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自然不可能讓此事這麼擱淺。
首先就是武將派,以朱為首之人群情激奮,明顯是董卓栽贓誣告在先,閹黨傾軋陷害在後,狼狽為奸,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瞬間吵成一團。
「大殿之上,成何體統?!」
靈帝眼看場面收不住了,下面一定是文官再發聲,最後便轉化為文武兩派聲討閹黨,搞得像他這個皇帝這輩子任用閹人才導致的天下大亂民不聊生似的。
「皇甫彪,朕信你必無忤逆聖意之舉,否則以爾神勇之力,小勝子必拿你不得,然看守不嚴,導致張牛角尸首被盜,黑山賊首褚飛燕流竄泰山,功過相抵,降為下軍校尉,暫時任職西園!」
「臣領命!謝陛下寬宏!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甫彪不在乎有沒有功勞,只求萬一降罪不要牽連父帥皇甫崇,這還得了一個西園校尉的職位,算是喜出望外了,慌忙叩謝皇恩浩蕩。
靈帝很滿意皇甫彪的表現,心情頓時轉好,直接退朝了,看著文官們欲言又止的表情,那種瞬間吃癟的樣子,靈帝開心壞了,你們斗吧,老子不奉陪了,老子自己玩兒!
走在天頤園,靈帝腳步越來越慢,張讓明白皇帝的心思,提著拂塵也慢下來,等靈帝示下,同時向後擺了擺手,其他小太監就慢慢跟在遠遠的亭子外了。
「你說讓這小子統領禁軍怎麼樣?」
「啊——」張讓驚訝了,本來是想封個西園校尉就夠恩賜這小子的了,皇上還想著讓他統領禁軍,「是不是太年幼了一些?再說了,何大人胞弟何苗不是也在爭這個位子麼——」
張讓很毒,他用一個「爭」字就引出很多問題。
第一是何苗的問題,他是何進的胞弟,外戚專權是歷朝歷代都要提防的問題,何進已經是大將軍了,還要掌控禁軍,他要干什麼?第二是除了何苗還有誰在奪這個位置?若說是文官,他們多是把門生故吏下放州郡,引為大勢,或擔任要職,引為助力。若說是武官,自認伴君如伴虎,都想領軍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不願在宮中听令。
「無妨——」靈帝自有想法,「秦時甘羅十四歲拜相,我朝封個十五歲的禁軍統領怎麼了?」
「陛下說的是,恭喜陛下又得一員大將!」
張讓只是溜須拍馬奉承聖歡,他也許還看不到靈帝真正的意圖,他是想培植自己的親衛,一支掌控在自己手里的精兵強將。皇甫彪是皇甫嵩義子而非親子,這就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就如今天在朝堂之上,他義父遠在冀州,估計也是害怕牽連自己,連封說情的書信都未曾呈上,給他生路的除了他漢靈帝還有誰?聰明人一眼就能看清這份情義的淡薄。
初入軍旅的皇甫彪,勇冠三軍,智略絕佳,才能絕對是同齡人中的翹楚。據說還是隴西戰亂後的遺孤,背後沒有勢力,沒有勢力就沒有靠山,沒有靠山他就想找一個靠山,那天底下最大的靠山是誰呢?答——漢靈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