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些公司內部的論壇名義上是匿名論壇，實際上只要內部IP分配固定，想知道匿名的帖子是誰發的簡直不要太簡單。
甚至可以根據員工連接公司wifi的使用情況，來分析具體到每個員工平時上班看了什麼軟件，分別看了多少時間。
當年國美內部的處分文件里，就寫明了那些受處分員工分別使用了哪些與工作無關的軟件，使用了多長時間。
在這種時候，微信就顯得格外重要，你使用微信能夠解釋成在和同事和客戶聊工作。
微信自帶的公眾號和搜索功能能夠幫你消磨掉一部分上班時候的無聊時光。
遇上科創生物的員工對鄭理和李渺渺來說只是一個插曲，甚至插曲都算不上。
鄭理倒是有些好奇︰「內部論壇一般討論什麼？」
在內部論壇剛剛建立的時候，鄭理有進去看過。
他感覺內容遠沒有魔法論壇里的內容能夠有趣。
他自己構建的魔法論壇里，充斥著各國法師的勾心斗角。
大家既想獲得其他國家的研究成果，又不想暴露本國的研究進度。
屬于是既要又要。
在這種前提下，一些文字游戲就顯得格外重要。
語言上的修飾和研發進度一定程度上的夸張再正常不過了。
而且在魔法論壇里很容易分辨哪些帖子是哪國的法師發的。
雖然魔法論壇能夠做到信達雅的自動翻譯，但是即便翻譯後各國外交特色修飾和辭藻是掩蓋不住的。
說話繞來繞去，明面上可以實際上有好幾重含義，這是華國法師。
明面上永遠是可以，實際上卻大多數時候不行，這是霓虹法師。
跟魔法論壇相比，科創系的內部論壇可以用單純無害的小白兔來形容。
而且科創系寬松的管理環境，沒有人會去追究誰發表了一些不那麼政治正確的言論。
當然即便是內部論壇也要遵守華國相關部門管理的。
只是跟其他企業的內部論壇相比要寬松很多。
像中興的內部論壇，有人發帖，建議停止「自願加班」，增發加班工資，挽回企業形象。
後來帖子就被刪除了。
類似的情況不會在科創系論壇發生。
不過大家吐槽加班之後，對于加班現象也沒有什麼好轉。
因為企業大了之後，企業實際控制人的意志很難貫徹到每一個的身上，更別提是否加班這種小事了。
是的，是否加班對于底層員工來說關乎他們的幸福感，但是在高層看來只是小事而已，高層是無法和底層共情的。
即便是李渺渺，她很年輕，還抱有理想主義的天真，但是對于加班依然會覺得加班很正常。
大環境如此，當年他們在成立科創生物的時候，天天加班。
因此鄭理提倡避免加班，具體是否加班到具體執行需要分部門，甚至分組。
在科創系企業內部，有的很卷，有的很寬松，寬松的部門別說朝九晚五，朝十晚四的都有。
而且松和緊之間是在轉換的。
之前科創未來因為壟斷，所以只有在產品上線前或者系統版本更新前，才會出現相關工作人員加班的情況。
現在科創未來要拆分成硬件和軟件兩個公司的消息已經在公司內部傳開了，中間的管理層對內情大致知道一些。
因此他們就想去壟斷性質的科創未來軟件公司，然後就會試圖表現的更好，能夠給高層留下好的印象。
中層開始卷，他們直接管理的員工自然也得跟著卷。
連每天深度介入科創系這個龐然大物具體經營的李渺渺都不知道這些細節，更別提鄭理了。
李渺渺最多知道個平均數，然後從她下班時間觀測來直覺判斷大家加班情況怎麼樣。
而且就算李渺渺知道部分員工加班嚴重，最多是提一兩句，不太可能因為這個原因去處罰誰。
除非有員工舉報。
在當前經濟形式下，科創系的待遇足以讓員工自願加班了，會公開出來舉報和直接領導或者更高層的幾乎沒有。
鄭理听到李渺渺提起科創生物的內網論壇，他問道︰「內網論壇和類似微博、抖音這些社交平台有什麼區別？」
法師聯盟也流行過短視頻，或者說現在也在部分群體里流行短視頻。
但是受限于網絡的影響範圍最多也就十來萬人，無法形成像藍星這種十億量級規模的應用。
而且法師聯盟流行的短視頻，都是一些虛擬現實游戲的玩家第一視角錄屏，把大殺四方的場景錄下來，然後給其他人體驗。
要麼就是格斗場的精華片段錄下來，同樣是第一視角，給其他玩家感悟的。
這樣的視頻是主流。
完全沒有藍星短視頻如此多的風格。
鄭理在藍星體驗過的社交平台，也就微博、抖音和知乎了，知乎他覺得沒啥稀奇的，而且里面的回答質量很差。
反而是微博和抖音，讓鄭理見識到了正常人的蓬勃生機。
李渺渺下意識回答道︰「內網論壇大家多多少少會收斂一點。
我們一直沒有因為內網論壇的言論，去在績效這些方面去懲罰員工。
員工依然會有所擔憂。
在內網論壇里大家大多數時候都很友好，說話又好听。
像我之前就有听說過，在外面的論壇有科創系的員工發表一些奇奇怪怪的言論。
類似言論他們就不太敢在內網上發表。」
其實這里的奇怪言論是指寫一些鄭理和李渺渺的日常，或者說是在員工心里的腦補日常。
由于鄭理沒有緋聞，沒有女友，更別說結婚了，因此在神通廣大的網友的揣測下，什麼說法都有。
像一些小眾論壇，鄭理和程鋼、鄭理和雷君，啥稀奇古怪的文都有。
只是鄭理和李渺渺的日常被發表在豆瓣，然後發帖人聲稱自己是科創生物的員工，還發過不知道從哪個角度拍的鄭理和李渺渺的照片。
因此那個帖子很火。
從李姝瑤的口中傳到了李渺渺這里，李渺渺看過之後不僅沒有追究，內心還有竊喜和一絲惆悵︰
如果我跟鄭理真的像你們腦補的這樣就好了。
鄭理听完後點頭道︰「明白，就像字節和鵝廠打的不可開交，但是pony馬和張一鳴在飯局上依然要和氣相迎。
內部論壇相當于比較正視的場合，而社交媒體沒有那麼正式？」
李渺渺感覺這個比喻有點奇怪︰「你要這麼理解也可以。
不不不，這不是一回事，因為在內部論壇隨便說話可能要承擔後果。
在社交媒體上亂說話，承擔後果的可能性要小的多。
就像有了真相系統之後，媒體亂說話要承擔後果之後，虛假新聞明顯要少的多。
自媒體們也會更加謹慎。
這和場合無關，而是和風險回報有關。
在內部論壇上過過嘴癮，卻要付出一些實質性的代價。
而在外面的社交媒體過嘴癮，不用付出啥代價。
就好像在魔法」
李渺渺本來想提魔法論壇的，但是她想起保密條例，然後周圍人流量密集。
連忙把話打住。
鄭理問道︰「魔法什麼？」
李渺渺搖了搖頭︰「沒什麼。」
李渺渺帶著鄭理在影院的周邊店里買了根哈利波特和華國某家上市林業公司聯名的魔杖，然後才離開影院。
之前梅林在斯德哥爾摩爾露面之後，大A的林業公司突發性的批量漲停了。
對于這些林業公司來說，都當成是一樁趣聞來聊，聊大A的投機資本想象力之豐富。
大A騷操作很多，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消息大漲或者漲停也不少見。
川大智勝就因為叫川勝，在2020年阿美利肯八十歲老人爭奪上崗機會的時候還大漲了一回。
但是有一家林業公司沒有意識到里面的商機，開始轉型做魔法類周邊產品，以魔杖為主。
倒也開闢出一條路子。
該公司的魔法周邊業務條線由企業實際控制人二十多歲的女兒掌舵，倒是搞出了不小聲勢。
靠著和華納兄弟在哈利波特系列上的聯名魔杖，該企業的魔法周邊品牌也算站穩了腳跟。
該企業市值也迎來了一波增長。
李渺渺在影城里買的正是這家企業的魔杖。
李渺渺走在路上拿起魔杖揮了揮，「有魔杖才感覺自己是法師。
手里空空的，不管怎麼樣都感覺自己是麻瓜。」
如果沒有保密條例，她就想說有法力都感覺自己是麻瓜。
鄭理笑道︰「我記得你好像買了不少魔杖，怎麼這次還要在這買？」
李渺渺解釋道︰「這是哈利波特系列誕生四十周年的限定版，全球只有五千根，我就想著買一根玩玩。
反正也才一千來塊錢。」
「不過故意搞的限定款大多不會太有價值。
反而當初因為一些意外情況而只有這麼多數量的消費品，誕生了當時難以想象的價格。」
「現在這個年代的限定款都屬于是商家營造的假象，是消費主義的具體呈現。」
李渺渺在上過MBA之後對于消費主義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
當代社會充斥著消費主義。
鄭理說道︰「歸根結底還是生產力的問題，生產力的增長能夠解決絕大多數問題。」
李渺渺搖頭道︰「生產力的增長能夠解決問題，但是也會帶來新的問題。
實際上藍星跟過去相比，生產力已經增加了無數倍。
我之前去上MBA的人類經濟史課程的時候，老師拿了個圖給我們看，從二十世紀下半葉開始，生產力是爆發式增長。
但是站在今天回過頭去看，很多問題解決了，同時也誕生了很多問題。
我反而認為，未來生產力的繼續增長，會導致社會被劃分的跟更加細化。
以前大致能分個三層社會結構，最近這幾年有人提出我們的社會分為九層。
說不定未來能分個三十層出來。
我覺得我們有生之年就能夠見到。」
鄭理听完之後不這麼認為，但是他又不可能把法師聯盟的社會結構告訴李渺渺。
法師聯盟就三層，平民、法師和法神。
「那如果物質極大豐富，能夠免費供應呢？」
對于鄭理的問題，李渺渺思索片刻後回答道︰「依然能夠營造差異來劃分階層和分配財富。
物質免費，那就虛擬產品收費。
現實世界的物質不值錢了，那虛擬世界的地產價格會飆到天上去。
寰宇鵬城、寰宇申海、寰宇杭城層出不窮，房價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給古董收藏賦值，以及各類藏品的NFT形態。
這還只是現在有的手段，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會有更多手段被創造出來的。
人類在這方面從來不缺天賦。」
「剛剛電影里的男主在現實世界里也是一名法師，還對之前的倫敦連環殺人事件的破獲做出過貢獻。
最近這段時間華納兄弟在宣傳里對這一點很是炒作了一番。」李渺渺連忙轉移話題道。
李渺渺總感覺自己每次和鄭理出來約會，話題都會轉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方面去。
屬于是男女普通朋友出來都不會討論的話題。
她希望能夠通過轉移話題來讓今天晚上的約會回到正軌。
鄭理裝作好奇的問道︰「法師？」
「他能施展魔法嗎」
李渺渺解釋道︰「倫敦概念下的法師，只能在倫敦施展魔法，一旦離開倫敦，魔法就失效了。
不過即便如此，這樣的宣傳對于倫敦市民來說作用不大，但是對其他國家的宣傳，還是很有好處的。
畢竟那些國家也不清楚倫敦的魔法具體是什麼情況。
反正從公開的視頻來看，對方對于元素魔法的掌握不賴。
華納兄弟把這當做噱頭，每次都要講。
不過他們還算誠懇，關于離開倫敦就沒辦法使用魔法，也公開了。」
「挺好的，魔法師扮演魔法師，這是一種進步。」鄭理調侃道。
李渺渺順著他的話︰「那你去扮演更加合適。
不過哈利波特系列是不可能讓黃種人當主角的。
我們未來也許能看到黑人魔法師當主角，但是黃種人就別想了。」
「跟電影相比，我更希望能夠現實中掌握電影里的魔法。
移形換影，多帥啊。」鄭理語氣里出現一絲向往。
要知道智慧生命的空間傳送，是法師聯盟都無法做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