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很快到了。
一過十一點,我帶著可兒來到客廳,小聲吩咐她,「你去門口守著,一會不管是有東西要進來,還是有東西要出去,格殺勿論。」
可兒點點頭,「好!」
她轉身走向門口,我來到客廳坐下,看了一眼那盆綠植。
那綠植,已經被一團濃重的黑氣籠罩住了。
我不動聲色的擰開銅葫蘆,把它放到了身邊,接著平靜的打開電視,找了個節目看了起來。
可兒警覺地站在門口,一邊听著門外的動靜,一邊留意我這邊的情況。
幾分鐘後,主臥內的霍瑩玉突然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哀嚎,把可兒嚇了一跳。
她本能的想過去,我用眼神制止了她,讓她回自己的位置。
可兒深吸一口氣,又回去了。
霍瑩玉的哀嚎還在繼續,一聲比一聲淒厲,比生孩子都痛苦。
這恰恰說明,時候差不多了。
哀嚎聲持續了十幾分鐘,最後她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沒動靜了。
幾乎同時,一個身穿紅袍的女人透過主臥的門,飄出主臥,緩緩地飄進了客廳。這個女鬼長得非常嚇人,她臉色鐵青,沒有眉毛,眼楮是兩個黑洞,七竅流血,頭發足有兩米,拖在身後很長。
她飄進客廳之後,在客廳轉了兩圈,接著停下了,默默的看著我。
我對她視若無睹,繼續看電視。
她看了我足足一分鐘,見我沒有任何異動,這才向東南角的綠植飄去。
綠植上的黑氣仿佛有生命一般,分出一股飄向女人,似乎是在接應。
女人伸出手,指尖眼看就要踫觸到黑氣了。
就在這剎那,我觀想鎖靈符,右手食指中指眉心一捏,接著沖那女人一抓。
女人一聲驚呼,轉身想逃回主臥,才跑了幾步就被我抓進手心里。
我拿起旁邊的八卦銅葫蘆,將女鬼封進葫蘆里,口念封靈咒︰六合禁制,五行為牢,敕!
葫蘆里傳來了女鬼的一聲慘叫,沒動靜了。
幾乎同時,一道黑影沖進門來,被可兒手起一刀,削散了。
「我去……什麼呀……怎麼這麼臭啊……」,可兒捂住了鼻子。
我不慌不忙的拿起葫蘆蓋子,把葫蘆蓋上,接著起身來到門口,問可兒,「沒事吧?」
「沒事,就一個黑影」,她一皺眉,「不知是什麼東西,太臭了……」
我也被燻得一皺眉,一指門外,「在門外。」
可兒開門出去一看,只見地上有一只黃皮子,已經被砍成兩截了。
她一驚,看向我,「少爺,是黃皮子!」
我走過去看了看,那黃皮子渾身是血,腰部被齊刷刷的砍斷了,已經死了。
「可惜了,幾百年的修行,就這麼當了炮灰」,我淡淡的說。
「是那個幕後黑手派來的?」可兒問。
「他比誰都清楚五邪鎖的厲害」,我說,「不攔住我們,五邪鎖一旦反噬,他會生不如死。」
「那這黃皮子的死,算誰的?」可兒問。
我看她一眼,「當然算他的。」
可兒點點頭,看看手里的刀,「乖乖,幾百年的黃皮子都能殺,太厲害了!」
「去看看霍瑩玉」,我轉身進屋。
「那這黃皮子怎麼辦?」她問。
「不用理它,一會就沒了」,我淡淡的說。
可兒哦了一聲,回到屋里,關上了門。
主臥內,霍瑩玉已經昏死過去了。
我走到她身邊,仔細看她的眉心,神光微弱,那團黑氣不見了。
我想了想,吩咐可兒,把她衣服解開,露出小月復來。
「好!」可兒小心翼翼的掀開被子,開始解她的衣服。
我轉身回到客廳,來到綠植旁看了看,剛才那些黑氣已經不見了,全部都被木棍吸進去了。
我拿起木棍看了看,確認沒問題之後,轉身走進了主臥。
可兒已經把霍瑩玉衣服解開了,露出了她的小月復。
我走到床邊,略一凝神,觀想烈火符,右手食指中指一捏,將符彈進了木棍里。我掐指訣一指木棍,將上面的一股黑氣引出,接著一指霍瑩玉的小月復,黑氣帶著烈火符,瞬間沖到她小月復上消失了。
「啊!」霍瑩玉一聲驚呼,猛地睜開了眼楮,身子仿佛被電了似的,緊繃了起來。
接著,她眼楮一翻,昏死了過去。
「少爺,她怎麼了?」可兒很擔心。
「沒事」,我平靜的說,「烈火符遇上寒氣,反應有些激烈,睡到天亮就好了。」
「可您不是說,不能用符麼?」她不解。
我看她一眼,「直接用符當然不行,不過,有這個木棍就沒問題了。」
「為什麼呀?」她問。
我看了看床上的霍瑩玉,壓低聲音,「給她整理好衣服,回房間。」
可兒心領神會,點點頭,「好!」
我轉身離開了主臥。
回到客房,我先倒了杯水喝,接著給可兒也倒了一杯。
可兒很快回來了,接過杯子,咕咚咕咚,一口氣喝了下去。
喝完水,她一抹嘴,問我,「少爺,現在可以說了吧?」
「剛才那個女人是五邪鎖中的木邪鬼」,我說,「我選下暴雨的時候,取霍家祖墳東南之木,刻鬼頭,用引靈符,就是為了把她引出來。現在,她被我封進葫蘆里了。」
「所以就能用符了?」她不解。
我平靜的一笑,搖了搖頭,「這個事比較復雜,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得懂。」
「沒事,您說,我能听懂」,她說。
「五邪鎖是五種邪氣,它們化作五個邪鬼,藏在事主的五髒之內,想要各個擊破,必須做通篇的謀劃,這第一個要鎖的邪鬼,至關重要」,我說,「霍瑩玉的命相……」
我看了她一眼,「算了,我還是簡單點說吧,她的命相見水為泄,見木為財。先前她事業很不順,先是資金鏈斷裂,接著又離婚,她已經被掏空了。所以我斷定,她體內五邪之中,最強的一定是水邪鬼。但是水性主藏而善隱,要調動它最難,而且它最強,動它的話,稍有不慎就會引起五邪連動,那樣一來風險太大。所以,我決定首先對付最弱的木邪鬼。」
「然後呢?」她問。
「下暴雨時候,雷電交加,陰陽二氣混亂,但水氣足,而且木氣最旺」,我說,「所以我選在下暴雨的時候,去她母親的墓地上,選東南巽位之木,做了一個五邪鎖靈木。因為上面用了她的血,而她見木為財,所以這塊木頭能給她帶來巨大的財運,但是只能用一天。我讓她帶著鎖靈木去賭石,一是為了給她積累點財富,以緩解她的困境;二是為了引動她體內的木邪鬼。因為她見木為財,財運突然變好,木邪鬼必然被削弱,木性一弱,水性必蠢蠢欲動,所以她下午剛賺了兩千萬,例假緊跟著就提前來了,流血不止,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原來是這樣……」她點點頭,看看我,「您接著說。」
「來到這里之後,我故意把鎖靈木放到東南角巽位的綠植盆內,讓它積蓄邪氣」,我說,「我料定子時一到,木邪鬼必然會偷偷的潛出霍瑩玉的身體,來客廳吸取鎖靈木上的邪氣以補充自己。因為鎖靈木為巽位之木,與木邪鬼同性,它被削弱了很多,一定受不了這個誘惑。」
可兒明白了,「然後它果然出來了,您就趁機把它抓住了,封進了葫蘆里!」
「對,但僅僅封住它還不夠」,我說,「五邪鎖中一旦缺失了木邪鬼,最多一個時辰,情況就會失控。所以我用鎖靈木上的木邪之氣加上烈火符,給他來了個偷梁換柱。如此一來,五邪鎖仍在,但是邪鬼卻少了一個,而且烈火符威力巨大,它潛入霍瑩玉體內後,不但能克制她體內的寒氣,消耗水邪鬼的力量,而且還能造成五邪內部失衡,造成金邪鬼失位,逼它現身……」
可兒不太明白,「為什麼呀?為什麼烈火符能讓金邪鬼失位?少爺,我不懂……」
「你不懂是正常的」,我頓了頓,「要是小珺在,她一听就懂了……」
可兒有點尷尬,「少爺,我知道自己不如您女朋友,您就別拿我跟她比了……」
「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淡淡一笑,「你沒學過這些,听不懂也不奇怪。不過沒關系,你按我說的做就行了。」
「嗯!」她一笑,「反正我只相信一點,少爺一定是對的!您怎麼說,我就怎麼做!」
「嗯」,我點了點頭。
她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少爺,如果珺小姐跟著您,是不是比我合適?」
我搖頭,「她要是跟著我,很快就成風水師了。」
「那不好麼?」她問。
我看她一眼,無奈的一笑,「明天且有的忙,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