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縱虎歸山(求訂閱)

作者︰小樓听風雲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荊軻很有眼力勁兒,吃完烤肉就起身告辭了。

但陳勝卻再也睡不著了,滿腦子都是如何平衡妖患與百家爭鳴之間的權重。

他的目的依然很清晰,那就是既要借用百家的力量,遏制妖患。

又不能讓百家借著平定妖患這股東風,在他漢廷治下坐大……

這肯定很難。

單單是看起來,就有點既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那味兒。

但先前他其實是拿出了解決辦法的。

那就是拉長時間。

一面給漢廷百姓爭取緩沖的時間,潛移默化的化解百家思潮對他們淳樸世界觀的沖擊。

一面引導百家內部傾軋,讓他們有勁兒往內部使,放慢傳道的腳步、減緩傳道的力度。

他幾乎就要做成了……

可萬萬沒想到啊,在這種節骨眼上,域外妖族蹦出來攪了局!

眼下他還真無法再打壓儒家,消弭他們傳道的結果。

畢竟兩害相權取其輕。

相比域外妖族分流人族氣運這個動搖九州人族根基的大危害,儒家精義融入漢廷底色那都只是小問題!

可若是要他就這麼放棄,他也決計不肯的。

這畢竟是涉及政體制度與意識形態的大問題!

他若是就這麼輕易的放棄,如何對得起為了他們的理念南征北戰、流血犧牲的數十萬紅衣軍將士?

他往後還有何顏面,再帶著他們喊出那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他陳勝與九州這些吃人的公卿權貴,又有什麼區別?

這不是特立獨行不特立獨行的問題。

他也不是想要證明自己有多了不起。

陳勝只是不想自己說過的那些話,都成為臭不可聞的屁話!

更不想淪為哄騙數十萬人去流血犧牲為自己爭奪利益的惡魔!

‘總會有辦法的……’

他頭疼的揉著太陽穴,暗暗的給自己鼓著勁兒︰‘辦法總比困難多!’

那廂趙清見陳勝又在揉太陽穴,便知他肯定是又遇上什麼難事了,但她也知道自己幫不上陳勝什麼忙,只能心疼的小聲打岔道︰「大郎,晚上想吃點啥?大姐去給你備好……」

陳勝頭也不回的隨口應道︰「雞子面。」

他的聲音不大,趙清只清了一個「雞」字兒,疑惑的問道︰「還想吃雞嗎?」

陳勝提高聲調糾正道︰「是雞子面,咱們昨兒不才炖了一只大公雞嗎?剩下的留著等阿爹回來再吃吧,嗯對了,大伯家的長姐很快就到陳縣了,等長姐到了再吃也行……」

話音剛落,他就忽然想到了什麼。

那廂的趙清卻在心頭滴咕︰‘雞子面是不是太素了,大郎最近都瘦了……要不再炖條蹄?’

還沒等她拿定主意,癱在搖椅上的陳勝已經一個鯉魚打挺,一陣風一般的沖到趙清面前,將她抱起來「啪啪」在她臉頰上一邊啃了一口︰「大姐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趙清的臉蛋兒一下子就紅得跟涂多了胭脂一樣,害羞低著頭輕輕拍了陳勝胸膛一巴掌,嬌嗔道︰「阿魚還在呢……」

那廂還在跟書冊較勁的阿魚,默默的換了個方向,甕聲甕氣的說︰「我啥也看不見。」

陳勝松開趙清,激動的在庭院內來來回回的轉圈︰「我怎麼早沒想到呢,都說堵不如疏,擋不住他儒家傳道,就歪曲他儒家的精義啊,他儒家不是宣傳‘禮樂’、‘仁義’嘛,直接給他歪曲成暴力中和一下不就好了?只要不動‘子不語怪力亂神’這一句,不影響他們儒家精義鎮壓妖患就好了……再不濟,也能分散他們的精力,減緩傳道的力度吧?」

「《掄語》都是怎麼說的來著?」

「朝聞道,夕死可矣!」

「早上知道了去你家的路,晚上你就得死!」

「這麼通俗易懂、武德充沛又朗朗上口的解釋,總比他們那跟老太婆的裹腳布一樣又臭又長的釋意,更容易傳播吧?」

儒家學說能根植于華夏文明之中流傳兩千多年,自然有它的卓越之處。

陳勝兩世為人都是地地道道的炎黃子孫,深受儒家學說燻陶,自然也不可能真一刀切的反對儒家的一切精義……他是打心眼里認為,那種一刀切的、無腦的反對一切儒家精義的人,不是蠢,就是壞,再不然就是又蠢又壞!

陳勝反對的,只是儒家學說的糟粕︰比如禮教,再比如極其容易走偏的軟弱性和空談不務實特性。

在他的設計里,法家與儒家兩門學說,應當是漢廷向前發展的兩條腿,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

只是礙于儒家在教化、宣傳方面的天然優勢,為了不讓這兩條腿變成長短腳,陳勝才必須在先期壓制儒家,等到法家在漢廷的根基打穩了之後,再放儒家精義入漢廷。

這個先後順序,很重要!

法家先,則律法為先。

儒家先,則道德為先。

陳勝非常清楚,連有著強大而嚴密的暴力機構作為基礎的律法,尚不足以約束和震懾普羅大眾,更遑論全憑自身修養的道德?

以律法培養道德,則律法、道德皆存。

以道德強化律法,則道德、律法皆亡。

所以適當的歪曲一下儒家的精義,對陳勝而言,反道是恰到好處!

……

陳勝才在庭院內徘回了三四圈兒,就回想許多《掄語》語錄來。

諸如︰三人行,必有我師焉——三個人在一起,只要有我在,戰斗力那麼就相當于一個師!

君子不重則不威——打人你就得下重手,不讓別人對你就不夠尊重!

子嘆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孔子感嘆到,前來挑戰自己的人都倒下了,但是無論白天黑夜都還有挑戰者前來送死!

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我所據,不逾矩——三十個人才配讓我站起來打,要是四十個人我沖上去打一點都不帶猶豫的,要是五十個人會被我打的以為遇到了他們的天命,要是六十個人在我耳邊說好話,我才能消氣不打了,要是七十個人圍攻我,我就能隨心所欲亂殺了。

‘等等、等等,還有個很麻煩的問題!’

陳勝克制住當即奮筆疾書的沖動,重新坐回搖椅上將雙腳離地,讓智商重新佔領高地︰‘按照聖人的行情,那位孔夫子極有可能還在人世,我將他的學說歪曲成這副連他自己都不認得模樣,他不會氣得跑到陳縣來,架起戰車從我身上碾過去吧?他可是人族聖人,人皇氣可護不住我……’

‘應該不會吧?我大小也是個王,還是有人皇氣護體的王,他老人家不是最重視‘禮樂’嗎,怎麼著不至于干出當街毆打君王的彪事吧?’

‘應該不會……吧?’

這種事兒就經不起琢磨,越琢磨陳勝就越覺得後腦勺發涼。

但即便是發涼,他也還是很快琢磨清楚,干這事兒,頂多也就是挨一頓毒打!

就像是他無法打壓儒家,是了為了九州大局一樣。

他陳勝走到一步一步今時今日,已經有資格說上一句‘我即是大局’!

就如今他手中所掌握的力量,他對九州的重要性,決計不亞于才死了沒多久的那個姬周末代天子姬勤,甚至他突然暴斃所能引發的後患,一定比姬勤更強!

孔聖人若連這麼點大局觀都沒有,他能成為聖人嗎?

「干了!」

陳勝咬著後槽牙,重重的一砸拳頭狠聲道︰「了不起也就是一頓毒打,換我漢廷長治久安,劃算!」

嗯,即便預料到了自己有可能因此挨上一頓毒打,陳勝也無有半點忿怒之意。

畢竟是他自個兒先不干人事兒的……

「吱呀。」

陳勝剛剛下定決心,就听到院門兒開了,一定楮,就見到陳風伸了一顆腦袋進來,正探頭探腦的往庭院內張望。

「你瞅啥?」

陳勝大喜的招手道︰「趕緊過來,正有事要派人去尋你呢!」

陳風見了他,嘿嘿的笑了笑,推開大門麻利兒的小跑著進來,捏掌作揖道︰「下臣陳風……」

陳勝一巴掌把他頭給打歪︰「擱家里你裝什麼犢子……瞅你這埋汰樣兒,剛進城?」

陳風滿身的塵土,面上的污垢都能刮下二兩來,一看就知道至少是騎馬奔波了好幾十里才能有的樣子!

「是的!」

陳風點頭︰「剛進城就听衛戍師的弟兄們說大兄已經回來了,就直接過來了。」

陳勝起身將他按在荊軻剛剛做過的小板凳上,回頭高聲叫道︰「阿魚,給你二哥打盆洗臉水來,大姐,給小二下碗面!」

「哎!」

姐妹倆異口同聲的應了一聲,放下手里的書卷和大氅,站起來。

陳風看向趙清和阿魚,不好意思的揖手道︰「勞煩嫂嫂,勞煩阿魚妹子了。」

阿魚笑呵呵的露出一顆虎牙,擺了擺手。

趙清卻是叉起腰,沒好氣兒瞪了他一眼,呵斥道︰「就你這崽子,打小就多禮,咋的,我這個嫂嫂就愣是外人兒唄?」

陳風連連告饒道︰「咱知錯、咱知錯,嫂嫂莫見怪!」

趙清板起臉,捏著拳頭道︰「大郎,揍他!」

陳勝毫不猶豫的又一巴掌,再次將陳風的頭打歪。

陳風撓了撓頭,老老實實的說︰「好吧……嫂嫂,我要吃仨雞子!」

「這還差不多!」

趙清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旋即連自己都忍不住露出了笑臉。

待到趙清風風火火的往伙房那邊走去之後,陳勝才笑吟吟的問道︰「徐州那邊忙活完了?」

陳風點頭︰「差不多了,我大軍已順利接掌徐州全境,八萬降卒,業已在分批押解回陳郡的路上,我已提前派人知會李部長,請他準備好接應……」

陳勝若有所思的敲了敲座椅的扶手,問道︰「就沒遇到什麼麻煩?」

陳風心領神會,回道︰「太平道天公將軍張良,曾派遣使者經由青州入徐州拜見蒙將軍,蒙將軍斬了那使者的首級,高掛轅門之上,徐州本地諸世家大族也曾多次邀請蒙將軍赴宴,蒙將軍都推辭了,拜帖盡皆轉交給了我特戰局,要我特戰局日後重點清查。」

陳勝輕輕搖了搖頭,澹澹的說︰「蒙恬這還是不夠相信我啊,他要是足夠相信我,就該先接受張良與徐州那些世家大族的示好,探一探他們的底,保不齊就有用呢?」

陳風老老實實的回道︰「我也這麼建議過蒙將軍,但他說大兄你小心眼,他要是見了張良的使者,赴了那些世家大族的宴,大兄你日後肯定要整治他……」

「哈哈哈……」

陳勝大笑出聲︰「這個蒙恬,還真有意思!」

說他膽兒大吧,他連張良與那些世家大族的面都不敢見。

說他膽兒小吧,他又敢當著陳風的面兒說他陳勝小心眼。

不過蒙恬處理這些問題的方式,雖然不夠巧妙,但的確令陳勝心中很是舒坦。

在當下這個天下權貴一家,明明低下人都已經打出腦漿子里,上邊人還能不葷不素的坐在一起唱唱歌、跳跳舞的封建時代,蒙恬能這麼旗幟鮮明、不留後路的表示對漢廷的忠誠,可不是一句「難能可貴」就能揭過的事。

陳勝心頭有數兒,微微搖著頭輕笑道︰「先不說徐州那一攤子兒,你剛進城連家都沒回就奔我這兒了,是有什麼急事兒吧?」

陳風點了點頭,言簡意賅的回道︰「昨日回程途中接到線報,揚州驍騎將軍劉季,領軍向荊州方向進發,暫時得知的是他要去益州,是否如此,已著密探加緊核實,不日將有線報傳回!」

「嗯?」

陳勝驚訝的挑了挑眉頭,心下迅速就弄清了來龍去脈,由衷的嘆息道︰「這廝還真是屬泥鰍的,又會打洞又滑不丟手啊!」

站在他現在所處的位子,看劉季的舉動,一眼便能分析出他為何要放棄揚州,揮師西進。

揚州地處九州東南角,東南皆靠海,北方與徐州接壤,西北方與兗州、豫州接壤,西方與荊州接壤!

從九州地圖上看,一眼就能得知揚州已經被漢廷治下的疆域包圍,而西邊的搏浪軍連姬周圍剿漢廷都沒摻合,怎麼也不可能替他劉季出頭!

而根據一個很簡單的換算公式︰任囂五萬徐州黃巾軍就能打得他十萬劉季軍潰不成軍,而八萬紅衣軍就直接打沉了任囂統領的十五萬徐州黃巾軍,劉季不難判斷出,只要漢廷出兵揚州,他決計擋不住!

事實上,陳勝這回丟棄到手的洛邑班師回陳,的確就有打算,等到漢廷初步消化掉徐州和兗州東北諸郡之後,就騰出手來收拾了劉季這個跟著他身後撿便宜的老六。

不曾想,這廝竟然會這麼果決,見勢不對、立馬撤退。

這份決斷,就算是陳勝也有些自愧不如。

這真不是謙虛,陳勝要是有劉季這份審時度勢的決斷,大概早在屠睢揮師北上之際,就已經帶著陳家提桶跑路了!

他漢廷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發展到今時今日這一步,很大原因都是陳勝硬著頭皮挺過了一場又一場難關,打贏了一場又一場兵力懸殊的大戰……只看他麾下三十萬紅衣軍、以及即將組建的三十萬虎賁軍,超過七成都是降卒,就不難看出,漢廷的發展,都是建立在敵人倒下後的殘骸之上的。

這其中,新式練兵法和李仲統領的政治部,發揮了不可估量的巨大作用。

若不是新式練兵法和政治部,簡潔而高效的將漢廷每一戰所收攏的降卒,源源不斷的轉化為合格的新式軍隊,支撐陳勝應對規模越來越龐大的戰役,漢廷早支撐不住了!

當然,陳勝骨子里那股子「老子就算是打不過,也要濺你們一臉血」狠勁兒和韌勁兒,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否則,他要像是劉季這樣「審時度勢」,這世上可能也就不會有什麼漢王陳勝了。

這可能就是傳說中的傻人有傻福,而傻逼沒有。

……

陳勝叩擊著搖椅扶手沉吟了片刻之後,問道︰「可知劉季軍如今已到哪里了?」

陳風想了想,回道︰「密探將消息傳回來之時,劉季軍就已經進入臨川郡,算時間,眼下估模著快要進入廬陵郡了。」

陳勝皺了皺眉頭,坐回搖椅上,再次嘆了一口氣道︰「還真是夠小心啊,一丁點兒機會都不給我!」

揚州的地圖他也沒少研究,大致的郡縣方位他還是記得的。

廬陵郡位于揚州最南邊,與荊州桂陽郡交界。

劉季軍從廬陵走桂陽,他若想派兵截擊,唯有派兵火速縱穿荊州,于荊州南部截擊劉季軍。

但荊州乃是搏浪軍的地盤,廉頗老將軍這回沒有摻合姬周圍剿他漢廷,已經算是給足了他陳勝臉面,再派兵去他們荊州開戰,著實就有點不識好歹了!

如今他麾下只有紅一軍的戰斗力,勉強接近搏浪軍,真要和搏浪軍開戰,只會是兩敗俱傷收場。

這個兩敗俱傷,並不是漢廷付出巨大的代價,然後達成所願的意思。

而是漢廷會付出巨大代價,而且還無法達成所願。

因為以漢廷現有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擊穿搏浪軍,抵達荊州南部。

總而言之就是,縱虎歸山,已成定局!

一念至此,陳勝又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暗自盤算道︰‘漢中地區,應該就是在益州吧?’

‘嘶,難怪劉備後來也會跑到蜀地扎根,原來是走他老祖宗走過的路啊!’

‘等等……’

‘嬴政回歸雍州,繼承了他老秦人的基業!’

‘劉邦跑到益州,拿回他漢王的手牌。’

‘而漢廷的疆域,好像也就是另一個時空張楚王陳勝的地盤,即便有出入,也不大……’

‘這特麼,怎麼還真越打越像秦漢交際了?’

‘難不成歷史的修正性,當真無可阻擋?跑偏跑得都快叉 了,還能圓回來?’

陳勝很慎重的考慮了一會兒這個問題後,然後便推翻了這個觀點。

既然周平王能中興姬周,強改分封制為郡縣制,並延續姬周的統治五百多年。

那就說明,即便歷史走向真的具備修正性,那也並不是不可以對抗的!

至少將時間縮短到五百多年內,是可以對抗的!

既然可以對抗,那就各憑手段便是!

縱然他嬴政龍歸大海、他劉季虎入深山,哪又如何?

他陳勝短短兩年間,就能將漢廷發展到硬剛姬周、太平道百萬大軍而大獲全勝的地步!

難不成還會怕兩個剛剛起步的氣運之子?

怎麼可能!

他們連三五計劃是什麼都不懂!

……

「端面啦、端面啦!」

趙清的聲音,打斷了陳勝的思考。

陳勝一定楮,就見趙清端過來的托盤里,整整齊齊的拜訪著兩個大海碗,兩雙快子。

再偏了偏身子,看向伙房門口,就見阿魚同樣端著一個比她頭還大的海碗正樂淘淘嗦面。

陳勝抬頭問道︰「大姐,你的呢?」

趙清笑咪咪的說︰「晚上炖蹄,大姐留著肚子吃肉。」

陳勝沒好氣兒的起身往伙房走去,一邊走一邊發牢騷道︰「這要傳出去,外人還以為咱們漢廷快要破產了,連堂堂少君,都舍不得吃一碗雞子面了!」

趙清張了張口,又閉上了,只是笑容滿面的看著陳勝氣休休的走進伙房。

不一會兒,陳勝就拿了一副空碗快回來,從自己碗里往空碗里挑。

陳風見狀,連忙端起自己那碗也要往空碗里挑。

陳勝沒好氣兒的瞪了他一眼︰「咋的,我家大姐瞧不起我這個做大王的,你也瞧不起唄?」

陳風︰「咋的,你這個做大兄的給嫂嫂挑面是心意,咱這個弟弟挑面就是瞧不起你唄?」

「瞧把你能的!」

陳勝反手就是一巴掌,把他頭打歪︰「剛才荊軻過來,我才陪著他一起吃過烤肉,這點面就是塞牙縫,你趕了這麼遠的路,你跟我們講究個啥,吃你的!」

陳風模了模腦門,低低的都囔了一句「再打就打傻了」,見陳勝看過來,連忙低頭大口吃面。

陳勝強行將面碗塞進趙清懷里,端起自己的面碗「呼啦」一大口,一邊吃一邊說道︰「抓緊吃,吃完隨我去趟晏清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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