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3】急發

嘯風城的風,向來沒有輕柔一說。

每每起風就是伴隨著不絕于耳的呼嘯,甚至能刮得人臉頰升騰。要是遇到風季時,偶爾還能刮起把人吹得東倒西歪的大風。

而此時車輿外的風聲咆哮,沒有打斷蕭茯苓的思索。

她快速的前思後想了一番後,對範錦鴻說到︰「別帶那個招了這個所謂老二的凶徒,帶其他的凶徒上正堂。我要一個個的盤問他們。」。

蕭茯苓話才說完,賴月綺又道︰「不,你貴為翁主先審問不太合適,這些鬼還是由我來盤問。你還是先休息的好。」。

賴月綺也是看她累了好幾天了,終歸是于心不忍,借此來讓蕭茯苓,也能好好的休息休息。

這無異于是給興致勃勃的蕭茯苓,迎頭就是一盆冷水。

只是蕭茯苓還是听得進這個長輩的話;稍一細想,也知賴月綺用心,便緩緩點頭答應了下來。

賴月綺見蕭茯苓沒有異議,帶著範錦鴻就走了出去。

一出車門,立馬交代隨行衛兵親自去看守那個老二和于郎官,同時讓其他的衛兵,去隨機帶三五個凶徒,到府衙正堂上問話。

並且特意交代,要帶一兩個辨別過逮捕的老二,是不是真正老二的凶徒到堂。

賴月綺就是要就此,讓她在盤問時縈繞著凶徒們的氣氛,都緊張起來,噤若寒蟬。

凶徒們一旦噤若寒蟬必然慌亂,之前他們展現出來的勇氣和骨氣,就會那麼的微不足道。

該說的不該說的,連哄帶騙外加詐,就更容易問出來。

「剩下的衛兵,保護好翁主!」頓了頓聲,賴月綺下了這麼一個命令後,朝著正堂那邊緩步而去。

見有素天居弟子擔任蕭茯苓的護衛,範錦鴻沒有擔心這邊,只是寸步不離的跟著賴月綺朝著前院而去。

才到正堂上的賴月綺,就見到了那幾個凶徒已經被帶了上來。

畫眉把賴月綺迎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下,還未開口,賴月綺先發了聲。她冷眼一瞥下方垂首著的凶徒們,輕哼一聲,怒道︰「我九幽國早已不許下跪,但為了那些被你們曾經暗殺的無辜鬼民,本夫人今日就要你們下跪,為那些失去的鬼民下跪。鬼差上前,給我打!打到他們先偏體鱗傷為止,然後再審!」。

一聲令下,四周鬼差也沒有多想,立刻就手持水火棍上前,一段猛打。棍棒攜棍影道道,雨點般落了下去,狠狠地打在了那些凶徒們身上。

一時間,正堂上痛叫四起

玉闕城的清晨,從陰日西升的那一刻開始就熱鬧了起來。

喧囂聲陣陣沖天而起,而城中的陰風輕柔得很,可沒有嘯風城中那麼強勁有力。

城外的江河湖泊,都不過是微波漣漪,並未翻起大浪巨浪,風輕水柔的。

出了酒樓的狐嵐往街上走去,若無其事的在清風柔和的街上閑逛了許久,還給自己買了頂合心的小帽戴在頭上,這才折返了府邸。

看他這悠閑的模樣,在他身後四周盯梢的玄教教徒,總有個錯覺——狐嵐就像是去酒樓吃了個早餐,閑著沒事又到處逛了逛的那種。

壓根就不像是和武鬼醫接頭了,密謀了什麼的壞事的。

但是有蕭石竹的命令,玄教教徒們也不敢因此玩忽懈怠,就一直跟到了狐嵐府邸在作罷。

剩下的,就交給潛伏在府邸了的其他教徒了。

這天羅地網中,狐嵐就是做什麼都沒用了。而狐嵐還是不知道,自己已經悄然進入了彀中。

那狐嵐哼著歡快的小曲進了府邸,先去慢悠悠,仔仔細細的洗了手和臉,去了兒子房中訓了還在面壁思過的兒子狐清雲幾句話,又折身去了書房。

狐嵐府邸的書房在後院一角,平靜清幽之所,但不大不小的屋中有些雜亂。門旁兩排大窗把陽光透了進去,照亮屋中各地。可見屋中書卷和家具、古玩都是沒有好好歸置的,能放在什麼地方,就順手擺在哪里。

地上幾個挨牆房子的缸里沒有放水,插滿了各式各樣,大小長短不一字畫。

狐嵐走到了正中處地上的案幾邊,席地而坐後,順手抄起手邊的書,看了起來。

屋外潛行的教徒窺視了許久,也沒有看出什麼端倪來。屋中的狐嵐安靜又鎮定,內心無急無躁,正在耐心的看著手中書卷。

偶爾有幾個僕人進來,也只是送點茶水點心,擺放好了就退了出來,並未與狐嵐說過一句話。

這讓藏在屋外窺視監視的玄教教徒,也是看得心中迷茫。

按理說,狐嵐已經拿到了棉球,也不像是看出了上面有什麼端倪的。那麼接下來,狐嵐一定會有所行動才對。

但如今狐嵐這模樣,根本不像是要有所行動的。他更像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老鬼,無非是上街逛了一圈又回家閑著一樣。

盯梢的玄教教徒迷茫片刻後,忽然覺得這個狐嵐真的是個老狐狸,地地道道的老狐狸。

狐嵐不是不想行動,只是沉得住氣,怕也是知道有人盯著他的。所以他不急不躁,是在靜靜的等待一個恰當的時機,再去悄無聲息的行動。

想到此,藏在了屋外的玄教教徒也耐心了起來。

屋中的狐嵐看了許久的書,又把玩了許久的古玩後,終于在快要日照中天之時站起身來,不急不慢,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之後緩步走出書房。

他喚來了下人,交代他們去做午飯後朝著正堂那邊去了。

暗中監視的玄教教徒,留下一個監視此地後,其他的暗中跟了上去,繼續去盯著那狐嵐去了。

而狐嵐走後許久,一個狐嵐府邸的下人走了進去,收拾書房中的碗盤去了。也是沒有什麼異常,只是利落的把碗盤和茶杯收拾了後就離開了那書房。

那個下人帶著這些碗盤去了廚房,從茶杯杯托下一模,模出了就卡在杯底的那團棉球和一張紙條。上面就寫著急發兩字,再無其他。

這個下人隨手把紙條扔進了爐灶的火焰里,紙條被烈焰瞬間燒成了灰燼時,那個狐嵐府邸的下人挎上了菜籃子,就出了門去買食材去了。

至于那團帶血的棉球,已經被這個下人藏在了手里。

狐嵐的這些下人中,大部分是青丘狐國的探子和王宮護衛,身手也是了得。而蕭石竹的玄教教徒,主要是盯著狐嵐,自然也沒有注意到他們這些小動作。

好在門外還有教徒,會盯著任何進出狐嵐府邸的鬼,倒是這些小動作也不至于鬧出什麼蛾子來。

那個教徒才出門,身後就有玄教教徒悄悄的跟了上去。

這個狐嵐府邸的下人也沒有察覺身後的玄教教徒,但是在附近的集市里轉了轉,買了些東西後停在一棵槐樹下坐著歇著時,左瞧右看一番趁著沒人注意時,快速的把袖中棉球掏出塞到了樹干上,一個只有指頭粗細,完全是不起眼的樹洞中後起身去了一旁的茶攤上,要了一杯粗茶,細品解渴起來。

而他把帶血棉球趁人不注意時,塞進樹洞的舉動,被遠處盯梢的玄教教徒看得一清二楚的。

他們留下一個教徒就在這里盯著那個樹洞,其他的教徒去跟蹤盯梢那個狐嵐府邸的下人去了。

時間變得緩慢了起來,許久許久之後,陰日東落後天地間黑暗了下來。這個樹洞所在的地方集市已經散去,沒有夜市的此地街巷都陷入了寧靜之中。

星光點點,把青石板的大街道路照得微微發亮。

盯在此地的玄教教徒雖然瞧瞧的換了班,但接替的玄教教徒也是一直盯著那個樹洞。教徒們做的就是探子的工作,時間久了,他們也練就了探子特殊的第六感。

他們的感覺是這樹洞一會一定會有鬼來造訪的。取走那團棉球後,然後發往其他地方。因此這個樹洞,自然就得盯著。

但黑夜的寂靜中,兩個在此地的教徒也盯得有些無聊,于是用彼此才听得到的輕聲議論著︰「這些狐嵐府邸的下人,之前就沒看出來他們有這本事啊,藏龍臥虎啊。」。

「嗯,這折轉幾道的傳輸辦法,與我們部門的手段都差不多了,他們應該是青丘狐國的專業探子,之前一直沒有在意他們這些下人,倒是真的大意了。」。

「嗯,所以主公說這狐嵐老狐狸陳府是深的。之前裝的一幅順從,暗地里這小動作也是不少。」。

「可不是,還拿自己的兒子在前面當槍使著,讓那年輕沖動的狐清雲去做很多沖動的事來迷惑我們。天底下有這樣的爹,可見狐嵐比狐清雲狠多了。」。

這個教徒才說完,另一個就輕輕的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噓聲時一起看向了槐樹樹洞那邊。

他們看到兩個人魂,悄無聲息,小心翼翼的靠近了槐樹後站定下來,都在左瞧右看,很是警惕。

而玄教教徒纏身在不遠處小巷口的陰影里,躲得很好,背靠巷子邊的高牆,與黑暗同歸一體,任由那兩個鬼鬼祟祟的鬼看了半天,也沒有發現玄教教徒們。

那兩個鬼自以為是的確認附近沒有他鬼後,松懈了下來。其中一個繼續盯著四周,另一個快速從樹洞中一模,模到了棉球後拿了出來,湊到眼楮下細細一瞧,瞧見了棉球上的血污後,在黑暗中微微一笑,你一句我一句的悄聲說到︰「是蕭石竹用過的血棉球,狐嵐已經弄到了。」。

「總算是弄到手了,我們也可以安安心心的繼續蟄伏下去了。」。

听他們這話,好像是和狐嵐約定好了的,只要弄到蕭石竹棉球,就放在這毫不起眼的樹洞里。

而且這兩個鬼很是眼生,並不在玄教監視下的名單上。什麼時候混進了九幽國的都城,又隸屬于那個鬼國,是玄教教徒們都一無所知的。

「快,交給牛掌櫃的發鳳麟洲。」那兩個人魂中的一鬼又說了一句後,和同伴一起匆匆離去。

玄教教徒派了一鬼悄然跟上,另一個鬼折返了玄教總部,把一起告訴林聰的同時找菌人傳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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