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知道那樣做是害了他。」
「誰在意呢?我當時想要的不過是他的軀殼罷了,對于我來說,他早點死,我就能早點獲得這個身體的控制權。」
祭醴一族的契約秘法實在是好用,不過是供人類驅使個幾十年,就能在宿主命數已盡之時吞噬其靈魂,將之軀殼化為己用,尤其是——不會遭受任何的反噬,使用時就如同本體一般,而且還能夠隨著修為的提升不斷強化。
須知妖怪修煉出人形,不要上千年也要幾百年之久,而由此秘法,不過短短數十年,還不用承受煉體之苦。對于妖而言,不過是多冒些風險罷了,何樂而不為呢?
「他叫什麼?」
「名字麼?」白澤無奈的聳了聳肩,說︰「本座怎麼會記得,誰在意呢?本來就是祭醴一族的棄子。」
我有些不甘的抿了抿干涸的嘴唇,心頭不知涌上了什麼滋味。
隨後,我的嘴角一揚,笑道︰「既然是無名小卒,你又何必再三強調,你記得,只是你不敢說。你和那位少年既然已經簽訂了契約,便是主僕關系,契約上不可能不表明他的姓名。」
白澤狡辯說︰「我只是隨意的瞟一眼,就忘記了。」
口是心非。
我不再接話,任由他繼續把這個荒唐的故事講下去。
少年參加了繼任大典,他的出現令所有人驚訝,一如重新換上華服的灰姑娘,雖然說這般形容有些許不恰當,驚艷中帶著不著調的滑稽。然而滑稽與灰姑娘無關,完全就是在說少年自己。
「哥?你的腿……」當他看到弟弟驚詫的目光時,他知道,是自己贏了。他與這位所謂的弟弟同父異母,自小接觸也不多,但他總能听到他。
總有人在他耳邊說,二公子帶領大家擊敗了來犯的妖獸,二公子抓住了行刺族長的刺客,二公子與大家一起修建房屋,二公子……
哪哪都是他,分明自己才是兄長,才是未來的族長,可是父親和族人的目光卻永遠都只停留在他的身上。
「現在你有能力了,你可以做到任何你想做的事情,殺了他們,本座可以將力量借給你。」白澤的聲音再一次從他的心間響起。「只要他死了,你便是唯一的繼承人。」
那一夜發生了什麼,他不記得了,腦海里有的只是零星的片段,父親的臉上滿是鮮血與不甘,甚至是對于自己的深深的失望。
從那以後,弟弟消失了,父親一病不起,最終含恨離世。可是他依舊不依不饒的重新培養了一個繼承人,即便是他最小的不足十歲的兒子,他說,祭醴一族,絕對不可毀在自己的手里。
他不明白,他想起自己曾在窗旁听說過父親與弟弟的對話。
「自我族與妖打交道以來,已經訂立了數以萬計的契約,相較于普通的修煉者,我們祭醴一族有著極大的優勢,實力也算是人族之中萬里挑一的,這也造成了我們的族人天生性格高傲孤僻,不喜與外族人打交道。而妖,他們看似忠誠,實則也不過是在利用吾族秘術罷了。祭醴族看似與人與妖都交道頗深,實際上是被其二者排斥與厭惡。若真有一天,人類與妖獸之間的沖突無法避免……那我們祭醴,首當其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