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一卷 第260章 嶺南詭事

張景淵跟著宸王趙翊進宮,以可治宮中怪病的高人的身份見了聖上,聖上因他是張天師後人的緣故相信了,並委派他去給宮里得了病的人去瞧病,還特意安排來自己身邊的總管太監夏公公隨侍左右,听候差遣,宸王趙翊自願相隨。

幾個人率先來到身份低微的得了病的御書房老嬤嬤的住處,見到了病得奄奄一息連申吟都發不出一聲的老嬤嬤。

張景淵在宮中當眾施法,竟在得了怪病的老嬤嬤身上逼出了一些古怪的黑色東西,看得圍觀的宮人目瞪口呆,一個個嚇得魂飛魄散,暈的暈,逃的逃,剩下一些膽子大的也不敢離得太近,生怕出了問題時,來不及逃走。

但張景淵道行頗深,一番施法對戰之後似乎是成了,最後老嫗昏死過去,卻看著並沒有之前那樣的痛苦了。

張景淵也不交代情況如何了,他只是將施法用的碗蓋住,並貼上一條黃符,便命一同來的夏公公派人將所有的施法用具及老嬤嬤身上褪下來的黑毛一起挖個洞埋了,還要求這個洞必須深七尺七,多一寸少一寸都不行。

這些倒不是什麼難事,即便如今天色已黑,也可以打著燈籠進行。但是一听說要埋在宮里,夏公公還是不敢置信地問了一句,「就埋在……這里?宮里?」

「就埋在宮里!」張景淵看了一眼昏死在地上的老嬤嬤,重重地點了點頭,「就在她這個屋子的正南方!」

「諾!」夏公公不敢怠慢,連聲應諾。張景淵的功力他剛剛看了個真切,此刻高人發話了,即便不為著聖上欽點的旨意,就他剛剛那幾下子,就已經讓夏公公完全信服了,絕對的唯命是從,半點質疑都不敢有。

夏公公擦了擦自己額角的汗,扶著牆勉強活動了一下兩條僵直的腿,便連忙挪到房門口,手點了三個圍觀的小公公去挖坑埋碗,又選了兩個公公進來,將地上的老嬤嬤扶上了床榻,還特意找了兩個伶俐些的宮女去準備用柳條編織的掃帚掃,和用桃木枝編筐,用來清理屋子里地上的黑毛,還有燻蒸用的醋,和夏日里留著的干艾草。

張景淵和趙翊一同從屋子里走出來,站在屋子後面的一棵槐樹下面,看著三個年輕力壯的小公公們在他指定的位置上挖土。只見他們一人舉著宮燈,小心翼翼地探著腦袋照明,另外兩個人舉著鐵鍬賣力的挖土,一邊挖還一邊不住地詢問那個舉著燈的公公,是否夠七尺七深了。

趙翊轉頭看了一眼張景淵,看著他面無表情,忍了又忍,還是說道,「這法子有些……」他欲言又止,想了想又繼續囑咐道,「用在這老嫗身上就罷了,若是用在惠貴妃、武妃她們身上,恐怕有些不妥……會嚇著父皇。」

試想一下,若是讓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惠貴妃和武妃像剛剛那個老嫗一樣四只腳著地,像是一只備戰的貓一樣,還發出那樣的怪聲,還長白毛黑毛……想想這樣的畫面就覺得十分的詭異。給他們看病施法的時候,皇帝一定會在場的,這樣的畫面肯定會把皇帝嚇壞的,還會對這幾位後宮娘娘產生生理厭惡……這事弄不好會給趙翊的母妃如妃娘娘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也會給他在朝中無故樹敵。

張景淵轉頭看了趙翊一眼,苦澀一笑,「殿下,若想了結此事,恐怕沒有那麼簡單。這妖著實有些道行,看起來應該屬于畜生道,屬貓妖一類。這妖應該是有人豢養,屬听命行事,並不似其他妖怪那般的蠢笨。」張景淵踏了踏腳下松軟的泥土,嘆了口氣自嘲道,「殿下放心,今日之法治標不治本,我只是簡單壓制罷了,也是在探探路數。這妖,今日我並未除去,也定然不會對那些貴人們行今日之舉的。」

「什麼?」趙翊驚訝地看著張景淵,頭頂上宮燈中的火苗隨風晃動著,將張景淵臉上的光影晃得忽明忽暗,顯得有些鬼氣森森。趙翊輕嘆了一口氣,緩和了語氣問

道,「就連先生也無法將其制服嗎?此妖竟如此厲害?」

張景淵點點頭,又將目光投向了那三個挖坑的公公身上,只是這一回,他的目光有些空洞,「豢養的妖,一般只听它們主人的,他們沒有思想,只听命行事,這一類的妖往往只能強攻,沒法施以巧計降伏,最難對付。最好的辦法,還是讓豢養妖的人,自己施法將此妖驅除……哎,若是我父張天師在就好了,他老人家定然有法可破……」

趙翊陰沉著臉沉思著,突然發狠起來,重重一拍旁邊的大樹,憤然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將那個豢養妖的人揪出來!」

張景淵的視線逐漸匯攏聚焦了,他看到三個挖土太監其中的一個已經走去屋子里取出了那個碗,又將盛有黑毛的桃木簍子也拿到了坑邊,另外的兩個公公一個舉著宮燈,另一個人用丈量工具仔細量好尺寸,三人這才將那個貼上了黃符的碗小心翼翼地放進坑中又將簍子里的黑毛一起倒了進去,最後還將清掃用的柳條掃帚和桃木簍子一起扔進坑中,便開始快速的填土。直到看到他們開始填土,張景淵這才松了一口氣,轉頭對趙翊說道,「殿下所言極是,這是目前最好的方法。只是……這人……」

趙翊眉頭緊鎖,試探地問道,「先生是否有什麼線索,可以助本王將那妖人揪出來?」

張景淵捻了捻自己面上的胡須,思索了許久,才徐徐開口,「今日這妖讓我想起了前朝時宮中的一樁密案。」

趙翊眉頭一挑,扭過臉瞧著他,不太確定地問道,「貓鬼案?」

「殿下知曉?」這算是肯定的答案。宮燈下兩人的身影被拉得老長,張景淵轉頭看著燈光下看不清表情的趙翊,語氣里滿是驚訝。

趙翊點點頭,「這案雖是前朝舊案,卻因其詭譎,被記載在許多文獻之中,我幾年前讀到過,因案件蹊蹺,所以記得住。可豢養貓鬼之妖術,早在前朝早期就被禁殺了,這些年來也從未听聞,怎麼會又突然出現?先生是否懷疑錯了?」

張景淵看了看趙翊,搖著頭說道,「這種妖術的確早就失傳,可這些年來也並不是從未出現。我剛從龍虎山下山那一年,途徑嶺南,就遇見了這樣的事情。」

嶺南地處荒僻,自古都是流放罪奴之地,但嶺南也有幾處城池十分繁華,百姓生活富庶,貿易繁茂,其中南越城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在嶺南南越城中,有一戶人家很有錢,屬于城中的首富,姓裘,他們家中有一個窮親戚,是裘老爺最得寵的一個小妾娘家里的親佷子,叫李三狗。這個李三狗成日里游手好閑,又爛賭成性,但勝在年輕,長得俊,又會花言巧語的,竟和自己的親姑姑有些不倫,便總是借此由頭去裘家找小妾要銀子。那個小妾一面受到了威脅,一面又留戀著情愛,于是總是誆騙裘老爺,說自己娘家佷子想要些錢做生意,央求裘老爺借錢。

這個裘老爺年紀已經大了,十分疼愛這個小妾,每求必應,即便總是以借的名義問他要錢,卻一次都沒有還過,他也並不計較,就這樣不知不覺之間,裘家家中的許多銀錢竟都貼補給了外人。後來貼補外人錢的這事讓裘老爺的大夫人知道了,大夫人在家里鬧了一通,還聯合家里其他幾個小妾一起,將這個小妾關了起來,還下令裘家今後再也不許李三狗進門。裘夫人的態度十分強硬,又有理有據地控訴這個小妾的罪責,裘老爺也拗不過,就想著先妥協,等時間久了,再找個由頭將自己心愛的這個小妾放出來,至于那個內佷李三狗,裘老爺並未放在心上。自然,裘老爺並不知道自己心愛的這個小妾竟然與自己的親佷子有染,如若知曉,恐怕定然不會這麼幫著護著了。

原本這件事情也會慢慢過去,可被驅逐的李三狗卻不肯罷休,事情就是出在這個李三狗身上。李三狗從來就是個游手好閑的家伙,他

根本不懂做生意,每回要來的錢也都是揮霍一空的,從來不知賺錢攢錢。他每日的時間不是在賭坊就是在妓館,其余時間就是奔波在去裘家要錢的路上,突然裘家這條財路斷了,李三狗身上也沒有任何的積蓄,自然從前去的地方都不給他去了,原先對他鞍前馬後的人也大都對他避而遠之,這樣的日子苦挨了三日,李三狗已經幾乎落魄街頭了,他心中十分的恨,最恨的就是裘老爺和裘老爺的大夫人趙氏。

李三狗第四日里誤闖進一處廢棄已久的道觀,在道觀里遇見了一個蓬頭垢面的老道,姓王,這個王老道曾經遇見過李三狗,那時的李三狗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還曾經施舍過王老道,王老道感念其恩,在得知他的遭遇後,便決議要幫助他,並想借著這個機會,也在裘家大撈一筆。

王老道給李三狗一包東西,讓他想辦法放進裘家的水井里,說是待裘家人吃下這包東西之後,裘家所有的財產便都會是他們的了,到時候兩個人五五分賬,裘家的財產兩人平分。

李三狗欣喜若狂,拿著那包東西就屁顛屁顛跑去了裘家。誰知裘家人根本不讓他進門,無論他怎麼說,都沒有用,最後他當了自己身上的棉衣,換了些銀錢,買了一盒糕點,托門房的人送進了裘家,而那包藥,就下在糕點里。

嶺南南越城那個地方地處荒涼,山多水多,山谷里總有些奇怪的草藥和毒蟲。那個王老道就是個會些妖術的人,他經常出沒于山谷之中,以制藥為業,為了方便賣藥,才裝成了一個道士。王老道除了制藥,還喜愛鑽研一些古方奇術,據說在一本舊書中尋得一法,可以豢養貓鬼,只是他自學不得法,最終只能靠自己配的一些藥粉,才能令貓鬼之術實施。這些藥粉中,便有貓最愛的一些食物。

李三狗送完糕點的第二天夜里,王老道便在道觀里開始施法,從子夜一直念到黎明,直到太陽升起來,他才停止,放李三狗進道觀,並囑咐他去裘家打听打听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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