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樓,左邊一戶是活人,右邊一戶是空置無人的房子。
六樓,左邊一戶活尸被困屋里,右邊一戶則是門沒關,屋里還有一具殘骸,應該是之前被王燁殺掉的那頭活尸所啃食的。
這家人屋里囤的米不多,只有一袋半,王燁便只拿了沒拆的那袋米,以及冰箱里的幾袋面條回家。
當他再次從二樓回到六樓時,身後已經跟了三個活人,分別來自二四五樓。
王燁沒有理會跟著身後想撿漏的幾人,而是略有些感慨,小區一棟單元樓六層,拋去一樓是外面街道的店鋪,也有十戶人家。
但現在,一棟樓十戶人家,最終竟只余四戶。
雖然不是什麼具有普遍意義的數據,但據此推算川蜀道人口傷亡率在一半左右,恐怕也是大差不差。
而天夏中部、東部的情況,就算沒川蜀道這麼慘烈,可以繼續打個對折還多,那整個天夏聯邦的傷亡率,也應該有個20%。
20%,這是什麼概念?
看似只是把天夏聯邦人口數量的零頭給抹了,但卻已經不低于大洋彼岸群星聯盟的人口總數了。
而且,這還只是末世爆發的頭兩三天。隨著時間推移、食物短缺,天夏聯邦的傷亡率還會逐漸走高。
不過,王燁也就只能感慨一下,根本無力改變這一現狀。
他現在能做的,只有清理自家周圍的活尸,確保後方安穩。
他將門撬松到搖搖欲墜的程度後,便按照之前的復盤經驗,直接退到了五六樓之間的緩步台上。
而跟著他身後想撿漏的幾位大叔大媽,則不約而同地退到了五樓那戶人家的門口,抱著見勢不妙就立馬躲進去的心理準備。
但話雖如此說,可幾人心中實際上已經對王燁有了一種莫名的信任,幾乎篤定王燁能解決活尸。
大概也是因為,王燁始終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很給人安全感吧。
而接下來的一幕,最終更是加深了幾人心中的信任感。
在六樓被困活尸終于撞開了門,攜破門之勢從六樓直沖向王燁時,王燁先是往左挪了半步,然後伸出左手探向活尸。
他左手抓住活尸的右手手腕,右手伸出撬棍卡在活尸右肩腋下。
在自個身子繼續向左偏移以躲開活尸左手的同時,王燁扭腰發力,順著活尸本身前沖的勢頭挑起活尸,將活尸從緩步台的窗口那直接扔出了樓外。
兩者相遇的時間不到兩秒,躲在五樓門口的幾人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就發現活尸不見了。
霎時間,他們臉上浮現的表情不是震撼或欽佩,而是茫然與疑惑,間或帶點懷疑自己是不是看花眼的不自信。
哎?那麼大的一頭活尸,咋就突然一下不見了?
不提旁觀幾人的一臉迷茫,王燁則是面色平靜地上樓,走進沖出來這位活尸的屋里。
對王燁來說,他的戰斗風格就是這樣。
如果一定要進行戰斗,首先是提前在腦海中做一些預案,其次是充分利用周圍環境,爭取以最快速度解決戰斗。
一方面是怕遲則生變,哪怕是獅子搏兔,也會在瞬間爆發全力。這樣就算對方有什麼底牌,在其死後也都成了廢牌。
另一方面,其實也跟王燁自身的弱點有關。他擅長專心一意,卻不擅長一心多用。
一旦集中注意力在某件事上,比如戰斗瞬間,他就會下意識地投入心神,全力以赴。但在此期間,他就會疏于對外界對周圍的留意。
用最簡單的話來描述,就是王燁不擅長以一敵多。
他知道自己在一心多用這方面的天然不足,所以也因此養成了一些習慣,比如遇到多個敵人時先盡可能打亂陣型,再拉開身位差分而破之。
再比如戰斗之時全力爆發,爭取速殺,以最快速度解決戰斗。這樣就可以做到專心戰斗後,也能及時關注到周圍動態。
王燁走進六樓被困活尸的屋,本以為會看到一些尸骨殘骸,卻沒想到入目的竟然是半只女活尸。
之所以說是半只,是因為這個女活尸穿著裙子,在外的雙手雙腿,都基本已經被啃食殆盡,但裙子遮住的上半身軀干,卻仍然完整,連脖子上也沒有傷口。
女活尸仍然活著,傷口也凝固了,但因為流血過多,又缺乏進食,也基本處于奄奄一息的狀態。
在王燁進屋後,躺在地上的女活尸,也只是微微偏頭,看著王燁不住地急促喘氣。
但只剩腦袋和軀干的女活尸,有氣無力,連齜牙咧嘴的表情都擺不出來。
王燁猶豫了一下是否還需要對女活尸補刀。
但念頭轉了兩圈,他還是決定動手。
「既然死了,就還是安心去死吧。」王燁語氣平淡,無甚感情地提起撬棍,筆直捅下,「下輩子,別做人了。」
這家兩口子穿衣打扮都比較年輕,看著像是大學畢業後結婚不久的樣子。
但可惜男的異變為活尸後,女方也在被啃食的過程中逐漸變為活尸,落得同生共死的下場。
就是不知道男活尸為何能頂著饑餓的本能誘惑,只啃食了女活尸雙手雙腿,卻一直沒對女活尸上半身下嘴。
或許,這就是死了都要愛吧。
王燁在屋里轉了一圈,發現這戶人家可能因為是年輕小兩口,更加沒囤米面的習慣,家里竟只有半袋大米。
倒是女活尸買的衛生巾牌子不錯,還是剛拆的一大提,于是王燁干脆提了一提衛生巾跟兩提衛生紙回自個家。
將衛生紙這些丟回屋里,王燁繼續下樓,準備把隔壁單元樓的活尸也清理掉。
他來到地面後特意看了下被他從五樓丟下來的活尸,十幾米高度,正面朝下,貌似都沒能直接摔死它。
但活尸的表現就跟摔暈了一樣,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只偶爾才抽搐兩下。
為了避免活尸它老婆,也就是樓上那半只女活尸寂寞,王燁善解人意,將這頭活尸也送進了地獄。
「從今再不受那奴役苦,夫妻雙雙把家還……」
嘴里有一搭沒一搭地哼著小調,王燁踏上隔壁單元樓。
在這棟單元樓的三樓,王燁大開了眼界。
當時敲三樓右邊的門,屋里沒人應聲,但王燁卻隱約听見了哼哼聲。
秉著沒人出聲表示主權,就約等于無主之地的樸素精神,王燁用撬棍強行撬開了門。
然後他在臥室一看,險些人都懵了。
在臥室床上,是一頭年輕貌美的女活尸,呈大字型被綁在床上,嘴巴也被透明膠封住。
其原本穿著黑色緊身熱褲,被緊緊褪到了膝蓋彎;蕾絲的丁字褲則是被直接扯斷,最後滑到了雪白細膩的左大腿下壓著。
上半身的襯衫也被暴力扯破,紐扣崩飛,袒露心胸。
王燁看在眼里,只是多看了兩眼,身體便直接涌現出絲絲燥熱。
他連忙扭頭,不敢再多看。
但扭頭的話,就會看見一個掛在衣櫃門上的胖子活尸。
胖子兩只手的手腕,被一個穿過衣櫃上方櫃門拉手的情趣手銬給銬住了。不僅如此,胖子兩只腳的腳腕也被手銬銬住。
胖子活尸有氣無力,但面目猙獰地看著王燁。
王燁卻只覺得尷尬。
他認識這個下半身光溜溜的胖子。或者準確說,不是認識,也不知道胖子具體的名字,只是單純地听說過這個姓洛的胖子。
一個因過于舌忝狗以至于在整個小區里都有偌大知名度的洛胖子。
王燁有些懵,腦子也有點卡殼,但還是下意識地轉動腦筋進行現場分析。
一個舌忝到最後幾乎一無所有的舌忝狗洛胖子,在末世秩序趨于崩潰的時候,終于壯起了膽子,將曾經的女神搶回家里。
或許是打暈,或許是別的方法,總之,他將女神制伏,帶回家里床上綁住。
在最後的理智約束下,洛胖子先銬上自己的腳,再銬上自己的手,試圖冷靜下來先。
但最終,尸蠱上頭的洛胖子,還是變為了活尸。原本套在手指上的手銬鑰匙,也在它異變後的掙扎下月兌離手指,掉落在了地上。
而因為洛胖子是被吊著的,只有腳尖點地,基本上很難使力。在其變為活尸後,它掙扎了半天都沒掙月兌束縛,一直處于被吊著的狀態,最終成了奄奄一息快要餓死的模樣。
基本上,關于洛胖子在異變前究竟干了些啥,還是很好猜測的。
唯獨這個被綁在床上的女活尸,王燁拿不準其到底是被綁前就變為了活尸,還是在被綁後變的活尸。
不過不管是事前事後,都已經沒意義了。只要變成了活尸,于人類角度而言,它就已經死了。
王燁不得已,只好扯過涼被蓋在女活尸身上。
然後他不想打球,便抓起撬棍朝女活尸月復部瘋狂捅了好幾下,將女活尸半成型的月復腦徹底捅碎。
月復腦,並不算活尸的直接致命要害。
但若是月復部大面積受重創,攪成稀碎,沒了月復腦這一新生中樞神經系統強行接管與繼續激活全腦功能,也沒了月復腦對身體其它功能的直接干涉,腦死亡的活尸,最終也會像正常人那般,因全腦功能的徹底喪失而停止呼吸,進而停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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