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獸，果然在這里。
何奧看了一眼那個紅黑相間的蜥蜴，把視線轉向身旁的的研究員。
這一切發生的實在太快。
這些研究員根本還沒有沒有反應過來，亞倫就被打斷了手腳，此刻在他們眼中，鮮血從這個之前還充滿壓迫感的男人的手腕流出，流淌在干淨整潔的地板上，形成恐怖的反差。
為了保密要求，納賈收了這些研究員所有可以聯系外界的設備。
事實上，他們中的大多數，是被納賈派人‘請’到這個實驗室的。
他們被軟禁在這里‘工作’，自然對納賈和亞倫頗有怨恨，也想重獲自由，但眼前這一幕也實在太刺激了。
隨著何奧眼神投過來，他們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
‧‧‧‧‧‧
「其實‧‧‧」何奧拄著拐杖，「我是一個遵紀守法的好人。」
亞倫濺在他身上的鮮血還沒有干透。
研究員們嚇得更往後縮成了一團。
何奧的目光掃過這些研究員，停留在幾個低著頭的人影身上。
他輕輕一躍，落入人群，如同雄鷹落入雞群，然後五個人被扔飛了出來。
他們有的是真的研究員，有的是眉宇間帶著戾氣的幫派分子，與其他人不同的是，他們身上都帶著通訊設備，是納賈的人。
何奧隨手撿起他們手中的設備，捏的粉碎，然後目光掃過這五個人，選中了那個看上去像領導的研究員。
他把這個人提了起來，走到了巨大的穹頂旁，「你是這里的負責人？」
「是，是，」那個研究員如同小雞一般被何奧拎著，顫巍巍的答道，「我負責這里的研究工作。」
「納賈安裝的殺死異獸的裝置在哪里？」
何奧直截了當的問道。
納賈是一個控制欲很強的人，他喜歡把一切都操控在自己的手中，異獸這麼危險的東西，一旦失控，後果不堪設想，所以他多半設置了能直接殺死異獸的裝置。
何奧也沒想到異獸是以這種形式存在的，這超出了他的預料，但機會總是稍縱即逝的。
當然，雖然他還不能肯定有這種殺死異獸的裝置，但是他沒有問有沒有，而是直接問在哪里。
將假設作為已經確定的問題問出來，本身就是審訊方法的一種。
當然，銷售也常用，大多數銷售會問顧客‘買什麼’，而不是問‘買不買’。
這帶著一點‘詐’的成分。
那個研究員看著何奧篤定的問出這個問題，心下一驚，慌亂之間以為何奧已經掌控了實驗室的隱秘，畢竟這個實驗室有摧毀裝置的信息只有他和納賈知道。
何奧看著他慌亂的眼神心里就明白了個大概。
他把這個研究員提到還在掙扎的亞倫旁邊，讓他面朝著已經被鮮血染滿衣裳的亞倫。
「廢物，別說。」
亞倫啐了一口，「他不是老大的對手，你說了，老大照樣讓你生不如‧‧‧唔唔唔‧‧‧」
何奧腳一拐，帶有槍口的短刀刀柄被他撥動，塞入了亞倫的嘴巴。
「在那兒，」研究員低下頭，猛地往旁邊的儀器上面一指，「那個鎖住的櫃子里有一個按鈕。」
何奧直接走向了那個櫃子，然後撕開了櫃門，一個需要生物驗證的按鈕出現在他的面前。
他把那個研究員放在了地上，示意研究員上。
研究員畏畏縮縮的看了何奧一眼，伸手按在了那個按鈕上。
「生物驗證成功，正在啟動程序。」
儀器里傳來合成的智能女聲。
何奧把目光移向透明穹頂下巨大鐵籠中的紅黑異獸。
異獸沒有任何反應，它的身體微微起伏，睡得很香。
何奧就知道這個任務沒有這麼容易就結束。
啪啪啪——
身後傳來清脆的掌聲，「老同學，你讓我有些刮目相看啊。」
何奧拄著拐杖轉過身去，露出一個微笑，「你不也是嗎？」
——
聯邦調查局大廈
「抱歉，這件事我們可能不能受理，這是晨曦市內部的問題，不在我們聯邦調查局的管轄範圍之內。」
穿著職業裝包臀裙的棕發女子緩緩的給伊嘉莉桌面前端上一杯咖啡。
「有異獸也不管嗎？」
伊嘉莉有些失態，「荒野和異獸不也是聯邦調查局的負責範圍嗎？」
「但你並不能提出確切的能證明有異獸存在的證據，」棕發女子公式化的對著伊嘉莉露出一個微笑，「所以，」
她緩緩起身，拿起桌面上的平板電腦，「很抱歉。」
「我‧‧‧」伊嘉莉張了張嘴，但是沒有說出話，她雖然早已料到了聯邦調查局的態度嗎，但是當這種態度真正擺在她面前的時候，她還是有些心里堵得慌，她忍不住質問到，「你們不是捍衛法律和正義嗎？」
「但是聯邦調查局的資源是有限的，律師小姐。」
棕發女子將平板電腦夾在胸前，「我們的咖啡很不錯，您可以喝完再離開。」
「我知道了。」
伊嘉莉頹廢的躺靠在沙發上，她的目光移到前方不遠處嵌在牆壁內的巨大屏幕上，上面正掛著一個笑容充滿陽光的青年的照片，旁邊配文
[致我們的英雄，安德‧斯蒂克維奇]
這是伊嘉莉第一次看到安德的模樣，看到這個給她們捐贈了一百萬聯邦幣的‘英雄’。
她因為安德的名字下定決心來聯邦調查局，如今安德的笑容似乎正在讓她離開。
「英雄，」她緩緩起身，「畢竟已經死了。」
「英雄沒死，也不會死。」
一個清冷的女聲從一旁傳來，伊嘉莉抬頭看去，正看到一個容貌絕美身段玲瓏的金發女子正從電梯門處緩步的向她走來，她穿著一身休閑的長裙，英姿颯爽又溫柔和煦。
「刑偵二組，賽琳娜，安德的同事。」
金發女子對著伊嘉莉伸出手。
「伊嘉莉。」
伊嘉莉下意識的握住了她的手。
「我有什麼可以幫到你的嗎？」
賽琳娜微笑的坐在伊嘉莉對面的沙發上。
——
「這按鈕是假的？」
何奧微笑的看著緩緩從電梯方向走來的威嚴老人，他的語氣和煦而平靜，還充斥著一點喜悅，仿佛在與多年未見的摯友交談。
何奧料到了納賈會回來，但是沒想到納賈回來的這麼快。
「不，它是真的。」
納賈一步步的走了過來，如果不是他發現了從何奧衣服上粘到折疊梯上的血跡，他也不會這麼快警覺返回。
「唔唔唔‧‧‧」
亞倫看著納賈走過來，努力的張了張嘴吧。
納賈並沒有看他，而是注視著何奧，他一邊走著，一邊對著亞倫微微抬起手，他的手心緩緩張開，露出一個閃耀著藍色光芒的炮口。
亞倫瞪大了眼楮。
閃耀的激光炮擊碎了他的頭顱。
「只不過，」納賈繼續注視著何奧，敲了敲自己的腦袋，鋼鐵踫撞的聲音緩緩傳來，「我加了一道控制程序而已。」
「這倒是我沒想到的。」
何奧捏緊了手中的拐杖。
——
那是拐杖中卡扣松開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