未落地,微微鞠躬的人影腳下一蓬飛沙如煙霧般飛起,接著瞬間消失在老人的視野之中!
狐影流‧瞬!
以古流武術的步伐切入視覺死角的桐生剎那,仿佛瞬移一樣地出現在距離老人一臂之內的身側。
「請您退場吧。」長發飛舞,伴隨著禮貌的話語,還有被甩向老人頭顱的手掌!
狐影流‧羅剎掌!
「啪- !」
兔起鶻落之間,交錯在一起的兩道人影間傳出兩聲交擊的聲響。
然後又猛地分開。
「哦呀,這真是」武本久安頗為好奇地端詳著自己小臂上那一個血肉扭曲而成的漩渦,「了不得的技術呢!」
劇烈的形變甚至硬生生扯開了表層皮膚,血液混雜著肉屑滑落在沙地上。
而不遠處的桐生剎那,除了側腰上一道腳印之外,並沒有什麼損傷。
他依舊維持著禮貌的笑容,說到。
「您已經老了,反射神經完全跟不上我的速度,而且您的左手應該已經完全動不了了吧?
完全沒有贏的機會,不如就此退賽如何?
好歹也能拖著殘軀,像條老狗一樣苟延殘喘呢。」
「不成不成!」老人像是沒听到那惡毒的話語,像是甩布條一樣滿不在乎的將自己的傷臂蕩來蕩去「好玩的這不是才剛開始嘛!」
鮮血在灑落。
在老人那扭曲的笑容里,殺氣像是刀子一樣從森然的牙縫間流露出來。
而桐生剎那也像是月兌下偽裝一般,收起了那副貴公子的做派。「那就如您所願。」
和白堂鏡交手時那扭曲狂熱的面孔再次出現。
「送你歸西!」
「唰-」
又是一蓬青煙般的飛沙從桐生剎那的腳下出現。
又是如同瞬移一樣的出現在武本久安的一臂範圍之內!
桐生剎那的扭轉發力從腳踝開始。
膝蓋、胯骨、肩膀一直到手掌!
層層疊疊的螺旋勁力積蓄在掌心。
長發的青年從老人身側的視野死角,一掌拍向他的頭顱時,眼中甚至閃過一絲無聊。
「真希望早點遇到王馬啊!我的王馬!」
而就在桐生剎那的思緒將要飄飛到魂牽夢繞的某人身上時。
「 !」
豎起的蒼老手臂以一記剛猛的拳背砸擊,打在了桐生剎那的面門上!
「什麼?!」
鼻孔噴血的桐生剎那甚至來不及從驚訝中回神。
被拳擊破壞了發力結構的羅剎掌就失去了最具威脅的螺旋攻擊力。
武斗數十年的經驗讓老人以拳背打擊面門之後,出擊的手臂並不回防,反而順勢呈虎爪抓向對方那只已經失去威脅,並且已經伸到跟前的手掌。
「嘎 !」
「嗚-!」
手掌骨骼錯位的聲響被舞台設備傳遍全場。
而被面部攻擊一時打蒙的桐生剎那也同時發出一聲悶哼。
但是混跡地下世界的狠勁,還是讓他在極短時間內,用尚且自由的另一只手做出羅剎掌的樣子,揮手之間驚走了還沒模清拳術底細的武本久安。
終于得以遠離敵人喘上一口氣的長發青年,看著站在不遠處的老人,捂著鼻子發出了驚駭的疑問。
「那是什麼眼楮?」
「什麼!」解說台上的片源鞘香激動地將熒幕視角轉向了老人的臉上。
在那興奮到扭曲的笑臉之上,在那雙已然略顯渾濁的雙眼之中,兩顆眼球正以極不規則的運動方式,各行其是地在眼眶里轉動!
「嘩!」
詭異,甚至已經有點滲人的雙眼幾乎瞬間就在競技場內掀起一陣喧嘩。
「就像是昆蟲或者變色龍一樣!」片源鞘香豐滿誘人的小麥色身體幾乎是趴在了解說台上「武本久安選手的那雙眼楮正像蒼蠅一樣轉動著!這真的是人類能夠做到的事情嗎?!」
「沒錯!那就是人類能做到的事情!」剛從賽場上下來,脖子上僅是簡單包扎就爬上解說台的杰瑞,也激動地幾乎將自己的身體都探了出去。
他以自己的豐富的武術知識為觀眾解答。
「那正是名為亂眼的技術啊!」
觀眾席里。
白堂鏡扶了扶眼鏡,微笑著對身邊端莊而坐的子說。
「看起來,師傅興奮起來了呢。」
「這麼想來,好像確實很久沒見到武本叔叔這麼開心的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