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拳願絕命賽的賽程全部結束。
海上炙熱的陽光之下,白堂鏡正和子站在豪華游輪拳願號的船頭。
這艘世界頂尖的游輪,現在距離駛入東京灣還有不到一小時的航程。
身邊已經能看見不少相比之下顯得嬌小的游艇,也在今天出海游玩。
穿著嚴謹,端著酒水毛巾的侍者與一身清涼的客人在甲板上絡繹不絕。
對自己有自信的女士們用比基尼展示身材。
男士們則負責享受這份美好。
大家都是世界上享有名望或者略有資產的上流人士,不管是肉欲享受還是商業合作,都有許多可以交談的話題,不是嗎?
迦樓羅倒是也想上這條船,但是卻被吳惠利央陰惻惻地以「明天還要上學」為由,昨晚就送走了。
順帶一提,吳惠利央在老友們調笑的目光之下,為了讓這個理由看著不那麼刻意,悠太和光我也被仍上船,明天就要上學去。
與乃木英樹的約定在昨天就已經完成,將贏來的拳願會會長之位轉交給他。
而他也依照約定的內容,將白堂倉儲物流的社長——白堂鏡,升任為拳願會副會長。
「真的不會不甘心嗎,鏡?」
白堂鏡從身後抱著子,兩人像《泰坦尼克號》里一樣站在船頭的欄桿邊。
少年不著痕跡的瞟了一眼從身後也能看到輪廓的渾圓,不禁咂舌。
就是女主角的身材超過太多了
「一點不可惜。你是沒看到當時在場那幾個拳願會內部團體的臉色啊。」
說到這里,即使是和最凶惡、殺氣最重的斗技者戰斗也能談笑自如的少年,此時也忍不住挑挑眉頭。
「被片源的強權所壓制幾十年的,資本的‘惡狼’們,松開鐵鏈後的嘴臉可真是讓人心里發寒啊。」
「而且」
「而且?」
少年沒有回答,反而像是要從腦袋里驅散什麼一樣搖搖頭。
當時的片源滅堂,在失去了會長之位後,不見一點失落。
反而站在陰影之中,發出了夜梟般難听且刺耳的笑聲。
「能在這個年紀再次回到挑戰者的位置,真是的活得久一點,果然就會有好事發生啊!」
當這個枯瘦的好像活不了兩天的老人如此對乃木英樹說的時候。
就算是那群佔據了這個國家最高層,且已經卸下了嚼頭的資本「惡狼」們,也會本能性的畏懼顫栗著。
單論氣魄的話。
毫無疑問,那是個和黑木玄齋有的一拼的老怪物。
每當片源滅堂那陰影之中,惡鬼一樣的面容浮現在腦海,白堂鏡都會不由自主的感慨。
將會長之位扔給乃木,自己撈到一個副會長就跑的決定,可真是太明智了!
「叮鈴鈴-」
白堂鏡懷里的手機鈴聲響起。
拿出一看,一個酷似大明星木村拓哉的人像正在屏幕上閃爍著。
「喂,八神,你們回到東京了嗎?」
少年接听之後的開場第一句就是質問。
沒辦法,雖然在上一次通話里就已經告訴對方事態已經超出預計。
但是電話對面那家伙的亂來程度可不是能讓人放心的樣子。
「喂!對我好歹也有點信心啊!」
電話那邊傳來八神隆之大喊的聲音,與之相伴的還有劇烈的噪音。
「我們幾個都在回東京的路上了!」
雖然回來的方式,可能有點出乎意料。
正和海騰、布羅迪和芹澤教授一起坐在直升機上,向東京方向探查的八神心里滴咕著。
在福島核電站水下那個「東西」逃走的當天,這個小團隊就因為布羅迪先生而被強制並入帝王組織的臨時編制之中。
參加搜索任務。
雖然到現在為止,芹澤教授也仍舊沒有透露到底要找什麼。
但是當那天他看到能把一座尚在運行的核電站當屋頂,日常還裝備高爆武器的大兵們,此時都跟丟了魂一樣眼神渙散、慌亂無措的時候。
他就知道。
事情大條了!
當他看到澤內爾那個一點不開玩笑的準備在日之本干掉上千人,就為了給基地一個清淨的胖子,開始滿頭冷汗跪地向上帝祈禱。
他就知道。
也許這東西的消失比核泄漏還嚴重!
那還能怎麼辦?跟著干吧。
于是海面上地毯式的搜索維持了兩天。
整個小團體抱著布羅迪的裝備也跟了兩天。
但是一無所獲。
組織里的氣氛像是在大家頭上放了個緩緩降下的液壓機。
讓人窒息又恐懼。
等芹澤教授在大廳,絲毫沒有避諱之意的打電話給大洋彼岸的合眾國總統後。
這份讓人渾身繃緊的氣氛就更是壓抑到讓人發瘋!
對于八神的小團體而言,這氣氛就更加可怕。
因為帝王組織的人好歹知道,在最壞的情況下他們會面對什麼。
而他們什麼都不知道。
直到福島周邊海域被犁了一遍,就連自衛隊也都上了卻仍舊一無所獲之後。
八神想起了上次和白堂鏡的通話。
根據白堂鏡所說的,在東京灣和福島之間的海域里感受到了「恐怖的東西」。
會不會是那個?
八神身為武術修習者倒是可以理解武者的「直感」。
但是芹澤教授這種理工科思維的學者,只把這當成是自我催眠的臆想。
但一方面,布羅迪那略顯粗疏的理論已經被他大概吃透,他正準備按照約定把八神的小團體給放出組織。
身為學者的他始終排斥用暴力解決問題,並且也不覺得幾個平民就能對帝王組織造成什麼麻煩。
說好了放人,那就放了。
另一方面,在好似無頭蒼蠅的現在,這好歹是個搜索方向。
于是也就坐著直升機從海上過來了。
而在豪華游輪拳願號上,少年听著八神那邊的噪音,和腳下游輪 波斬浪的浪花聲,一股異樣的感受正在心底蔓延。
讓他莫名的有些煩躁。
「這聲音八神,你們在直升機上?!你是被抓住了嗎?!」
「不,沒有啊,事情很復雜,該怎麼說呢!反正人都沒事就對了!核電站也不會有事!」
八神吼著說道。
但白堂鏡能听出這不是被脅迫的語調,只是為了對抗直升機的噪音。
這讓他略微放了點心。
但奇怪的是,那股莫名的煩躁仍舊盤踞在心底,而且隨著游輪駛向東京灣的浪花聲,還在越來越重。
「你他媽的到底怎麼回事!說清楚!」
「誒?!突然這麼大火干什麼?」電話那頭傳來八神有些不知所措的聲音。
不只是八神,突然暴躁的發火,就連子也轉過頭,一臉驚訝的看著他。
子了解身後的小男人。
白堂鏡在戰斗之外一向平和。
就算是戰斗之中也多是興奮和狂野。
但是這種已經有些失去分寸的暴躁生活在一起的一年里從未見過。
而同樣,在泥菩薩的命定之死下,從孩童時期一直到現在維持了八年的自控能力,讓白堂鏡在話剛出口的瞬間就意識到自己有點不對勁。
望著游輪之下,已經因為快要靠岸而顯得有些渾濁的海水,少年思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