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嗅覺靈敏的商人

王國軍把自己的憂慮對李儒說,想要討論出一個解決的辦法

李儒想了想說道︰「現在我們已經收容近50萬羌人了,這個數量已經快接近西涼漢人的一半了。」

因為要分田地之後,重新統計戶籍,這次的統計方法不是安置戶來統計,而是按照人口統計,只要是三歲以上的孩童都要上戶籍,結果經歷了十幾萬戰亂的西涼居然統計出上百萬的人口,這其中大部分都是那些大家族分離出來的!要是大乾也按照大漢的戶籍統計的方法,只怕在西涼連10萬戶都統計不出來!在隱藏人口偷稅漏稅上大漢的豪強是頂級的!

而這個數據讓王國軍驚喜無比,多了幾十萬漢人西涼發展就更加有利,本來他都打算從西涼遷移出幾十萬羌人,再從並州遷移幾十萬漢人到西涼以充實西涼的人口,保證漢人佔據主導地位,但現在就不需要!只要確保西涼的羌人少于漢人,而後加快同化西涼的羌人,讓他們成為漢人!

李儒繼續道︰「而且接下來必定還會有更加的羌人來投靠我們,這些部落首領不離開的確對西涼是一個巨大的威脅,我們要把他們發配到其他地方,遠離這些羌人,讓他們難以發揮自己的影響力。以前大漢打了如此勝仗,也會帶著俘虜獻祭太廟,現在我們雖然不用殺了這些部落首領,但刺史可以把這些部落首領全部押送到薊縣去,讓大乾的百姓看到刺史的武功,同時也可以甩月兌這些麻煩!」

王國軍點頭,認可了李儒這個想法,而後就讓顏良帶領一部千人押送這些羌人的部落首領去薊縣夸功!

而與此同時,大量的豪商開始進入西涼,即便是漫天飛雪都阻止不了他們的熱情!

在徐偉帶領大軍進攻西涼的時候,整個大乾商界已經熱火朝天的討論這件事情了,因為沒有新市場,再加上這幾年大漢災害不斷,這連飯都吃不飽,羊毛布已經很難賣的動了,即便是像甄安這些大的商人利潤都非常低了,在經歷了羊毛布利潤百分之五十以上的黃金年代,像現在只有幾點利潤簡直讓他們不能忍受。

雖然他們听徐偉的話,進入新的行業,加入遼東開發,但一來遼東現在的基本盤非常小,進入新行業雖然利潤率高,但淨利潤還是比不上羊毛布。二來甄安他們還需要不斷擴大投入才能提高利潤,尤其是遠洋造船業,在這個時代可以算是重工業行業了,投入特別巨大,回本時間特別長,畢竟一艘遠洋漁船制造出來需要半年到一年多的時間,對甄安他們來說,現在造船業還屬于虧本階段。

這就是他們為什麼要要賄賂襄楷,讓大乾打通絲綢之路的原因,只要絲綢之路打通了,他們就可以得到西域上千萬人的市場,還可以讓他們的羊毛布通過西域流傳到其他國家去!這就相當于于開拓出一個大漢的市場了,他們的紡織工廠可以再次滿負荷運轉!他們的羊毛布可以賣出和黃金差不多的價格,幾倍的利潤讓甄安他們甘願冒這得罪徐偉的風險,也要想辦法干預大乾的戰略方向!

甄安他們雖然沒有得逞,但卻沒有想到韓遂和馬騰會自尋死路,帶著幾萬大軍殺入並州,這個消息被甄安他們知道的時候,他們狂喜不止,因為他們了解執政,知道執政一定會出兵為自己的部眾報仇!

果然這個消息被執政知道之後,執政帶領5萬大軍進攻西涼,而後更是一戰殲滅了6萬西涼聯軍,絲綢之路的門戶就此歸了他們大乾!

而後西涼傳承執政要招募100億債券,要進行西涼大開發的時候,甄安他們開始籌建資金,組建自己的商隊,等大乾的四民大會結束之後,他們馬上就來到了西涼!

而後向王國軍求見!

王國軍听到甄安他們想要見自己的時候對李儒笑道︰「這些商人倒是跑的快,我還以為他們會在明年過來,誰知道他們居然冒著風雪來到西涼!」

李儒嘲諷道︰「商人重利,這可是絲綢之路,我大漢的貨物去了西涼轉手就是幾十倍的利潤,西域的貨物來到大漢轉手也是幾十倍到利潤,要是從大漢到西涼走一個來回可以賺百倍利潤,這如何不讓這些商人瘋狂!」

但王國軍卻說道︰「大漢有誰不重利,門閥士族,豪強士紳都是一路貨色,太史公都說了,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只要正當得利就不應該嘲諷他,要是他做的事情可以利國利民這已經是賢者了!我們就應該保護這樣的人,讓這些的人變多。」

「但大漢的門閥士族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損人利己,甚至大漢的靈帝損國利己,這些人一個個像蛀蟲一樣啃食大漢的江山,所以大漢才衰敗成現在的樣子!」

李儒驚訝道︰「執政居然看著商人?」

這個時代最鄙視的就是商人了,最看重的就是門閥士族豪強士紳了,但徐偉對門閥士族豪強士紳趕盡殺絕,把工農看成自己的根基力量,甚至連商人都高看一眼,李儒看不懂徐偉的想法了!

王國軍點點頭道︰「執政認為商人也是一種進步力量!門閥士族豪強士紳比起商人簡直腐朽不堪,執政對我們說,現階段我們要消滅的就是大漢最腐朽的門閥士族豪強士紳的力量,而商人的力量屬于可以聯合的力量!」

李儒好奇問道︰「執政是如何判斷腐朽和進步的?」

王國軍道︰「執政曾經說過,商人拜金,喜歡把一切的關系都用金錢來衡量,對商人來說,金錢面前人人平等!」

李儒想了想點頭贊同道︰「執政總結的精闢!」

王國軍繼續道︰「門閥士族卻重視血脈和等級,即便都是自己的子孫還要分出嫡庶,嫡子可以把庶子看成奴僕,而想要成為家主就必須有嫡系血脈,只要是門閥士族的嫡子就可以輕易成為三公九卿,2000石的高官,大漢這些年階級已經固化了,像袁家,楊家的子孫可以成為三公九卿所以他們的家族才四世三公,因為這個位置已經被他們的家族壟斷了,次一級的荀家,郭家,逢家等可以成為2000石的高官,偶爾可以成為三公九卿,而像你李儒這個的寒門,一輩子做到頭只能成為千石縣令,百姓則永遠是百姓!這樣一個不看能力,只看家世,看祖宗,如同一潭死水的世界如何不腐敗!」

李儒嚴肅點點頭道︰「執政對大漢的門閥士族看法很深刻,以前我都沒有想到大漢的門閥士族居然比商人還要腐朽不堪!難怪執政要對他們趕盡殺絕了!」

這個時候甄安來到打听,他看到王國軍行禮道︰「老朽見過王刺史!」

王國軍笑道︰「甄老先生不用多禮了,不知道你來到西涼這個偏僻地方找我做什麼?」

甄安笑道︰「自然是為了打通絲綢之路而來了!老朽听說王刺史在這一個冬天抓住了幾十萬羌人,徹底解決了西涼的羌人之亂!」

王國軍道︰「托這次旱災的福,西涼的羌人大部分已經沒有過冬的口糧了,他們現在為了活命,加上有羌人士兵的幫助,這才主動被我抓住,但說徹底解決西涼的羌人之亂有點言過其實了!」

甄安驚喜道︰「能抓住幾十萬羌人,王刺史已經是當世名將了,當年段熲也不過殺了十幾萬羌而已,就這樣還花了十年時間和上百億錢!」

在甄安看來王國軍抓住了幾十萬羌人,西涼的羌人即便沒有滅絕,但也元氣大傷了,以這次戰果來看,西涼的羌人要不了兩年時間就會被大乾剿滅,這樣一來絲綢之路上面的馬匪會少了一大半!」

甄安笑著問道︰「執政說在西涼弄什麼行商的牌照,不知道這所謂的牌照又有什麼章程?」

王國軍道︰「按照執政的想法,打通絲綢之路花費的代價巨大,只用靠債券來籌集糧草物資,而為了保證你們這些支持我們大乾軍商人的利益,西域的商路不會像以前一樣全面開放,而是發放牌照壟斷經營,每購買10億債券,可以得到一張在西域經商許可證,可以壟斷西域來的所有商品。所以真正可以在西域自由行商的商隊,只有十家,其他任何行商的商家,都是無證商家抓到了要沒收他們的貨物!」

甄安听到這話雙眼冒光,絲綢之路有多大利益,直接養活了一個涼州的百姓,要是真按照執政說的只有10家可以在西域行商,這就是一座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金礦!

相對而言10億錢就算不得什麼了,即便他拿不出來,但他可以找其他大商人聯合起來,大家一起出資購買一張可以在西域行商的牌照!

「不知道王刺史什麼時候徹底攻佔酒泉等郡國,徹底結束西涼的戰亂,要是酒泉等地可以平定,老朽等人一定為西涼的開發獻上綿薄之力!」甄安還有點遲疑,雖然大乾軍在西涼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甚至還俘虜了幾十萬羌人,但現在西涼還有西面的4個郡國還沒有攻佔,也就是說通向西域的道路還沒有徹底打通。當然甄安也不是懷疑王國軍沒有這個實力攻佔酒泉等郡縣。

他擔心的是中原爆發戰爭,拖累大乾軍佔據西涼,打通絲綢之路的時間!甄安也知道中原的情況,他原本的家主甄舉這些年又爬到了大漢襄陽令的位置,所以對于南面大漢的情況他也是有所了解的。

大漢的幾路諸侯都在不停的擴軍備戰,據說已經有近百萬大軍,要是中原爆發戰爭,執政必定要調動西涼的力量進攻關中以支援中原戰場。到時候想要打通向西域的道路,就不知道是猴年馬月的事情了。所以甄安不敢這樣賭身家,要是不幸被他言中,他這半輩子的積蓄就全部交代在西涼這里了!

王國軍也听出了甄安他們的意思,于是說道︰「要攻佔酒泉等郡縣,只怕還要等明年了!」

雪橇軍雖然可以在雪地當中快速行軍,但敦煌郡距離北地郡超過了2000里的路程,在這樣一個寒風凜冽的冬天,帶著幾萬大軍去2000里之外的地方打仗,這基本上屬于找死的行為,王國軍是不會做的,他即便要攻佔敦煌,酒泉等郡縣也會得到來年春天之後!敦煌幾郡加起來的人口也不過十幾萬人,根本不可能抵擋的了他的大軍!

甄安只能嘆口氣道︰「那麼老朽等人只能等這王刺史的好消息了!」

雖然現在不能投錢,但他們卻可以在西涼這里等著王國軍的消息,雖然他們這些大商人非常忙碌,但絲綢之路值得他們等待一個冬天!

其實甄安他們沒有等待一個冬天,不過一個月時間,他們就等到了他們喜歡的好消息了!

東漢興平二年二月初(公元195年)

敦煌四郡豪強的使者來到北地郡,請求大乾幫助他們擊退羌人!

王國軍听到這個消息馬上召見這個使者!

「蓋順見過王刺史!」使者見到王國軍行禮道!

而跟著王國軍身邊的李儒對王國軍說道︰「此人是大漢名臣蓋勛之子,蓋家在西涼威望非常高,刺史想要快速平定敦煌四郡少不了蓋家的幫忙!」

「蓋家雖然也是豪強,但家風很正,當年涼州大饑,蓋勛時任漢陽太守不惜以私財賑濟災民,救活了好上萬百姓。

中平元年,北地羌胡與邊章他們造反,刺史左昌趁擴軍的機會截斷盜用了數千萬軍資。蓋勛極力勸阻,左昌發怒了,便派遣蓋勛率軍另外駐扎在河陽縣抵御敵軍的正面攻勢,想要讓叛軍殺了蓋勛,但邊章和韓遂知道蓋勛在西涼的聲望,根本不敢殺他。甚至有一次羌胡包圍了蓋勛的軍隊,但羌胡人敬佩他的義勇精神,不敢加害他,送他回到漢陽,甚至不敢進攻蓋勛駐守的城池。即便是現在蓋勛雖然病逝,但西涼的百姓仍然懷念蓋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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