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瀾開始懷疑自己的眼楮,用力揉揉,還是一樣的畫面。
「道長……這里……原來有一扇門的對吧……」小瀾又懷疑起了自己的記憶,指著原本應該是門此時卻變成一堵牆的地方。
道長微微顫抖著,抓緊了小瀾的手。
「糟了,小瀾,」道長盯著那里看了好久,才把視線轉移到了小瀾身上,「我們進‘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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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菠蘿姐姐!」
菠蘿正在客廳的書櫃里一個抽屜一個抽屜地翻找線索,身後忽然響起熟悉的聲音,菠蘿轉身,手電光掃過小女孩蒼白的臉,面前的小瀾露出了略帶詭異的微笑。
「菠蘿姐姐,找到什麼線索了嗎?」
「小瀾啊……」菠蘿松了一口氣,上下打量咧嘴笑著的小瀾,「你們去哪兒啦,剛進門就不見了,我和楓糖叫了半天沒人答應。」
「嘿嘿嘿……」小瀾笑得更夸張了,咧著嘴呲著牙,看上去扭曲異常,「我們就在這里呀,你找不到我們嗎?」
菠蘿不說話了,不自覺向後退了幾步,被小瀾的笑容嚇得脊背發涼。
「小瀾?」楓糖轉過身,剛好看到小瀾站在女朋友面前,「來得正好,我找到了這個……」
說著便向二人走來,手里還拿著什麼東西。
菠蘿表情僵硬地看著逐漸靠近的楓糖,又低頭看看面前站得筆直的小瀾。
「楓糖……」菠蘿的呼喚從牙縫里擠了出來。
小瀾依然一動不動地凝視著她,菠蘿不敢用手電直接照向小瀾的臉,微弱光芒下的小瀾像是一座雕像,漆黑的眼楮仿佛深不見底的黑洞般,凝視著她。
「怎麼了?」楓糖走過來,側過臉看向小瀾,又看看菠蘿,「叫我干什麼,小瀾你笑什麼?」
小瀾的目光轉移到楓糖身上,那種如墜冰窟的感覺終于消失了,菠蘿覺得自己忽然有了知覺。
「我笑了嗎?」
小瀾的聲音很低沉,很虛幻,像從遠處飄來,縈繞在耳邊。
「你嘴巴都要咧到耳根了,」楓糖絲毫沒有被小瀾身上散發出的冰冷氣場所影響,反而是好奇地湊了過去,「是不是你和道長發現什麼線索了,笑得這麼開心。」
你管這叫開心?
菠蘿無奈地看向楓糖。
楓糖的到來像一只手,逐漸把菠蘿拉出小瀾眼底的泥沼,菠蘿能動了,後背也不再冒冷汗。
「楓糖……」菠蘿用力伸出手臂,抓住楓糖的小指。
「嗯?」楓糖回身,才發現女朋友已經面色蒼白滿頭大汗,「你怎麼了?不舒服嗎,要不然我們先出去吧……」
「你們要出去嗎?」小瀾又說話了,笑容收斂了些,「帶我一起出去吧……」
「走吧走吧,我們先出去,」楓糖說著攙起菠蘿,「剛好我找到了小花的東西,我們在外面邊思考邊等他們。」
小瀾本已轉過身,準備和他們一起出門,听聞這話卻忽然凝固住,嬌小的背影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感。
「誰的東西?」
「小花的信封,」楓糖用攙著菠蘿的另一只手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白紙樣的東西,「信封上有地址和署名,不知道寄去哪里,也沒有看到信。」
小瀾猛地轉過身,遠遠地看了一眼楓糖手里的信封。
「吶,」楓糖見小瀾感興趣,便遞了過去。
小瀾卻向後退了一步,怨毒地看向信封和二人,迅速轉身跑出客廳。
「誒?……這孩子……」
楓糖拖著菠蘿跑了兩步,沒有跟上,等走到了門邊,小瀾已經消失了。
「跑得怪快的,躲哪里去了?」
菠蘿卻如獲大釋一般,雙腿一軟,差點跌坐在地上。
楓糖連忙抱起女朋友,擔憂地看向正喘著粗氣的菠蘿。
「到底怎麼了,你們怎麼都怪怪的?」
「楓糖……楓糖……」菠蘿抓住楓糖的手臂,努力忍住聲音里的顫抖和哭泣的沖動,「出事了……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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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被撕得粉碎了……」
三個人蹲在地上,三顆小腦袋聚在一起,正討論著什麼。
地面上散落著大大小小的碎紙屑,像是信紙一樣的東西,上面還記錄著零散的文字。
「小音你先把找到的碎片拿到桌子上去試著拼一下,看能不能組成句子,」小傻子把手電遞給小音和寶木,「寶木再去外面叫一下道長他們吧,推理這種事不適合我們幾個,剛才他們可能剛好沒听見。」
寶木接過手電,女圭女圭臉有點嚴肅,「你們覺不覺得這里的氣味好像變重了?」
小音用力嗅嗅,搖搖頭,「沒感覺啊寶木,我們是真的不行,聞氣味還是得靠你啊。」
寶木臉又紅了,拿著手電嘟嘟囔囔地推開臥室的門,外面就是剛才經過的客廳。
「道長!……道長!……小瀾!……菠蘿姐!……」
寶木的聲音回蕩在黑暗中,他回過身看向臥室,確定了小傻子和小音還在辛勤工作,忍住心里的微弱恐懼,走向客廳的大門。
「道長!……小瀾!……菠……」
剩下的話被寶木吞進了肚子,寶木抿住嘴唇,抖動鼻翼,嗅了嗅。
越來越濃厚的血腥味,越靠近門口,這種氣味就越強烈。
門後有什麼?
剛才進門時,三人沒怎麼猶豫就選擇了直接進入客廳,在看到菠蘿楓糖二人停留在客廳搜索後,三人又進入了臥室,待到有所發現,卻找不到其他四個人了。
寶木感到很不祥,逐漸變濃的血腥味籠罩著他,刺激著他敏感的鼻腔。
抓住門把手,寶木的手微微顫抖。
用力,寶木悄悄開啟一道門縫,手電挪向那里,隱約能看到客廳門口的身影。
門口站著一個人,瘦瘦小小的,是寶木認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