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的人都愣住了。
這什麼情況？
不是說好的是秦總的朋友，省城來的大少嗎？
怎麼搞的好像是個尋釁滋事的小混混一樣？
不過大佬就是大佬，即使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對著秦總也是狠狠地一腳就踹上去，沒有絲毫的猶豫。
那麼問題來了，秦總當眾被打，他們是應該上去幫秦總呢，還是按照秦總之前所說的，繼續巴結這位省城來的大佬？
一群小弟們都開始猶豫不定了，秦忠懷也徹底傻了眼。
這是他今天第二次挨打了，這一次還當著自己的這麼多小弟，說不生氣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可是他又不敢生氣。
明家是他們家的最大後台，見了明家人，一定得客客氣氣的，這是他的老爹多次教育過他的話。
對于老爹的教育，絕大多數秦忠懷都只是當做耳旁風，唯有這一個，他絕對不敢當做耳旁風。
「明少，我要是有哪里得罪你的地方，你盡管跟我說啊，我一定會改的！」秦忠懷半真半假地慘叫著。
小弟們都是心中一凜，這位明少果然是來頭極大，要不然秦總也不會當眾吃了這麼大的虧還要笑臉相對。
這些人里，只有黃立虎一個人在心中暗爽。
他巴不得這個來頭極大的光頭能直接把秦忠懷給打死，那樣也省得他動手了。
「哪里得罪我了？你自己好好想一想！」明亮走上前去，一腳踩在了剛要準備爬起來的秦忠懷的頭上，又把他給踩趴下了。
他平日里也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更別說今天在陸凡那里還吃了不小的癟，在他的心里，他之所以會吃這個癟，都是因為秦忠懷這小子得罪了陸凡。
其實他應該考慮得更深一些，多虧了有秦忠懷，他才有了一個在陸凡面前表現的機會，否則的話他連這個機會都沒有。
可惜明亮根本就沒有這麼想。
秦忠懷只能倒了大霉了，當著自己那麼多小弟的面，被踩在地上，指著鼻子好一通罵，還不敢反抗，丟臉都丟到姥姥家里去了。
如果在場的都是他的小弟還好一些，他可以約束他的小弟，把這件事的影響給控制在最小的範圍內。
可是，在場的除了他的小弟之外，還有一個黃立虎。
虎哥現在也算是仁懷縣有頭有臉的人物，就算是秦忠懷也要喊一聲虎哥來表示尊重。
被他看到了這一幕，想要不讓他說出去，只怕是不可能的。
黃立虎這會心里真的是偷著樂了，他知道，今天的事只要他稍微地操作一下，這秦忠懷在仁懷縣的名聲可就徹底完了。
到時候這家伙自顧都不暇了，哪還有空去找陸凡的麻煩。
就在明亮玩命打罵秦忠懷的時候，陸凡已經慢悠悠地來到了濟世堂。
今天的濟世堂比起陸凡之前幾次來，都大有不同。
之前幾次過來，每一次這里都排了不少人，可是今天，整個濟世堂都空無一人。
「老齊，怎麼今天的生意完蛋了？」陸凡走到濟世堂老板齊老的面前坐了下來。
之前他在縣里開堂坐診的時候，用的藥材都是在濟世堂買的，和齊老打過幾次交道，兩人算是比較聊得來的。
所以陸凡听說齊老這里有了麻煩之後，就趕緊過來看看了。
「哎！」齊老嘆了口氣，「我一生行醫，活人無數，可是沒想到，到了老了卻出了這麼大的麻煩，現在整個縣城的人都不信任我了。」
陸凡搖了搖頭，他上午已經來過一次了，听說了這件事的始末。
原來是前幾天有一個病人發燒，到齊老這里診治，齊老就給他開了幾服藥，讓他回去吃了就好了。
結果第二天，就有一大群人跑上門來，非說是齊老治死人了，他們的家人昨天在這里買了治發燒的藥，結果回家吃了兩副之後就死了。
十幾個人圍在濟世堂里大鬧了一場，齊老是百口莫辯。
那些人連續鬧了好幾天，算是徹底把濟世堂的名聲給鬧臭了。
從那之後，濟世堂就幾乎沒有什麼上門的病人了。
「我怎麼都想不通，我當時給他把過脈，他的身體沒有什麼隱疾，只是一個傷風，吃幾副藥就好了，怎麼就死了呢？」齊老很有些苦惱。
他也提出來想要看看那個病人的尸首，再次確定一下病因，可是哪有人理會他說的話？
所以到現在，他也沒搞清楚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
「他們說死了就死了？」陸凡冷笑著，齊老有些迂腐，他可不傻。
「你什麼意思？」齊老愣住了。
「我說老齊啊，雖然你只是個中醫，但是醫鬧這個詞，你總是听說過的吧？」陸凡搖了搖頭。
這個老醫生，一輩子就只研究治病，只會治病，別的什麼都不懂。
有些可憐，卻又有些可敬。
畢竟這樣的人，一輩子救活了無數的人，治好了無數的病，可以說是功德無量。
可是現在有些人，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竟然想要讓這樣功德無量的人走投無路，同時也是讓許多患者走投無路。
這種事，是陸凡絕對不能允許的。
「醫鬧我當然听說過，可是他們鬧不都是為了要錢麼？我又沒錢賠給他們！」齊老還是很不理解。
他雖然一生行醫，但是他收的診金很少，藥材也不怎麼加價，所以直到現在，也沒攢出什麼錢來。
如果這個醫館不能開下去的話，只怕他連吃飯養老都成了問題。
這也是陸凡憤怒的地方。
「你是沒錢給他們，但是有人有錢給他們啊！」
「誰會干出這種缺德的事情來？」齊老顯得很吃驚。
「還能有誰？」陸凡冷笑著，「誰在這件事上得到了最大的好處，就是誰干的唄。」
齊老沒有說話，但是他的心里也已經有了想法。
把濟世堂給鬧得開不下去了，得到好處最大的，當然是縣城唯二的中醫診所中的另外一家，同濟堂。
濟世堂沒了病人，但是這些病人的病還得要治，如果要選擇中醫的話，就只能去同濟堂了。說實話，他們能干出這種事來，陸凡毫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