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太斯諾坐在地板上,無奈地抓了抓頭皮,面前是一摞又一摞比腦袋還要大的書。
這些東西,除了讓他得知神靈的真實存在以外,絕大部分對他來說都沒有什麼用處。
看的出來,烏托邦不但想要保存人類的延續,還想要留下屬于他們的文化與痕跡。
文科的歷史記載上都是一些舊世界的時代歷程,根本沒有他想看到的「內幕答案」。
關于神靈出現頻率最多的,就是一張人們所描繪出來的畫像。
祂穿著寬松的長袍,看不清面容,端著一本書站在一棵高大的榕樹下面。
這是在描繪對方開天闢日的一幕,在七天之內,他創造出了這個世界,也創造出了人類。
他所處的地方是名為「伊甸園」的天國之心,手里面的那本書叫做「福音」。
人們聆听神諭,按照福音書的外形,造出了被稱之為神諭之書的《聖約》
不過這些東西,與黑色教團所看到的完全不一樣,梵蒂岡那邊所使用的《聖約》版本,也有的極大的出入。
斯諾隨手將所謂的《聖約》丟到了一邊,搖了搖頭,看來神靈的信仰者們也知道要與時俱進啊。
「算了,隨便挑一些科研的書籍拿給考姆伊他們吧,反正我也看不懂。」
要是在「他的世界」里面,以那個時代所發展的科技水準,也許這方舟里面的古代科技技術,能有所互補。
但是眼下,這個幾乎是處于工業革命時代的世界背景下,斯諾很懷疑,這些前沿的古代科技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瞧瞧這本書,名字就夸張的不得了,《空間的折疊技術與應用》《粒子通訊的實踐技術》。
拿回去的話,真的有人看得懂嗎,就像是讓幼兒園的學生學微積分一樣……
「警報!第三次空間跳躍將在500計數後發起。」
听到了露兒的警報,斯諾急忙將拿出來的那些書重新放回固定架上,再把自己束縛在這個房間里面的安全護欄上。
空間跳躍產生的失重與顛簸感,會讓方舟內部受到極大的影響,運氣好的話會摔上一跤。
運氣不好的話……大概率是直接上天了。
十幾秒鐘之後,方舟再次恢復了正常。
因為斯諾的命令,烏托邦方舟正朝著現世靠攏著,所以才會如此頻繁的使用空間跳躍。
這段時間以來,斯諾都沒什麼事做,在放逐之地的航行,讓只有一個活人的方舟生活枯燥無比。
再加上眼下的特殊情況,斯諾作為船長又不能隨便離開控制白塔,每天的生活就是吃黑漿糊,看歷史書度過的。
閑來無事的他,想看看能不能在烏托邦方舟里面,找到一些對黑色教團有所幫助的知識。
但是很可惜,他看不懂那些高深莫測的科研技術文獻,而且他也對現實的科技基礎表示懷疑態度。
到現在,斯諾都沒適應這個世界的尖端科技發展思路。
尤其是黑色教團,在考姆伊的帶領下,科研班的科技樹點的簡直是歪到離譜。
民眾的一般出行都是馬車或者是蒸汽動力火車,但是考姆伊那邊居然連機器人都搞出來了。
沒錯,說的就是你——考姆伊1號。
「再這樣下去,我都要玉玉了。」
斯諾把自己從安全護欄上解放下來,無可奈何的自語道。
「如果您實在無聊的話,可以前往船長室學習一下鋼琴。」
似乎是因為能量的充足供應,露兒這種人工智能也開始變得人性化起來。
「鋼琴?也好,不過我不需要學習,我會彈那種東西,一直都會。」
斯諾覺得露兒的話很對,他現在需要讓音樂來安撫一下自己枯燥的心靈。
這算是他為數不多一起帶過來的技能了,而且莎拉也非常喜歡听鋼琴演奏,所以這方面的功課他一直做的還不錯。
最主要的是……這還是對他必要情況下的小白臉身份,一種非常好的加分項。
伯爵的房間和之前他所看到的,基本上沒有太大的出入。
在方舟能量恢復供應的時候,第一批獲得復原的地方就有船長的房間。
這種恬靜的湖畔小屋氣息,倒是讓斯諾舒心了不少。
白色的鋼琴也如同他在「伯爵」視角中所看到的那樣,一塵不染。
旁邊的牆壁上面,擺放著整整齊齊的鋼琴琴譜。
看得出來這是「伯爵」的一大愛好,斯諾在上面看到了相當之多的熟悉樂曲。
但上面的作者,卻全都被「伯爵「恬不知恥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伯爵那個家伙該不會和我一樣吧!」
斯諾隨意看了看,對方居然做出這種事情,牆上掛著的好多譜子,可都是另一個世界的頂級作曲啊!
現在他已經在懷疑,「伯爵」說不定是和他一樣的穿越者呢。
又或者這些曲譜都是斷罪之書送給他的,畢竟對方也有很大的概率是上一任宿主。
「說起來,我記得斷罪之書好像在某一天,也送給過我一本一樣的譜子。」
想到這里,斯諾急忙在書架上面翻找了起來,果然,他找到了那本名為《親吻你的手》的鋼琴曲。
只不過上面的作家卻不是「伯爵」。
「怎麼又是你……D‧坎貝爾。」
斯諾將這本譜曲高高的舉了起來,然後瞪著最下面的那個名字。
《親吻你的手》,著作者姓名——斯卡特里‧D‧坎貝爾。
應該就是之前那本紅色日記的主人,這已經是斯諾第三次看到這個姓氏了。
同時在這本曲譜里面,還夾雜著一張像是鬼畫符一樣的文字。
「露兒!」
「船長先生?」
「我想知道,在你的記錄里面是否還有著關于這個斯卡特里‧D‧坎貝爾的信息?」
斯諾覺得自己應該再好好了解一下這個人。
這個姓氏的背後,一定與現在的聖戰有什麼特殊的關聯?
「斯卡特里‧D‧坎貝爾,烏托邦方舟的第三任二副。」
露兒很快便傳來了對方的信息,沒想到居然還是個頭頭。
「還有更多的嗎?我想知道關于這個人的其他東西。
比如他做的這首曲子。」
烏托邦方舟只記錄船員的最基本信息,除開生平以外,所能找到關于個人的其他事情很少。
但是露兒還是留有一定的記錄。
「坎貝爾先生在上船之前,曾經是舊世界一名頗為博學的貴族,這首樂曲是他自己創作,留給後代的。
據他留言,希望將這首譜曲作為家族的搖籃曲一直傳承下去,同時在這首曲子上,他還創造了一種只有家族後代才能學習的文字。」
這麼看起來,說的應該就是那張鬼畫符了吧。
但為什麼斷罪之書會單獨將這首曲子傳給他呢?
斯諾琢磨了一下,然後走到那家白色的大鋼琴面前坐下來,輕撫琴鍵,照著譜子輕輕的彈奏了一曲。
(就這樣……小男孩的安然入睡……喘息著……灰燼中的火焰……一個……兩個……漂浮的……泡沫)
斯諾一邊彈奏,一邊輕輕的哼唱著,這首音樂給人一種很安心的感覺。
(璀璨的你……誕生於世……就算幾億的年月……將無數的……祈願……歸于塵土……)
音樂的節奏就像是有一陣溫柔的微風,正掠過在你的身邊,又像是母親在自己的孩子身邊輕輕的撫慰著。
(我也依然會……繼續的祈禱……請一定要……在這個孩子充滿愛的……雙手上……留下……吻痕)
一曲結束之後,斯諾回味了一下,發現除此以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
「只不過……現在看來這首曲子真的很好听啊,就像是這位坎貝爾先生在音樂中,凝聚了對自己後代的愛。
這也是一個有故事的男人嗎?」
斯諾合上琴鍵蓋,這首曲子沒什麼特殊的,無論是節奏還是韻律,都很接近對方所說的搖籃曲。
對方創造的音樂,似乎沒有什麼特別的含義,可惜關于本人的信息實在是太少了。
作為烏托邦方舟的二副,還是已經月兌離了方舟的那一批逃生者。
斯諾相信,坎貝爾一定還與舊世界有著什麼特殊的聯系。
有東西試圖在對舊世界的真相進行掩蓋。
之前他在「四根指」那里,查到了一些關于這個家族的信息,很快就被某些不可言說之物給屏蔽掉了。
但新世界依然能找到關于對方的痕跡,這是不是就代表著,D‧坎貝爾家族在月兌離了烏托邦方舟之後,成功的延續了下去。
直到遭遇某些存在的抹除……比如神靈?
可是神靈為什麼要出手抹除自己的信徒呢?
在日記當中,坎貝爾先生可是一個非常虔誠的存在。
或者說,從方舟上成功月兌離出來幸存者,在返回了現實之後,都被逐漸抹除掉了?
斯諾心中猛然想起了這種可能性,還有那12個使徒……
他們一定是遭遇了什麼特殊的事情,才會變成現在那個樣子,站在人類的對立面。
羅德曾經流露出來那毫不掩飾的憎惡感,讓斯諾覺得,所謂的神靈與烏托邦方舟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麼強烈的矛盾。
比如從烏托邦方舟上逃回來的人,全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叛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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