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齊聚(2合1)

作者︰白衣學士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鄭修如今能深切地體會到什麼叫做「看熱鬧不嫌事大」。

他以「蕭不平」的身份混進來,坐等謝洛河跳反。正閑著無聊,喝著「千金難求一兩」的極品茶葉,盼著來點熱鬧的江湖事。

鄭修甚至特意將自己與小桃的位置擺在了「謝洛河的射程範圍」之內,安全得很。

提出異議是幾位滿面胡須的糙漢,穿著獸皮襖子,腳下踏著草鞋,一副山野村夫的模樣。

所謂的武林並非一潭清澈的湖水。

武林給鄭修的感覺,更像是一個巨大的染缸,里面多得是形形色色的人物,或正或邪,行事從心,自定規矩,說到底就是一個難以約束的圈子。

獨孤翔在高台上朗聲笑道︰「這幾位朋友既然不願參加,大可自行離開。某自然不敢妄稱武林至尊,試問天下英雄輩出,誰敢稱尊?獨孤某人今日在問劍台上設宴擺台,有兩個目的。一是為了與天下豪杰共同切磋,一睹諸位風采。二則是獨孤某人無意中得到了昔年公孫畫聖的墨寶,參詳不透,想從諸位中選出幾位志同道合之人共同賞畫罷了!」

獨孤翔一番話,讓提出意見那幾人臉色陰晴不定。

他們的心思很直白,甚至玩的是明局。他們幾人就是想往獨孤翔的腦袋上狠狠扣頂「武林至尊」的帽子,激起群雄怒氣,搞點事情出來。至于他們搞事後要達到什麼目的,或許只有他們自己心知肚明了。

可是,能被獨孤翔邀請而來的,大多在江湖上有幾分地位,或是有著某些名氣,哪會那麼輕易當槍使。除那起頭嚷嚷、顯然是有所預謀的幾人之外,其余豪杰坐在各自的位置上,靜觀其變,神色澹定,並未因此而動容。

「哼!兵器譜的排位,向來由‘江湖百曉生’來決定,你獨孤翔雖為天下第一劍,我服!可由你們獨孤世家來定誰是天下第一,老子第一個不服!茶是好茶!心領了!可這武林大會,你連公認的前三都未能請來,莫非你們認為,這新的兵器譜排名,能服人心?」

「說得好!」獨孤翔聞言,竟未生氣,而是大笑鼓掌,掌聲清脆,讓說出上述那番話的漢子不禁心頭發 ,生怕獨孤翔記仇,給他來票狠的。正想走時,獨孤翔朝身後拍拍手,門下子弟會意,掀開那張遮住了隱秘的紅布。

當紅布下的光景暴露出來時,眾人一片嘩然。這是一張榜單,榜單上,共分為甲乙丙丁戊,共五組,每一組下方縱橫交錯畫了不少線條,節點上釘著釘子,這儼然和朝廷選武狀元的方式類似。而真正讓他們嘩然的是,榜單的提名,並非他們起初所想的是「兵器譜」,而是龍飛鳳舞的三個字——「英雄榜」!

獨孤翔渾厚的聲音如一道驚雷,響徹問劍台︰

「天下兵器何其多,獨孤某人沒有資格對此評頭論足、比個高下!可正所謂公道自在人心,爾等今日在此,蒼天烈日在上,天公見證,說英雄,論英雄,誰是英雄,自在人心!既然江湖百曉生可排出‘兵器譜’,我獨孤某人受百曉生鐘愛,被稱為‘天下第一劍’,惶恐不已!心知天下隱士無數,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哪能不知一山還有一山高?可若論天下英雄,我獨孤某人敢親自下場,與諸位爭一爭,誰是英雄,手底下,照見真章!」

鄭修皺眉。

「公子,怎了?」

小桃貼身替公子斟茶,注意到公子神情微妙變化,忍不住伏在耳邊悄咪咪地問。

事實上她越來越喜歡這種偷偷模模的感覺,上癮了。

小姐就在遠處看著,好緊張呀。

四周耳目眾多,鄭修不敢亂滴咕。謝洛河有順風耳,別人就沒有?不能隨便笑看別人,犯這種低級錯誤。他便裝出一副浪子的模樣,將小桃垂下的鬢發攥手中,輕輕捻挑,發出沙沙的輕響,笑道︰「若有新鮮的水果,那自然最好了,若有產自西域的葡萄蜜瓜,冰窖冷藏,剝皮切片呈上,更是妙極。」

小桃聞言,面露驚愕。連她都覺得公子的要求…過分了,便低頭不語。

鄭修模了模懷里,皺著眉不說話。

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公孫畫聖的四季圖流傳在世已近百年,中間輾轉了不知多少手,有多少買家曾收藏過。

但在前朝國師被朝廷抓住之前,四季圖與聶公寶庫的關聯,一直無人得知。

獨孤翔言語話中,篤定老公孫的四季圖里藏著天大的秘密,還用上了「參悟」一詞。

國師臨死前那晚,鄭修親眼看見國師死翹翹的。

「莫非,國師在臨死前留下了四季圖的真相?」

「又或者是……他根本沒有死?」

那夜瞥見的「黑洞」,在公孫陌記憶中留下的可怕空缺,讓鄭修當時察覺到,「國師」與其說是一個人,不如說是公孫陌記憶中的「恐懼」,他無法面對名為「國師」的恐懼,所以才出現了那夜的怪事。可國師突然就死了,怎會留下「恐懼」?

除非,

「國師還活著?」

「那麼,假設獨孤翔知道四季圖的秘密,又或者只是一知半解,我要是他,會怎麼做?」

在鄭修因獨孤翔的態度與台詞陷入沉思時,武林大會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中開始。

問劍台上清空,獨孤家的青年一輩以抽簽方式決定出武林大會比武的順序,將寫有諸多英雄好漢的木牌,掛在了「英雄榜」上。

規則簡單明了。

兩兩切磋,勝者晉級,五組下場,每一組最後留下的二人,順理成章成為十強選手,有資格受邀觀賞四季圖。

在獨孤家長輩的誦讀聲中,頭一組兩人上場。

雙方分別是一個使用鐵拐的,對方使的是暗器。

使鐵拐的精瘦漢子一對鐵拐掄得呼呼生風,聲音刺耳。

使暗器的穿著寬松的長袍,袖子格外長,袖子一甩,成片成片的梅花鏢不要錢地甩出。

鄭修一心二用,看了幾眼。

他曾經歷過奇術師間詭譎的拼斗後,再看這些武林俠士的比拼,沒幾眼便失了興致。

鄭修仍在思索獨孤翔如此大費周章舉辦武林大會的目的。

他其實又模了模懷中的兩卷四季圖,生出一個大膽的念頭。

「獨孤翔難道是想在英雄帖中暗中透露四季圖另藏玄機,吸引其他四季圖的擁有者前來參會?」

這個推測理所當然。

不能因獨孤翔長得正氣凜然便以君子度之。

人心難測。

四季圖中,除非像「晚楓秋意圖」般在爭斗中被撕成兩截,那麼如今天下間,持有四季圖的,只可能有三個人。

鄭修,身上揣著兩卷,分別是「晚楓秋意圖」與「綠荷盛夏圖」,一個獨孤翔,身懷「梅花傲雪圖」。

而在場的武林英雄豪杰中,極有可能藏著一人,身懷最後一幅下落不明的「春塘柳燕圖」!

四季圖,極有可能在這藏劍山莊,問劍台上,齊全了!

「這里鐵定會出事。」

當鄭修想通這一點時,徹底明白了謝洛河的打算。

況且,在場那麼多人中,不僅謝洛河想搶,還有別的人想搶。

甚至,獨孤翔也極有可能,在等四季圖的擁有者,主動送上門。

「公子!公子!快看!」

在鄭修沉思時,小桃在邊上輕輕捏著鄭修腰間的軟肉,耳語道。

小桃也不知武林人士有什麼本事,不敢在耳語中多說什麼,只讓公子快點看。

原來場中已經經過了幾場拼斗,從問劍台中的痕跡看,血跡不多,可見武林人士在這次武林大會中,仍算和氣,並未出現死磕的現象。稍微轉念一想也是,大家都是混口飯吃,而這英雄榜含金量不祥,不會有人因此而拼上性命。

謝洛河正站在場中,負手傲立,背後背著一張造型駭人的長弓。

而站在謝洛河對面,正是鄭修之前有所關注的小美女,一襲桃色長裙,眉目春意暗藏,站在那處與謝洛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位熱情似火,一位冷漠似鐵。

桃衫女子從腰間抽出軟劍,叮地一聲,掩嘴嬌笑︰「如意坊,樂珠珠,請姐姐賜教。」

謝洛河點點頭,因面具遮掩誰也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見她平靜道︰「謝洛河。」

「謝洛河?」謝洛河的名頭讓樂珠珠面色微變︰「天下第一惡人,雲河寨寨主,謝洛河?竟是這般年輕的女子?」

謝洛河微微一笑︰「呵,請。」

她說著便伸手模向背在身後的長弓。

「傳說謝洛河弓術無雙,若用在戰場上,一人之力堪比千軍萬馬。可在狹窄擂台上,恐怕姐姐你,難以施展開呀。」

江湖上對謝洛河的評價是驚人的相似。

連楚成風最初踫見謝洛河時,也是這般評價。

天下誰都知道謝洛河弓術無雙。

可誰又知道,謝洛河之所以強,並非因為她的弓術。而是她本身就開了掛般離譜,天生的「異人」。

只是除了雲河寨的土匪,與寥寥幾人外,其他人根本不知謝洛河底細,只道謝洛河擅長弓術。

弓兵懼怕近戰,這是眾所周知的常識。

所以樂珠珠在看見謝洛河準備掏出大弓時,她便松了一口氣,足尖輕蕩,步伐靈活地游走在謝洛河四周,軟劍一彈,劍光四蕩。

她的想法很直接,既然對方擅長弓術,只需不讓她射出那一箭就行了。彎弓的瞬間即是破綻,樂珠珠在等待謝洛河出手那刻,擂台狹小,她接近謝洛河只需一眨眼,一眨眼後,按她所想,謝洛河那弓尚未完全張開,她便能將軟劍貼在對方的脖子上,令這位藏頭露尾的土匪小姐姐服軟。

鄭修在高台上注視著謝洛河那酷似鳳北的身姿,心情復雜,忍不住喃喃細語︰「謝洛河贏是理所當然的事。不過那位長相甜美的小美女要吃大虧了,也不知謝洛河會不會辣手摧花,暴露出真正的實力來,還是老老實實用弓術應對。」

曾。

謝洛河伸向背後的手 然一頓。

她臉朝鄭修這邊快速一瞥,而後移開。

她顯然听見了。

下一秒,謝洛河準備拔弓的手收回,空著兩手朝樂珠珠勾勾食指,發出嗤笑︰「讓你雙手。」

說著便月兌去手套。

這動作,儼然是故意作給鄭老爺看的。

樂珠珠一听,心中惱怒,見謝洛河果真不動兵器,無名火曾地騰起,臉上笑容更甚,咯咯直笑︰「既然姐姐承讓,那妹妹就不客氣了。」

說著,軟劍在問劍台上一抖,如一朵綻開的銀色蓮花,虛虛實實,真假難辨,直取謝洛河幾處要害。

冬!

下一秒。

樂珠珠慘叫一聲。

嬌柔婀娜的身子如弓起的大蝦米,伴隨一口鮮血吐出,在半空中拉出了一道長長的弧線,詭異地倒飛出去,撞在矮牆上,昏死過去。

謝洛河突如其來的爆發,令武林大會現場有了一剎那的死寂。

更多人下意識地站起。

沒幾個人看清謝洛河的動作。

如果說前面幾場拼斗只是開胃小菜,那麼謝洛河這一場,卻將武林大會的水平, 地拔高了一個層次。

高台上,獨孤翔目瞪口呆地站起身,看著場中背負雙手的謝洛河,童孔 縮,久久才吐出一句話︰「雲河寨,謝洛河,勝!」

謝洛河悠悠回到高台上,沒再往鄭修這邊看。

看著那束晃動的馬尾長發,那冷冰冰的背影。鄭修與小桃面面相覷。

「她是不是生氣了?」

鄭修納悶撓頭︰「生氣?她沒事生什麼氣?多漂亮的小姑娘呀,怎麼能下這種狠手。」鄭修滴咕著,往場中看了一眼,那叫做樂珠珠的小姑娘兩眼上翻,模樣淒慘至極,出氣多進氣少,如意坊同門的幾人徑直從三層高台上縱身躍下,死命掐人中什麼的,有其中一位年長的還指著謝洛河離開的方向罵罵咧咧,說著「我如意坊與你謝洛河勢不兩立」之類的狠話。

「可小姐看起來是真生氣了。」小桃篤定道。

「也許是氣不過人家小姑娘聲音甜,長得美。」

鄭修掐了掐小桃的臉。

「可小姐她……」

「噓!好像到我了!」

鄭修捂住小桃的嘴巴,听見有人在叫著「蕭不平」的名字。

剎那間,因謝洛河的出手而震撼的武林群豪,一听「蕭不平」三個字,頓時轉移了注意力。不認識蕭不平的人,也听說過此獠的凶名,身旁帶有嬌妻的更是摟緊嬌妻,警惕地看著四周,要看看誰才是那該死的「蕭不平」,氣氛頓時變得比謝洛河出場時更為劍拔弩張。

 ! !

兩聲銅鑼聲響起。

鄭修壓根就沒打算下去,悠悠泡著茶,等著第三聲,收工。

奇怪的是不僅蕭不平,連蕭不平對面,竟也無人上場。

就在鄭修納悶這是誰那麼慫時。

「我、我盧文山認栽了!這狗屁英雄榜,你們誰愛爭便爭去!我可不想搭上我的夫人!」

一位面色驚恐的男子拉著自家豐韻嬌妻一同施展輕功,如一道驚鴻般,快速從問劍台上離開。

眾人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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