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未見，師妹可還安好？」
蘇秦本以為曹操找的是他，可曹操的第一句話卻是向蔡琰說的。
這讓他心里微微一驚，琰兒現在可是標準的人妻了，該不會給曹老板盯上了吧。
「有夫君在，自然安好，不勞兄長掛心。」
蔡琰只是禮貌地微笑著，語氣平淡。
曹操听到蔡琰的話，感覺心里有點堵，她的語氣就仿佛在跟一個陌生人說話一般。
他以前敬仰蔡邕的學識，經常去請教蔡邕問題，蔡邕也算是他的老師，蔡琰則是他的師妹。
他拿蔡琰也一直是當作親妹妹看待的。
這一次如果他出面，本來或許有幾分可能保住蔡琰和蔡邕，可是他終究沒敢去做。
若不是蘇秦在，蔡琰便已經香消玉殞了。
這麼一想，倒也是他活該。
「那便好。」
曹操搖了搖頭，不再多說，轉眼看向蘇秦。
「一別多年，蘇將軍還真是令曹某刮目相看吶。」
曹操掃視向蘇秦身後的一眾將士笑道，特別是在典韋的身上多停留了幾秒。
「孟德兄謬贊了，昔日共破黃巾，猶自感念，不如坐下來一同共飲幾杯如何？」
蘇秦舉杯笑道。
「甚好。」
曹操哈哈大笑著坐下，與蘇秦開懷暢飲。
數杯過後，
曹操似乎有了些許醉意，微微眯著眼道︰「蘇將軍覺得此次夜宴會當如何？」
「依孟德兄之見，又當如何？」
蘇秦只是笑道。
二人沒有再說話，而是各自沾著酒水在桌案上分別留下了一個字。
同時將手掌攤開，
皆是一個「帝」字。
隨後，曹操腳步蹣跚地哈哈大笑著離去。
「昔日先生之言，蘇某受益匪淺，請受在下一禮。」
蘇秦忽然看著隨行在曹操身邊的戲志才，行了一禮道。
「咳咳～～」
戲志才的面色比蘇秦上一次見時還要蒼白了許多，瘦弱的身體似乎被風一吹就倒。
「一切皆為定數罷了，蘇將軍身上的氣運遠非尋常人可比，即便那一日沒有小生在，亦可化險為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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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志才只是輕笑著搖了搖頭，隨即又看向了蘇秦身後的郭嘉︰「奉孝，能勝為兄一局乎？」
「可以一試！」
郭嘉神色自若地答道。
戲志才亦狂放不羈地大笑著取下腰間酒壺，
縱飲一口，
大踏步離去。
蘇秦看著曹操等一行人離去的背影，思緒良久。
他總覺得現在的曹操比起之前的曹操身上似乎多了一些什麼動西，可到底多了些什麼他卻又說不出來。
「夫君不問問琰兒與孟德兄長的關系麼？」
蔡琰輕笑著開口道，剛開始時蘇秦的神情變化她自然看在眼里。
「既然琰兒都說了是兄長，我自然是相信琰兒的。」
蘇秦有些尷尬地模了模鼻子。
「夫君莫非吃醋了？」
「若是夫君想听，日後琰兒定與夫君細說。」
蔡琰見此，抓著蘇秦的手掌，不由得噗呲一笑。
蘇秦搖了搖頭，再度打量起在場的其他人來。
約莫一刻鐘後，
董卓終于在一群手下臣子的簇擁下入主了夜宴，他的一左一右正站著李儒以及另一名謀士，身後跟著華雄、張濟、樊稠、董越等一眾武將。
與李儒同等地位的謀士？
蘇秦微微一驚，即便是他也看不出那謀士的屬性。
那謀士長得儀表堂堂，身長八尺。
有三縷長須，看起來倒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只是一雙眼楮卻是細長。
莫非是賈詡！
「奉孝。」
蘇秦朝郭嘉點了點頭，郭嘉會意，給他加持了s級的鬼神之眼。
加持了鬼神之眼，場上大多數人屬性都被他一一看破，唯獨曹操那邊有頂級謀士戲志才護著，只能看到朦朧一片。
便要定楮看向董卓身邊的華雄等人，
那名仙風道骨的謀士卻似有所覺，只一揮袖，一重肉眼不可見的灰色光幕便將董卓等人屏蔽。
叮咚，不可查看！
叮咚，不可查看！
……
蘇秦即便加持了s級的鬼神之眼，也再沒有辦法查看那其中任何一人的屬性。
蘇秦見此，只得作罷。
不過，
若真要強行查看，也不是沒有辦法，
只要施展sss級的帝瞳就行了，即便那人真是賈詡也攔不住，
只是那樣動靜太大，他的手段也就徹底暴露了。
除了李儒，董卓身邊的其他人自始自終都沒有發現異樣，在場能察覺到的也就只有戲志才、郭嘉、沮授、呂布、典韋等數人而已。
李儒俯身在董卓耳邊說了幾句話，隨即蘇秦便是見到董卓朝他這邊看了幾眼，神色間隱隱有著些許怒意。
蘇秦兀自斟了幾杯酒一飲而盡，絲毫沒有在意。
「啪！」
一道拍案的掌聲將全場的聲音給壓制了下來，
「肅靜，肅靜！」
「各位大人還請肅靜！」
李儒起身，開口鎮壓道，喝聲中蘊含了一股恐怖的精神力，不少普通人的臉色都是一白。
郭嘉輕搖羽扇，將這股精神力散去，將眾人護下，另一邊的曹操有戲志才護著也絲毫不受影響。
當然，
除了他們，還有幾股勢力同樣抵擋了下來。
其中，
兩名將軍最為顯眼︰
一人中等身材，面如貫玉、龍眉細目，鼻似玉柱、口賽丹朱，大耳有輪，
另一人與前面那人只隔一席而坐，同樣面容俊朗，端正地坐著，眉目間自有英氣！
這兩人身後謀士猛將成群，顯然同樣沒有按照只帶十人的規矩入宴。
蘇秦多看了那兩人幾眼，同樣看不出二人的屬性。
「前面那中等身材之人乃是司隸校尉袁紹，
袁紹出身汝南袁氏，從他的高祖父袁安起，袁氏四世之中便有五人官拜三公。
父親袁逢，官拜司空。叔父袁隗，官拜司徒。伯父袁成，官拜左中郎將。
四世三公，門生故隸，名望天下。」
蔡琰在蘇秦耳邊輕聲解釋道。
居然是袁紹麼？
蘇秦擁著蔡琰微微一驚，「那另一人可是袁術？」
「嗯，」
「夫君所料不錯，若真要說起來，袁術才是汝南袁氏的本家嫡次子，」
「袁紹只是……。」
蔡琰想了想，
袁紹的母親實際上只是一個婢女，一場意外才有了他，這里人多口雜，這種事情倒不怎麼好說出口。
「嗯……，庶出子弟。」
最終，
她折中說道。
「喏，」
「那邊的袁隗便是袁紹的叔父，于數月前已升任太尉。」
蘇秦點了點頭，他對歷史人物也有一些了解，四世三公，袁紹和袁術還是清楚的。
「暗中使手段非英雄所為，董大將軍還請直接訴諸吾等，此次夜宴所為何事吧！」
袁紹眉目一挑，直接了當地開口道，一身正氣，竟不懼董卓、李儒分毫！
李儒眉眼微眯，他這一手的目的便是試探各家的實力，以及對董卓大將軍的態度，
剛剛幾股實力較強的勢力他都已經暗自記在了心中。
見此，
董卓卻意外地沒有生氣，起身，張開雙手，神色倨傲地掃視向下方的群臣賓客。
「咱家入京不久，剛剛升任大將軍一職，召諸位前來，就是想混個臉熟。」
「既然諸位都到齊了，那宴會便開始吧！」
「來人吶，給諸位大臣、公卿添置酒菜！」
一隊隊體態婀娜的宮女行出，往眾人的坐席間行去，在董卓的刻意安排下，宮女的眉目間還有意無意地傳遞著一絲情意。
袁紹冷哼一聲，董卓都這麼說了，他也不好發怒，只得又坐了回去。
「哈哈哈哈！」
董卓見此，大笑。
隨即，
再一拍手︰「既然是夜宴，豈能少得了歌舞？」
「來人，奏樂，起歌舞！」
又是一排排穿著暴露的舞女行出，極其妖媚地翩翩起舞，樂聲、琴音奏起，又有宮女陪侍，
觥籌交錯，宴席上一片奢靡之風。
「早知道就不跟夫君來啦！」
蔡琰和風間姬月二女的俏臉上都是微紅。
蘇秦只是輕笑著，
蔡琰是大儒名門之女，參加過的宴會也不少，
不過，她參加過的宴會與王公貴族的宴會卻大相徑庭。
儒士之宴講究淡如水、清心寡欲，哪里會有這般的場景？
董卓環視了一圈宴會中的群臣，眾人臉上的表情各異，大多人一臉享受，也有坐立不安的，以及冷眉相對的。
其中，
將軍中曹操、袁紹、袁術、蘇秦、丁原最讓他在意，
文臣中張溫、太尉袁隗、司徒王允等幾名朝中重臣也還需要敲打。
「那一位便是輔國將軍？」
董卓冷哼一聲，目光忽然落在了蘇秦的身上。
「牛輔將軍便還在他的手上，他身後那一位便是蔡中郎千金，蔡琰小姐。」
李儒點點頭道。
董卓的目光在蔡琰和風間姬月二女身上打量著，
風間姬月清純可人，惹人憐愛，蔡琰白紗蒙面，舉止溫婉清雅，二女皆是天姿國色，一顰一笑都極為驚艷。
董卓眼中露出了貪婪之色，縱使以他如今的權力，皇宮內三千佳麗任由他采擷，也無一人可及風間姬月和蔡琰二人。
李儒見到董卓的神色自然知道他的想法，眼珠轉了轉，隨即在董卓的耳邊開口道︰
「吾有一計，可殺殺那輔國將軍的銳氣！」
……
數曲歌舞奏罷。
「停！」
董卓忽然拍手叫停，「諸位覺得，這些舞女如何？」
此言一出，
那些穿著暴露的舞女紛紛嬌笑起來，眉目傳情。
「善！」
不少王公貴族皆是吞咽了一口口水。
「媚術？」
蘇秦呵呵一笑，不知道這董卓要搞什麼把戲。
「咱家雖然是個粗人，但是也好成人之美！」
「咱家的這些舞女，便賜與各位了！」
董卓大手一揮，狂放地大笑道。
「多謝董大將軍！」
有一半人感恩戴德地拜謝，李儒將這些人一一記錄在冊。
對于多收一兩個舞女，大部分的人都是沒有意見的，不論是單純收下當個舞女，亦或是作妾，對于他們這些人來說都是小事。
畢竟古代貴族三妻四妾多了去了，就連還算正氣的丁原和王允等人也收了下來。
當然，
王允手下舞女眾多，收下也是充充數而已。
場上想要拒絕的也就只有袁紹、曹操、袁術寥寥幾人而已。
「大將軍好意，蘇某心領了，不過在下不好歌舞，還是算了。」
蘇秦搖頭拒絕道。
「哼！」
「蘇將軍莫非是瞧不起我董卓？」
「一個舞女而已都不肯收？」
董卓卻登時拍桌而起，大怒喝道。
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
沒想到這麼一件小事，董卓反應居然這麼大。
呵呵。
蘇秦心中冷笑，這頭肥豬擺明了是要借題發揮來搞他啊！
「唉，董大將軍息怒。」
「蘇將軍才娶了大儒蔡邕的千金蔡琰小姐，怎會對這等胭脂俗粉有興趣？」
李儒忽然開口勸道。
蘇秦皺了皺眉，董卓和李儒兩人一人唱白臉，一人唱紅臉，也不知打得是什麼主意。
「那又如何？」
「咱家賜的東西，豈有不收之理？」
董卓仍舊怒道。
「蘇將軍亦是無心，」
「依屬下看，不如這樣，吾等素聞蔡琰小姐琴藝卓絕，六歲便能斷弦識音，有才女之名。」
「不如請蔡琰小姐當眾彈奏一曲，讓吾等開開眼界如何？」
李儒忽而望向蘇秦身邊的蔡琰，開口道。
「不錯不錯！」
「蔡琰小姐的琴藝，吾等早已如雷貫耳，既然是夜宴，便當場奏上一曲，吾等亦不虛此行啊！」
四下的宴席里皆有人起哄道。
其中，
一部分人是忠心于董卓的勢力，另一部分人也確實想听蔡琰當眾奏上一曲。
當然，
也不乏垂涎于蔡琰美貌，出言調侃的人。
李儒眼中盡是狡詐之色，只要蘇秦應下來，他就有各種後續的手段讓蔡琰和蘇秦難堪。
然而，
卻在這時，
「啪」地一聲巨響，將所有人皆是一震！
蘇秦一拍桌案，橫眉掃視向在場的所有人︰
「琰兒是蘇某的妻子，不是小妾，更不是歌姬、舞姬，不會取樂于任何人！」
「只此一次，若敢再提，絕不輕饒！！」
他冷笑一聲，陡然間將手中的酒杯捏作了粉碎！
隨即，
蘇秦抬頭看向李儒和董卓，
「琴有五不彈︰疾風甚雨不彈，塵市不彈，對俗子不彈，不坐不彈，不衣冠不彈。」
「對牛彈琴，屬實不可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