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告訴小瀾,肯定不是羅九天把秦音抓走塞進包里了,那麼只可能是……
小瀾直接上手打開了他的背包,探頭看了看,羅九天干脆托著包底把東西全部倒到了床上。
經過一路的奔波,包里已經不剩什麼東西了。
「小瀾!羅九天!……」
秦音的聲音從一包壓縮餅干下面傳出來。
小瀾捏起那包餅干。
終于找到了。
那只耳機。
小瀾和羅九天對視了一眼。
是高明雅留給他們的藍牙耳機。
「小音?」小瀾把臉湊到耳機旁邊。
「小瀾!啊我听到啦!終于成功了嗚嗚嗚……你知道我有……」
「小音……小音姐你還好嗎?」听到了秦音的哭聲,小瀾一把抓起耳機焦急問道,「你,你在哪里呢?是怎麼聯系上我們的?」
「我啊,我好著呢……」秦音爽快地說道,「但是……但是這里有人不太……」
「你身邊有人嗎?還有誰啊?誰不太好?受傷了嗎?」小瀾的問題連珠炮一樣甩過去。
那邊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摩擦聲。
「小瀾姑娘,是我,老羅。」老羅穩重的嗓音從那端響起。
「爹!」羅九天眼楮一亮,直接撲了過來,「爹你還好嗎,你……」
羅九天眼看著就要把小瀾問過的問題再問一遍,老羅及時打斷了他。
「九天,小瀾姑娘,這邊一切妥當,莫急,到達這里的路我已探明,入口在水潭底下,穿過岩石後的黑色洞穴,就能找到死……」
老羅正說著,聲音卻好似被掐斷一般,忽然沒了動靜。
「爹?爹!」羅九天徒勞地大喊。
「羅前輩已經把路指明了,」得知二人安然無恙,道長看上去也輕松了一些,「事不宜遲,我們即刻出發吧。」
幾人收拾好背包,火急火燎地沖到了樓下。
西索竟然不在大廳里。
一切發生得太快,幾人越過花園來到池塘邊時,天色依然是一片漆黑的。
不知那腐爛的怪物是否知道獵物已經快要自投羅網了。
「這水淺,」道長先月兌了外套裝進背包,站在池塘中央說道,「一米左右的樣子,先用小面罩,不要怕,听他們的意思……通道並不全在水下。」
十人排成兩列,扶著前人的肩膀,拉著身旁人的手,蹲身潛入水下,尋找起老羅所說的入口。
老羅沒有多加描述,果然,是很容易發現的洞穴。
池塘太小了,大家往前劃了幾下水,便游到了池塘的最北端,一塊青綠色的半米高的岩石靜靜躺在水草中央。
岩石後,一個黑漆漆的小洞赫然出現。
這是這里了。
但這里顯然不容許兩人並排通過,十個人兩隊變一隊,手腳並用地爬進這無比狹窄的洞穴里。
奇怪的是,一進了洞,在水中漂浮著的感覺便瞬間消失了。
洞里沒有一絲光亮,半米的高度讓人感覺被永遠壓進了深淵。
爬在小瀾前邊的羅九天猛地停下腳步,小瀾差點撞在他的上,羅九天嘩啦嘩啦翻動了幾下,一團淡淡的光出現在他手里。
這是他的手電筒,看樣子只剩下一絲電了。
但借著這光,小瀾還是看清了四周的景象。
洞穴大概半米高一米寬,一圈的石壁已經爬滿了分不清是綠色還是黑色的苔蘚,自己身後是一臉局促的茉莉,同樣費勁巴拉地觀望著。
羅九天放下手電筒,扯了扯前面道長的腿,隨後一把拿掉了自己的呼吸面罩。
「沒水了!」
他的聲音很清晰地傳了過來。
小瀾抬手在半空中劃了幾下,確實,身上的壓力不再來源于水下,而是來自這低矮的洞穴。
真神奇,池塘內竟然藏著一個氧氣充沛卻不會倒灌池水的洞。
拿掉面罩後,身體輕松了一點,但身處封閉黑暗環境下的不安卻慢慢爬上了心頭。
「都還好嗎?」道長大聲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們走吧!」
排在最後的傻子和楓糖喊道,「都還好!我們走吧!」
十個人像一只巨大的毛毛蟲,胳膊肘撐著地面,一點點往里面爬去。
不過最難捱的時候很快過去了,這洞穴越往里走越寬敞,沒一會兒,大家甚至可以彎著腰直立行走了,對于小瀾來說甚至只需要歪一下頭。
「我爹說穿過這條通道,就是死什麼?」羅九天像是忽然想到這一點,悶聲問道,「你們听清了嗎?」
「沒听見,說到這里就斷了,」小瀾安慰道,「你別擔心,有可能羅叔叔想說的是,就到了死東西關他們的地方。」
羅九天白了小瀾一眼,以表示她還不如不安慰,再一扭頭,猝不及防地撞到了道長的背上。
「唔!……怎麼了,道長兄?」
「我們到了。」
前方大概兩三米的地方,一扇鐵門牢牢豎在洞穴的盡頭。
鐵門上似乎布滿了繁復的紋路,和這洞壁一樣,看不出顏色,但隔著這麼遠的距離,小瀾依然能感受到鐵門上散發出的肅殺氣息。
「門後面就是……」羅九天道。
道長再次回頭,借羅九天微弱的光點了一下人數,看他緊蹙的雙眉,小瀾不禁感嘆,在這壓抑的環境下,連道長這樣的人都快被折磨得失去耐心了。
道長像是沒數明白一樣,反反復復清點了幾次,眉頭越皺越緊,還是羅九天的叫聲把他扯回了正題。
「門!……門開了!」
不用他說,幾人都听到了這咯吱一聲巨響。
那鐵門忽地閃開一道縫隙,門縫里灑下一道昏暗的紅光。
後面的人都想看看,于是一個擠一個地,直接把道長擠到了鐵門旁邊。
「里面沒聲音。」羅九天用氣音說道。
「道長!」寶木忽然在後面叫道,「血腥味!還有那個腐爛的味道!」
好消息是,他們找對了地方。
壞消息是,這果然是個危險的地方。
道長伸手扒住門邊,側過頭顱警惕地望向門里,隨後一點點發力,巨大的咯吱聲像是門的尖叫,道長把門敞開到可供一人通過的寬度,全方位地打量後,一步跨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