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兩者的對抗

之後就是漫長的等待,天色漸漸擦黑,甚至出現了一些不正常,這個地方的時間被某種靈異的力量影響了。

不遠處的空地上,刮起了一陣陰風。

「那些樂器鬼要來了。」陸安臉色凝重道。

白色紙人的彭芳此時消失不見,接下來的戰斗不是她能夠插手的。

「出現了,但並沒有像之前兩次一樣出現在三樓的房間里。」葉真握緊了手中的佩劍。

方圓***在外面的皮膚,此時已經稻草化,他已經蓄勢待發,隨時可以使用自身的能力。

在那個剛剛被陰風刮過的空地上,六道模糊的身影出現,它們逐漸的清晰,手上的樂器也在清晰……

六道身影,全部都是男鬼,但想想也並不奇怪,民間的哀樂班子當中,女性的佔比極少,況且這種營生對名聲不好,將來嫁人都很困難。

站在最中央的是一個手拿嗩吶的鬼,嗩吶鬼右手邊的鬼拿著笙,右手邊的鬼直接盤坐在地上,手上拿著二胡。

另外三只鬼手上分別拿著鑼,踫鐘,還有一根笛子,在他們的身影清晰之後,六種樂器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在協調性很高的笙樂器,並不顯得雜亂無章。

陸安自然是早有準備,手中的畫筆向著它們一揮,這些樂器鬼消失在了原地,還有那些樂器的聲音。

哪怕只是一小段,葉真就已經替死了兩次,方圓失去了兩個稻草人,陸安選擇了重啟自身,他也可以不重啟,但代價就是,如同受到必死襲擊的鬼一樣,陷入死寂或者沉睡。

「這真的是馭鬼者能夠對抗的恐怖嗎?」葉真已經收起了嘻嘻哈哈的模樣。

僅僅只是近乎眨眼間的踫撞,他就已經替死了兩次,差距不可謂是不明顯。

「聲音就意味著範圍,所以數量多,在它的面前不值一提。」陸安道。

另一邊,畫筆所構建的靈異世界。

在一處看不到盡頭,聳立著大大小小墳包的地方,突兀的出現了六只男鬼,他們的手中拿著樂器,保持著和之前一樣的姿勢。

周圍的墳土有一只只手伸了出來,而這一幕在每一座墳墓中上演著。

僅僅只是片刻的功夫,就有幾百只鬼爬了出來,朝著六只男鬼靠近。

只是剛靠近一定的區域,這些鬼就倒在了地上,受到了六只樂器鬼的必死詛咒。

只是整個墳場爬出的鬼數量太多,哪怕這六只樂器鬼足夠恐怖,而且這一切都在陸安的預料之中。

鬼並不是一下子全都出現,而是分批次的從墳墓里爬出來,還沒有從墳墓里爬出來的鬼,有著墳土的保護,並沒有受到必死的襲擊。

畫筆構建的靈異世界開始了搖曳,這里的每一個墳丘,每一只鬼都是構建這個世界的一部分,但是隨著六只樂器鬼的靈異遞進,以及範圍的延伸,已經呈現了垮台的姿態。

「撐不住了,畫筆構建的世界要崩塌了。」陸安道。

「開什麼玩笑?這才過去了幾分鐘。」方圓道。

「這是早有預料的事情,構建靈異世界,也只是想要影響這六只鬼的狀態,讓其不能以全盛的姿態出現。」陸安解釋道。

他溝通了戲樓,在三人的面前,一座黑白配色的戲台子出現,台上的三十六只戲子鬼整整齊齊,它們朝著之前六只樂器鬼的位置鞠了一躬,緊接著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六只樂器鬼掙月兌了靈異世界,出現在之前的地方。

樂器交織的哀樂聲此起彼伏,而戲台子上出現了九只戲子鬼,咿咿呀呀的唱戲聲此時也響了起來。

哀樂聲,唱戲聲並沒有交織,而是在踫撞。

陸安,葉真,

方圓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他們腦海中想著哀樂聲和唱戲聲,但兩種聲音並沒有襲擊三人,而是繼續踫撞。

「這有些類似于駕馭第二只鬼的手段,讓兩只鬼形成沖突,而眼下戲子鬼和樂器鬼就是形成了沖突。」方圓道。

「這似乎是第一天第一場所表演的戲曲,不對,之前是沒有棺材的。」陸安驚異道。

「那口棺材似乎就是那個老爺子的棺材。」葉真此時開口道。

「兒不孝,兒該死啊~,餓死了爹,兒不孝……」

另一邊,六只樂器鬼也在吹奏著哀樂。

靈異僵持了大概五分鐘,九只戲子鬼,肩膀上的黑色棺材突然炸裂,八只戲子鬼也倒在了地上。

而棺材面前的戲子鬼仿佛沒有受到影響,依舊在唱著戲詞,聲音大了不少,讓樂器鬼落入了下風。

陸安此時準備使用鬼戲的能力,干擾那些樂器鬼的節奏。

然而卻出現了意外,鬼戲的靈異力量無法被調動,並非是不能使用,而是本能的一種排斥,這種排斥甚至影響了陸安自己。

這是不願意讓自己插手嗎?陸安在內心分析著,那麼,這次任務的本質是什麼?

規則!陸安像是想明白了什麼,這次的任務沒有主家,而是一種挑戰,哀樂班子對戲樓的挑戰,而地方是由雙方制定,機緣巧合下定在了這個三層小樓。

所以這一切都是規則,或者說是規矩,規矩之所以是規矩,是不允許被破壞的,在戲子鬼戲台子沒有出現之前,影響樂器鬼,不算壞規矩。

但當兩者開始對抗,這個時候出手干預就是壞規矩,而壞規矩的結果可能就是靈異失控,屆時失控的可能不只是哀樂班子,就連戲子鬼,戲台子也會失控。

想到這里,陸安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氣,幸虧自己沒有強行的想要去干預,不然,哀樂班子的失控,戲台子的失控,戲子鬼的失控,這根本收不住場。

就在哀樂班子陷入頹勢的時候,站在中央的嗩吶鬼,此時並沒有跟著節奏,之前一直壓制著,配合著其他樂器。

此時展現出了嗩吶的鋒芒,一聲繚亮甚至是刺耳的嗩吶聲響徹全場,不僅蓋住了咿咿呀呀的唱戲聲,就連身旁其他樂器鬼的樂器聲也被掩蓋了。

倒在地上的八只戲子鬼,以及之前那個咿咿呀呀的戲子鬼,全都倒在了地上,身形消失不見。

而嗩吶鬼並沒有停下的意思,戲台子上的白布刮的獵獵作響。

此時黑臉戲鬼拿著一把大刀,還有之前那個與黑臉戲鬼比斗的戲子鬼,它的手中拿著繡花槍,出現在戲台子上。

兩只戲子鬼的靈異節節攀升,這一刻,不只是戲台子的靈異增幅,就連其他戲子鬼的靈異,也都加持在了這兩只戲子鬼身上。

肉眼可見黑臉戲鬼以及那個手拿繡花槍的戲子鬼,他們的模樣越來越清晰,清晰到身上的衣服針腳都能夠看得一清二楚。

「哇~呀呀呀!」黑臉戲鬼扶了扶身上的長胡須。

這聲音打斷了嗩吶的節奏,趁著這個空檔,黑臉戲鬼,還有手拿繡花槍的戲子鬼縱身一躍,離開了戲台子,出現在六只樂器鬼的面前。

黑臉戲鬼手中的大刀沒有絲毫遲疑,徑直劈向了嗩吶鬼的腦袋,而手拿長槍的戲子鬼,將目標看向了拉二胡的樂器鬼。

嗩吶鬼不得已,拿起嗩吶抵擋黑臉戲鬼的攻勢,大刀砍在嗩吶上,皆沒有受損。

而那個拉二胡的就沒那麼幸運了,他本身就是盤坐的姿勢,而且繡花槍不是大刀,講究的就是一個迅速,長槍貫穿了二胡鬼的腦袋,二胡的樂器聲消失不見。

嗩吶鬼已經被纏住,他想要繼續吹奏,但被黑臉戲鬼動

用大刀,逼得它根本無法繼續吹奏。

「剛剛那個哇呀呀呀是什麼?」葉真此時開口道。

「這是京劇的一種表演方式,武生和花臉常用,花臉當中架子花臉使用這種方式更多,哇呀呀呀」分有很多種類,能夠表現出人物豐富的情感,如高興、得意、生氣、激動、自信等等。」陸安解釋道。

「原來如此,不過這打法沾點流氓,強行打斷施法。」葉真道。

「戲曲分唱念做打,能打也是本事,況且輸了對我們有什麼好處,那嗩吶如果繼續響,就算有戲台子和戲子鬼擋著,我們也會受到影響。」陸安道。

眼下的局勢已經往好的方向發展,六只樂器鬼中,二胡鬼已經廢了,這繡花槍竟然有著類似于棺材釘的作用,這倒是讓陸安感到了驚訝。

手拿繡花槍的戲子鬼將繡花槍拔出,並且迅速的將二胡樂器挑飛在遠處。

二胡鬼在繡花槍拔出之後,就已經不再被壓制。但眼下失去了二胡,他就已經失去了繼續戰斗的資本。

陸安眼疾手快,猩紅鬼域裹挾著二胡樂器,下一刻,就出現在他的手中。

仔細打量著手中的二胡,喪鬼並沒有在這六支樂器鬼出現時產生躁動,這說明之前的推測出了問題,這些樂器鬼並不是拼圖。

不過眼下,陸安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就算不能成功,試試又沒有壞處。

喪鬼的白色鬼域出現後,手中的二胡憑空消失,不遠處失去二胡的二胡鬼也消失了。

而陸安卻感覺自己的鬼域中多了一些東西,喪鬼的白色鬼域範圍變大了,而鬼域中,一個盤坐著的男鬼手中抱著二胡。

這讓陸安的眼前一亮,樂器才是關鍵,這些鬼並不是。

失去了二胡鬼之後,剩下的幾個樂器鬼難以為繼,而作為能夠決定這場戰局勝負的嗩吶鬼,卻被近身纏住,根本無法吹響嗩吶。

那個手拿繡花槍的戲子鬼明白了陸安的心思,一槍將手拿鑼的樂器鬼貫穿,抽出長槍挑飛鑼在不遠處。

而陸安又是故技重施,鑼出現在他的手中,下一刻又消失不見,而那個手拿鑼的樂器鬼也同樣消失不見。

葉真,方圓人已經看傻了,就連紙人身體的彭芳都看傻了。

黑白紙人作為喪鬼的拼圖之一,而白色紙人此時被彭芳佔據,她最能夠感覺到自身的變化,或者說是白色紙人的變化,靈異正在快速變強。

「這開掛了吧?」葉真此時心態小崩。

這簡直就是掰開嘴往里邊喂,躺著提升實力,已經可以預見,如果將這六只樂器鬼全部佔有,陸安將會變得何等恐怖。

緊接著,手拿長槍的戲子鬼,將目標看向了手拿笛子的樂器鬼,結果沒有任何懸念,笛子被陸安的白色鬼域吸收,而那只鬼也已經出現在了鬼域中。

陸安此時也發現,這個手拿長槍的戲子鬼出手是有規律的,他首先解決的是那個拉二胡的,而那個拉二胡的能力很恐怖,只要听完一曲,就是必死的詛咒。

緊接著就是那個鑼,當初陸安都差點栽在這個樂器上,最後就是笛子,笛子的作用他不是很清楚,但很明顯是要高于踫鐘和笙的。

手拿長槍的戲子鬼緊接著就將目標看向了手拿踫鐘的樂器鬼,一槍貫穿,在將踫鐘挑飛到遠處,最後貫穿了手拿著笙的樂器鬼。

此時陸安已經補全了五只樂器鬼的拼圖,他的白色鬼域再也不像之前那麼短小無力,現在已經可以和三種狀態下的疊加鬼域媲美了。

最重要的是能力的增強,回溯和加速的能力,以及黑白紙人,黑色棺材都得到了增強,甚至是那個沒怎麼使用的可以廢除厲鬼殺人規律的能力也都得到了增強。

手拿長槍的戲子鬼將目標看向了最後的嗩吶鬼,就在長槍即將貫穿時,一把大刀攔住了長槍,黑臉戲鬼的意思不言而明。

手拿長槍的戲子鬼一躍回到了戲台子上,隨後身影消失不見。

而場上,只剩下了嗩吶鬼和黑臉戲鬼。

黑臉戲鬼手中的大刀接連舞動,試圖一刀斬首,但都被嗩吶鬼使用嗩吶抵擋。

很明顯,嗩吶鬼的靈異強度比其他五只樂器鬼要高得多,甚至不是一星半點,就算是其他五只戲子鬼一起來,都沒有嗩吶鬼強。

嗩吶鬼才是整場的MVP,如果不是無法吹奏,勝負的天平將立馬扭轉。

陸安不由得想到了一句話,「一把二胡拉一生,嗩吶一響全劇終。」還有最經典的一句「嗩吶一響,黃金萬兩,不是升天,就是拜堂。」

這些無一不在證明嗩吶的地位。

黑臉戲鬼和嗩吶鬼僵持不下,兩者間就如同一個拿著最強的矛,一個拿著最強的盾,誰也無法傷到對方。

陸安看的都有些心急,如果不是規矩,他直接把黑色棺材里的鬼放出來,操控著那只鬼,一起群毆嗩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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