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凡把夜鶯叫到了辦公室。
從對方剛回來時的語言和細微動作里，他就發現了不尋常。
本來是想給對方一點時間，考慮清楚再把真相說出來。
但現在發現，事情好像沒那麼簡單。
看著六神無主的夜鶯，程凡不禁笑道︰「不用擔心，這里只有我們兩個。」
程凡想盡可能表現的輕松點。
營造出能令夜鶯放松的氛圍。
只可惜，他失敗了。
夜鶯的情緒始終很落寞，像是受到了委屈的孩子。
無論程凡怎麼開口，就是不肯配合。
隨著氣氛越來越沉默。
沒辦法，程凡只能來到大廳朝凌舞霜招了招手。
後者像是早就料到，迅速趕過來。
「到底什麼情況？」程凡問道。
現在殺神殿里唯一知道真相的，就只有凌舞霜。
「我們還是進去說吧。」
凌舞霜說完直接進了辦公室。
然後拉著夜鶯的手，坐在旁邊的沙發上安慰道︰「夜叔叔他也只是一時比較生氣。」
「沒事的，很快就都過去了。」
夜鶯忽然毫無征兆的，撲進了凌舞霜的懷里。
她盡可能的，不想讓任何人看到自己落淚。
因為對她來說，活著真的太累了。
夜家所有小輩，肩上都扛著難以想象的重擔。
族中老者，會經常把重振家族掛在嘴邊。
有時候連在飯桌上吃飯，都是同樣的話題。
當初得到程凡送的推薦信時。
她就想拒絕，不願離開蘇杭。
是父親和爺爺百般相勸，才勉為其難的答應下來。
「舞霜，我是不是真的很沒用？」
「什麼事都做不好，還總是辜負別人的期望。」
「沒有啊！」凌舞霜連忙急道︰「你怎麼能這麼說自己？」
反觀程凡，心想這下完犢子了。
這是已經開始自我懷疑。
他知道當一個人，對自己產生懷疑時。
就意味著要掉入無限循環的死胡同里。
武道學院？
呵，干脆改名叫狗屁學院得了。
凌舞霜安慰了很久，才讓夜鶯能夠平復心情。
見時機差不多了，程凡便插嘴問道︰「先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夜鶯斷斷續續的，把退學的原因告訴程凡。
听到一半時，程凡的臉色已經變了。
偷丹藥？
真他媽搞笑！
程凡自己就是丹道仙師，什麼樣的丹藥煉不出來？
關鍵這些夜鶯也是知道的。
所以他最有理由相信對方不會這麼做。
凌舞霜更激動。
雖然早就知道原因，但還是很生氣。
「這麼什麼破學院啊，不去也罷！」
話雖如此，可夜鶯害怕的是父親。
還有夜家族員掛在臉上的失望。
看著曾經那個在病床上，上演勾引手法的美女。
如今失魂落魄的模樣。
程凡忽然沉著臉，道︰「我知道了。」
「舞霜，你先在這里陪陪夜鶯。」
「我出去打個電話，很快回來。」
離開辦公室。
程凡直接掏出手機，撥通了關老的電話。
不料連續打了兩三個，那邊都回復無人接听。
難道關老那邊，出了什麼意外？
按理說，既然上次提到過夜鶯。
對方多多少少，都會給予照顧。
現在不僅沒有，反而被學院多名高層聯合開除。
這對一名年輕武者而言。
將會是一輩子，都無法洗刷的污點。
甚至未來會成為其他武者，眼中的笑話。
走到哪里，都會被指指點點說閑話。
作為殺神殿的一員，程凡又怎會忍心讓她受這種罪？
更別說，信是他給的。
現在發生了這種事，和他月兌不了干系。
正猶豫著要不要接續打過去。
手機，突然自己響了。
看了眼是關老打來的。
程凡就理了理嗓子，做好撕破臉的打算。
可電話那邊傳來的，卻是一聲音極其溫柔的女人。
「您好前輩，請問有什麼事嗎？」
關老把程凡的備注名，改成了程前輩。
所以女人就跟著上邊稱呼。
「麻煩你把電話給關老。」
短暫的失神過後，程凡壓低了聲音回道。
大概因為聲音太年輕，所以對面的女人也愣了有一會兒。
接著有些不自在的回道︰「抱歉，我父親他現在接不了電話。」
父親？
程凡恍然，原來對方是關老的女兒。
但他想不明白關老為啥接不了電話。
難道有急事？
就算如此，他今天也要把夜鶯退學這件事弄個明白。
于是壓低了聲音回道︰「你告訴他，就說程凡找他。」
然而話音剛落，關老女兒忽然哭著解釋道︰「我父親他受了重傷，大夫說了隨時可能沒命。」
「所以真的沒有辦法，再讓他接听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