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文康在穆若谷出來的時候,就挺直了脊背,盡量讓自己看起來精神點。
但是看到穆若谷的模樣,他眉頭頓時皺了起來,挺直的脊背也慢慢彎了下來。
唐文康有點不可思議的問,「穆若谷怎麼成了這個鬼樣子了?」
穆昭看向她三哥。
他被畫出了濃濃的黑眼圈,眼窩深陷,臉色煞白,唇色蒼白,嘴唇干裂,跟曾經那個風流倜儻的京城第一公子,簡直是不可同日而語。
但也能讓人一眼就看出來,這個人他確實是穆若谷。
穆昭感嘆,的易容術真是絕了。
身邊的人也都對穆若谷的模樣議論紛紛,哀嘆居多。
哀嘆曾經的京城第一公子,竟然變成了這幅模樣。
穆若谷張了張嘴,還沒說話,就咳嗽了好大一會兒,像是被風嗆的太狠。
穆昭听著都擔心他咳嗽的暈過去。
唐文康納悶,「怎麼會這麼弱?斷腿對他的打擊就這麼大?」
穆昭意有所指的說︰「或許是他從小到大一切都太順遂,可是某一天,腿斷了,官職也丟了,一時間接受不了,想不通,就成了如今這幅模樣?」
唐文康有點心虛,這官職畢竟是落在他手里了的。
而且他當時拿到穆若谷的官職時還洋洋得意。
他也想過要把穆若谷踩在腳下,但是此刻看到這樣的穆若谷,他沒有多少開心的感覺。
他還是別別扭扭的說︰「我比他更適合這個位置。」
穆昭深以為然的點頭,「那倒是。」
唐文康看著趙兄這毫不猶豫的相信,覺得更過意不去了。
趙兄一腔真心的對他,相信他的人品,趙兄哪怕知道了他曾經是那麼的不堪,也不會不跟他做朋友吧?
他得對趙兄更好才是。
穆若谷那邊終于咳嗽完了,他開口,聲音沙啞。
「喬向榮。」
喬向榮立即跪下,重重的磕了幾個響頭,「三公子。」
穆若谷冷冷的看著他磕頭,等他磕完了,輕飄飄的說了句。
「亂棍打死。」
此話一出,眾人嘩然。
碧瑩也噗通一聲跪下,「三公子安,還請三公子饒我父親一條性命。」
穆若谷冷笑,「安?你覺得我安?你在譏諷我?」
碧瑩趕忙擺手,「不不是的,我只是想替我父親求情。」
「求情,他已經過了不惑之年,卻褻瀆跟你差不多大的郡主,他不該死?」
喬向榮說︰「草民罪該萬死。」
碧瑩磕頭,「但是我從小就跟我父親兩人相依為命」
「那是你們的家事,與我無關,」穆若谷打斷她,「我現在只要他一條命,可沒要你的。」
段梁听到這,也噗通一聲跪下。
「三公子,他是該死,但是看在他做為國畫大師多年,為各位娘娘盡心畫畫份上,您還是饒他一條命吧。」
「呵!」穆若谷問,「威脅我?」
段梁趕忙擺手,「不不不」
穆若谷說︰「國畫大師?不過是個名頭,誰做都一樣,你不是一直想做嗎?他死了,國畫大師的名頭和榮耀,不都是你的了?」
「他已經被撤去名頭,他不死,我也是最有可能被選為國畫大師的。」
穆若谷問,「你們不是不和嗎?」
喬向榮從段梁跪下時就一直看著他,他也是想不通,段梁為什麼要替他求情。
段梁說︰「是對手,但又似密友,競爭了這麼多年,我太了解他的脾性了,他若活下來,或許」
穆昭听到這,就明白段梁這話的意思了。
他是想說,喬向榮撩撥穆昭這件事,恐怕是另有隱情,讓她三哥饒他一條性命,查清楚。
這話,不單單是穆昭听明白了,聰明人都听明白了。
唐文康輕聲在穆昭耳邊說︰「穆昭怎麼到此刻還沒出來?這件事真的另有隱情嗎?穆若谷要是來了興趣想查案,今日喬向榮還真有可能活下來。」
不料穆若谷突然暴怒。
「什麼叫你了解他的脾性,你覺得他做不出這樣的事?你想激誰去查案?你覺得是陛下冤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