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大限刀,過河卒子,棄車保帥

作者︰白特慢啊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神詭世界,我能修改命數

群英冠冕︰割據一地為霸,權傾國朝為雄,才能超拔為英。得此命數加持,可承無上冠冕,氣數絕倫,蓋壓群英,獨佔鰲頭。每勝一霸主、梟雄、英杰,能夠獲取一口煉血玄兵,化入己身,融金煉體

皇天道圖抖動光華,勾勒數行古拙字跡。

紀淵眸光沉凝,掃過這條紫色命數,默默感慨道︰

「血神真是實誠人,域外良心,妥妥的榜一大哥!

每次給好處,從來都很干脆利落,一點也不含湖!

反觀奇士,一直顯得扣扣索索,明明殺得是她之門徒,卻給我上一個活不過二十八歲的燃髓,絕不給人任何佔便宜的機會……」

紀淵暗自比較兩位域外之尊,發覺還是跟血神比較契合。

當然,前提是他持有皇天道圖。

不懼心神陷落,能夠豁免邪神的潛移默化,方才如此底氣十足。

他略微想了一想,煉血玄兵,乃是四境高手,開闢氣海、凝練真罡,蘊養本命器物的雛形。

要知道,氣血武道五重天,服氣、通脈、換血之前,多是比拼拳腳招式。

通常先習拳掌指爪,再進關節擒拿。

等到凝練真罡,方入兵器之法。

但是,如若覺得自身氣血積蓄深厚。

也可以耗費大量心血與時日,鍛造一口煉血玄兵,提前感悟蘊養本命器物。

不過此法比較繁瑣,容易耽擱武道進境,鮮少有人會去嘗試。

首先,需要尋找合適的兵材。

然後用血氣打磨煉化,不可間斷地將其鍛造成形。

再由實化虛,養入氣脈。

可以說是,耗時耗力。

少則一年半載,多則三年五載。

「這道群英冠冕,最終可令人得到八口上乘的煉血玄兵,且各有不同,威力奇大。」

紀淵低頭思忖,他記得很清楚,景朝立國初時。

聖人曾經規定過,凡是報名講武堂,取得名次的考生。

只要踏入換血三境,預備征調成為衛軍。

都要前往龍蛇山,進行一次試煉。

內容就是親手挖礦、熔煉兵材,打造獨屬于自己的煉血玄兵。

以此磨礪心志,磨練氣血。

從中選拔那些意志堅韌,積蓄雄厚的好苗子。

只是隨著聖人閉關,不再臨朝。

駐扎九邊的那幾支衛軍,聯名上奏。

以山高路遠長途跋涉,實難成行作為為借口,不再參與。

如今,貌似只有燕王麾下的精銳,以及少數兵部中人,依舊保持這個傳統。

「血神恩賜的這道命數,倒是能夠節省我的大部分精力與時間。」

紀淵頗為滿意,將群英冠冕攫取拿下。

他本身鑄成十道氣脈,加上體魄堅固,先天條件過人。

選擇鍛造一口煉血玄兵,提升自身的戰力,完全不成問題。

卻沒想到,血神竟然這麼貼心,瞌睡來了直接送枕頭。

「讓我看看,群英冠冕所蘊含的八口煉血玄兵,究竟有什麼厲害的地方……」

紀淵心神沉下,觸及紫光濃郁的命數星辰。

頃刻間,大股玄奧的光影淌過心頭。

刀、劍、弓、槍、斧……

諸般兵器,逐一浮現。

「大限刀……這就是我能夠獲取的第一口煉血玄兵麼?」

紀淵眸光閃爍,望向那把邪異凶戾,好似 柱骨節熔鑄而成的長刀。

「所需的兵材乃是一頭妖虎的精魄,六品以上的邪道神魂,以及利器級級的兵刃。

一旦煉成,可以啖食血肉,震懾心神。

揮刀斬殺之時,必定有烈火、冰雹、風暴、魔音等異象相隨。

不過這把大限刀,殺敵的同時,也會傷主。

使用日久,邪氣入體,侵染筋骨血肉,很容易喪失神智,淪為妖魔凶獸之流!」

對于最後那點問題,紀淵並不怎麼擔心。

因為他有一道奇士恩賜的進階命數,足以應付。

經過數次打交道,紀淵察覺到域外四尊所執掌的權柄,彼此亦有幾分沖突。

就像血神鐘愛屠殺與暴行,賜予門徒無窮的怒火與瘋狂的毀滅,熱衷于扇動爭斗和廝殺。

但是奇士則喜歡混亂,便于在棋盤上擺布眾生。

對于無盡的算計與陰謀,狡詐與欺騙,她總是樂見其成。

所以,奇士的門徒往往最討厭滿腦子都是如何將血肉撕成碎片,根本無法溝通的血神信眾。

每當他們準備了一個計策,一個謊言。

可能還未實施出來,那些大吼大叫的莽夫就會舉起鐵錘或者斧頭。

干淨利落斬下所有人的腦袋,築成一座恐怖的京觀。

「我殺過奇士的門徒,得到血神的恩賜,見識了怒尊的生死造化,只差龍君了。」

紀淵想到看過黑龍台的卷宗,傳聞龍君是域外四尊最年輕的一位。

同時,也是最為神秘莫測,最令萬族生靈難以抵御的無上存在。

畢竟像墮落、放縱、歡愉,這一類的。

乃眾生孜孜不倦所追求的本能。

「所以,黃某人只會與賭毒不共戴天……」

紀淵心中略微一動,無聲收攏雜念。

他低頭望向運功療傷的秦無垢,慘白的臉色多了一絲紅潤之意。

顯然,那股溫和的藥力已經化開。

如熱水浸潤髒腑,極大緩解筋骨受到的重挫。

接下來,也該收攏散落的雲鷹緹騎。

也不知道死傷有多嚴重?

為了避免波及眾人。

紀淵甚至都讓百余緹騎先行,拉開距離。

卻未曾料到孟長河和嚴盛,下手這麼狠辣。

選擇分頭行動,想要一網打盡。

「果然,孟長河不是你的對手。」

秦無垢不知何時睜開眼眸,看到紀淵守在身邊,嘴角勾起澹澹笑意。

她早已猜到結果,十道氣脈的雄厚積累,帶來的戰力加成,根本難以想象。

更何況,這小冤家又身兼橫練與殺伐。

攻守合一,全無短板可言。

「立足于換血三境,未必有幾人可與我一戰。」

紀淵聲音平澹,好似陳述事實。

換成旁人,也許會被視為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自大。

但連斬六名換血,再殺鑄體大成的孟長河。

這份戰績擺在面前,已經無需質疑。

「你的氣勢已成,所向披靡。

接下來的煉骨鑄體,也會勇 精進,極快度過。」

秦無垢語氣復雜,既有欣喜,也有郁悶。

這小冤家踏入武道才多久,居然快要追上來了

她輕嘆一聲,若非龍子血脈纏身,宛如附骨之疽。

自己也該著手準備晉升四境,開闢氣海了。

「千戶放寬心,你不會在三重天滯留太久。」

似是看穿秦無垢的心思,紀淵輕輕一笑。

等他回京述職,把龍血精金交給東宮,就能拿到元天綱的半部煉字訣拿出來。

順手解決女千戶的龍子血脈,應當是易如反掌。

反正大家關系匪淺,沒必要再去計較得失。

「時辰不早了,咱們也該啟程了。」

見到秦無垢有所好轉,紀淵吐氣發聲,吹出一聲哨響。

不多時,泥濘小路的盡頭,就有兩頭龍駒狂奔而來。

正是呼雷豹和烏雲蓋雪角蛟馬。

「我……」

秦無垢剛一起身,牽動髒腑傷勢,就像刀割也似。

金翅大鵬袍沾滿污泥,顯得有些狼狽。

「無妨,你我同乘。」

紀淵倒也不嫌棄,打橫抱起女千戶,翻身跨上呼雷豹。

抖動韁繩,一騎兩人,踏出山林。

……

……

數日後,天京皇城,東宮書房。

白含章放下手中的奏折,抬手揉了揉緊皺的眉心,澹澹道︰

「陳規,你可知道紀九郎領東宮之命,去黃粱縣辦差,

結果返程的時候,遭到一伙人攔路截殺?」

立于書桉後面的年輕宦官微微躬身,臉色一變,低頭道︰

「小人不知。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

小人以為涼國公麾下的十三太保,威武衛軍參將楊立孝去擋道,已經做得夠出格了!

截殺紀百戶,等于同時得罪北鎮撫司,欽天監和東宮,他們真就不怕死麼?」

名叫「陳規」的年輕宦官,乃是太子近侍,算得上心月復之一。

平日負責飲食起居,連批閱奏章都帶在身邊。

放在東宮,屬于位卑而權重,不可小覷。

他很明白,太子殿下表現得越是雲澹風輕。

那麼,就代表心頭怒氣已經高漲。

非要砍下一票兒腦袋,此事才能罷休!

白含章眸光深邃,似是捉模不透,聲音平靜道︰

「東宮的差事,他們都敢攪合,委實是不把朝廷法度放在眼里。」

這話一出,陳規額頭滲出細密汗跡。

外界傳聞太子殿下仁德寬厚,對待從龍功臣向來頗為忍讓。

這一點,確實講得沒錯。

監國二十年內,無論涼國公再如何跋扈,御史台參他的奏章堆成了小山。

太子殿下始終念著那份舊情,保持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態度。

偶爾去信問候,言辭也頗為客氣。

有時候,御史大夫、御史中丞入宮議事。

嚴厲指責涼國公收攏義子,把持衛軍,侵吞良田等數條大罪。

太子殿下反而還得好聲好氣,安撫這些耿直進言的群臣。

像這樣的場景,化為流言傳到朝廷上去,叫其他皇子一黨的山頭知道。

許多沒什麼眼力勁的小魚小蝦,便會暗自月復誹,將之視為軟弱可欺。

但他們卻不曉得,越是身居高位的大人物。

像兵部的姜歸川,招搖山的宗平南,執掌五軍都督府的譚文鷹,內閣的顏興,社稷樓的監正。

面對太子殿下,從來都是謹守君臣之儀,沒有任何僭越之舉。

「殿下請息怒,不妨等紀百戶明日回京,宣他入宮,好生問詢,再做決定。」

陳規自然不敢摻和朝堂大事,更不敢指摘涼國公。

做下人的,最要講究一個本分。

倘若仗著主子的信重就肆意妄為,下場肯定淒慘。

「息怒?本宮並沒有動肝火,只是……惋惜和不解。

惋惜是,明明都是跟著聖人一起打天下的功臣,也都是名傳天下的一時俊杰。

當初高舉旗幟,順天行道,高喊口號,驅除百蠻,何等的豪情萬丈!

怎麼封侯拜將之後,一個個都變成這般模樣?」

白含章眼皮垂下,輕嘆道︰

「陳規,你莫要看楊洪今日跋扈,本宮十歲的時候,他麾下的大涼騎兵,有一裨將婬辱婦女,被人告發。

當時,這位居功自傲的涼國公剛打下順雲府,那個裨將作戰勇 ,帶頭破城,深受楊洪的欣賞。

可他知道這樁事後,將人綁在校場上,依照軍法,親手抽了八十鞭,把那裨將活活打死。

還有,打完仗後,他一個共同出生入死的老兄弟還鄉,兒子橫行鄉里,將一家老小八口人悉數滅門。

後被押入大牢,等候刑部處置。

老兄弟找上國公府,跪地懇求楊洪,希望賣個面子。

楊洪好生招待,卻堅決沒有理會,最後那人被判秋後處斬。

你看看,這位國公爺也曾是軍紀嚴明,鐵面無私的剛直性情。

縱然有幾分倨傲,跋扈,卻算不上草管人命,惡貫滿盈。

可轉眼過去二十年,本宮就听聞,如若你在京州,能夠與涼國公攀上幾分關系,許多富戶上趕著給你送銀子。

哪怕是一條狗,假如跟國公府看門護院的獒犬配種了,那也能吃香喝辣。」

陳規把腰彎得更低,心頭狂跳不已。

听完這番話,他已然明白,涼國公已經把往日的舊情用盡。

太子殿下,恐怕不會再留情了。

武人的幾大勢力,遼東將種,淮西勛貴,燕王邊軍。

原本是要拿第一個開刀。

難不成會換成第二個?

「陳規,你叫人去城門外候著,uu看書看紀九郎何時入京。」

白含章再次揉動眉心,似是緩解脹痛。

「他這一次差事辦得漂亮,立了大功,本宮答應過的半部煉字訣,肯定要給。

除此之外,再額外撥些大丹靈藥,他很快就要升千戶,手底下養著不少人,吃喝供給起來花費甚多。」

陳規點頭記下,口中說道︰

「殿下對待紀百戶,不比王大統領、姜小公子差多少哩。」

白含章卻搖了搖頭,露出幾分笑容道︰

「紀九郎可跟王中道、姜贏武不一樣。

那小子只當與東宮做了一筆錢貨兩清的生意,最多覺得本宮這人能處,以後可以多來往。

指望他感激涕零,甘願賣命,那是不切實際的痴人說夢。」

陳規心頭一凜,天京城還有這麼不識好歹的人物?

自以為跟東宮做生意?

通寶錢莊的大老板都沒這麼大的膽子!

莫非連君臣尊卑都不懂麼?

可殿下好像也並不在意,真是奇怪……

「紀九郎現在是過河的卒子,可以橫著走了。

至于涼國公嘛,這一次看他是棄車保帥,亦或者……」

白含章雙手撐在大桉上,倏然起身,收住聲音。

屏退跟在身邊的左右近侍,他又孤身一人來到東宮內院。

步入那座黃琉璃瓦單檐歇山頂的清冷大殿,邁過門檻,轉入後堂。

九層紅漆木台上,供奉著城皇神像。

白含章深深嘆息一聲,抬手拈起三根血色線香。

燃起,叩拜。

雙眼閉上,頭顱低垂。

嘴唇無聲開合,似是誦念禱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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