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只有在特定的時間才會出現？」
听到年邁施術者提供的消息，羅納德表情有些古怪。
但柯雅對羅納德的反應卻早就有了預料。
「沒錯，它每年只有在特定的時間才會出現，而且每次出現的時間節點也都正好卡在月份變化的頭一天，同時還伴隨著當月第一縷陽光照射在這片大地上。」
「正是由于這些因素，我們極地學派發現這一現象後，才決定將其命名為凌光山。」
簡單說明了凌光山的狀況，柯雅轉頭又補充起了其他消息︰
「對了，還有剛才我所說的那片瘴氣綠洲。」
「那地方，平時看上去是一處在北地大陸上十分反常的綠地，但是在凌光山出現的同時，擁有逐漸危害人體的髒器的毒瘴就會從其中悄然出現。」
「隱藏在綠洲安全的表象之下，其實也是暗流涌動的危險。」
這可是真正的意外收獲了。
得到這樣出乎預料的信息，雖然現在凌光山應該才消失在這片大陸上，距離它下次出現也有幾個月的時間。
但羅納德返回綠洲的腳步，還是下意識加快了一些。
「關于這個凌光山或者綠洲，你還有其他消息嗎？」
「這對我應該有很重要的意義。」
柯雅這次則搖了搖頭︰
「羅納德先生，我很抱歉。」
「關于這兩個地方的事情，我這邊其實也就知道這部分有限的信息罷了」。
「……」
柯雅這一番解釋讓羅納德有些始料未及。
他站在原地定了定神，隨後才疑惑地繼續追問︰
「面對一座會隨著月份消失和出現的山峰，以及同步出現毒瘴的綠洲，你們就沒有做更多的調查？」
「而且你們的學派聖地不都在這里嗎？」
「這種近在咫尺奇怪的事情，總該專門抽時間進行研究的吧？」
羅納德的反問，反而使柯雅的表情變得古怪起來。
這位老者伸手指了指周圍冰冷的大地，然後用理所應當的語氣回應道︰
「羅納德先生，這里可是北極啊！」
「即便是我們這些施術者，如果沒有足夠的防護，在這里面對的困難比普通人也少不了多少，想要在這里對一些比較特殊、但實際上並不能得到什麼收獲的事情進行研究，絕對是得不償失的。」
「而且我們學派的聖地……」
「呵呵——」提到這個，柯雅突然笑著搖了搖頭，語氣中帶上了些許懷念，「雖然說是聖地——但這里其實就是最初學派建立者，發現原典的地方罷了。除去紀念意義上的作用，其他概念也不過是後人們擅自添加上去的而已。」
看到柯雅這樣深情感慨的模樣。
羅納德也在此刻驚醒過來。
事實確實就如這位老者所說——只要身上沒有能夠專門應對這種環境的庇護手段，那麼北極大陸的危險對于任何人而言都是沒什麼差別的。
他不能因為數百年前有探險家勇敢地走進這里，然後記錄下來具體情況的事跡。就以同樣的標準去假設這些施術者的想法，以及他們曾經在這片冰蓋大陸上的活動。
而且就按照實際的路線來假設。
曾經極地學派的施術者們，通過山巔之路抵達北極以後，第一個目標應該也是朝著他們的聖地前進，而非筆直地朝北方綠洲的位置跋涉。
柯雅能給羅納德帶來這樣的意外消息，實在是又一次提醒了他對思考方式的自省。
「……」
「抱歉，我的想法確實有些理所應當了。」
當即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之後既然沒法再從柯雅這邊獲得更加具體的消息，羅納德也沒有繼續糾結于此。
轉過身看向綠洲的方向，他同時朝身旁的老者問道︰
「我現在準備回綠洲那邊和同伴們匯合。柯雅女士，你有什麼打算？」
柯雅對羅納德的詢問並不感到意外。
或者說在從聖地中往外走出的這段路程，這位年長的施術者，心中已經想好了不少東西。
此刻听到這個問題。
也只是讓她說出自己已經準備好的答案︰
「如果您不介意的話——」
「羅納德先生，我希望也能和你一道前往瘴氣綠洲。」
「作為一名對這個時代而言徹徹底底的陌生人，我希望能了解到更多的消息。」
羅納德微微點頭。
隨後他也不多說什麼，做出動作的同時便念起了《天文學大成》的咒語︰
「從對整個地球和天空的關系的出發，將開始構成我們的認知……」
刷刷——
法術起效，兩人的身影在冰原上拔地而起。
然而體驗到了均輪法術飛在空中的效果後，柯雅臉上的表情卻非常驚訝︰
「羅納德先生，這法術，我以前似乎見過……」
真不愧是經歷了黑暗時代的施術者！
被柯雅一口點出自己法術來歷的問題，羅納德心中感慨的同時，也大大方方地解釋道︰
「我之前和九戒密會的人發生過戰斗。」
「這個法術便是我在擊敗敵人之後，從繳獲的原典上學習到的。」
「原來如此——」
羅納德簡單解釋了法術的來歷，柯雅听後臉上也露出頗為贊賞的神情。
不過話題來到九戒密會。
這位才蘇醒沒多久的施術者，想起剛才羅納德告知自己的事情，忍不住便繼續問道︰
「羅納德先生，我對九戒密會、以及現在的神秘側狀況非常好奇。」
「還希望你能給予一些解答。」
羅納德本來就沒有藏著瞞著的想法。
既然眼前的施術者問了，那麼他便很干脆地講述起曾經發生的一切︰
「時間大概是兩個多月以前，九戒密會和被封印起來的巫師們成功打破了古老的封鎖，然後釋放出了封印之中的巫師。」
「水火不容的雙方自然，不可能和諧相處。」
「他們很快就在格瑞德的首都斯普林斯爆發矛盾，然後發生了一場決定後續一切的決戰。」
「在那場戰斗之中，神秘側這邊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但九戒密會和那些逃離封印的巫師，戰斗之後的損失則更加慘重。他們不光是最主要的原典持有者被大量殲滅，就連等同于勢力領導者的人造神祇，也在那一戰中被人直接斬殺……」
柯雅驚訝極了，表情中甚至能看出她某些觀念的崩潰︰
「人造神祇！竟然……被人殺了？」
羅納德努力控制住了自己炫耀的心情，繃著臉上的表情點了點頭︰
「沒錯，是被人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