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定安這個夜晚沒有睡好，第二天起來，稍微顯得有些憔悴。
傅言倒是一晚香甜，還做了一個美夢，起床後神采奕奕的。
「噗嗤。」邵羽看一眼慕定安，不由得笑了，給了他胸口一拳︰「好家伙，
注意節制啊，這樣耗下去對身體不好。」
慕定安滿頭黑線，這個女人動來動去，一點也不安分，他根本睡不著好不好。
完全是她佔便宜，他什麼都沒做。
傅言也注意到慕定安臉色不是那麼好，不過邵羽顯然是誤會了，他們兩個睡覺，一個不挨著一個的，會有什麼事。
不過，慕定安睡不好，不會是胡思亂想了吧。
「心靜自然涼。」傅言在慕定安身邊扔下一個字，把喂雞的米糠端來。
慕定安臉上抽動著，她知不知道，她晚上睡覺是個什麼樣的德性，那樣亂模亂踫亂搭，對一個血氣方剛的正常男人來說，是怎麼樣的煎熬。
她肯定以為他生出了是非之想，那麼她自己呢？
慕定安真是恨不得讓傅言親眼看看她是怎麼睡覺的。
兩只母雞一只公雞看到吃的，撲騰著翅膀飛奔過來︰「餓死了餓死了，快快撒吃的，快撒吃的。」
傅言把吃的撒給它們，幾只雞爭先恐後。
不過，等傅言走向廚房，突然看到在廚房的門口，多了一堆鳥屎，密密麻麻的，讓人五髒六腑都在翻騰，差點吐了出來。
看來那些死鳥大晚上的又來了，還來了一大群，在這個吃飯的地方拉翔，純粹是惡心人。
傅言頓時氣沖腦門，想罵也找不到罵處。
慕定安也看到了，他的臉色一沉︰「是昨天那些鳥？」
「不然呢，你殺了他們的兄弟，它們在給它報仇呢。」傅言說︰「只怕以後都不能清靜了。」
她一個不會武功的，可對付不了那些天上的鳥兒，所以要把這件事情和慕定安扯上關系，再說也的確是跟他有關。
慕定安眸底一寒，看來殺了一只還不夠，要殺全部。
「看到一只殺一只。」他說。
「把這些東西收拾一下，我去做早飯了。」傅言一邊說著一邊準備和面。
她手上那個小口子好的差不多了，終于可以如願做饅頭吃。
慕定安︰「——」
他默默地取來掃帚。
看到男人一聲不語地干活，傅言忍不住笑︰「給你做大肉包子，香噴噴的，要吃幾個有幾個。」
慕定安腦子里不由得浮現起，晚上傅言貼著他，某一處那種溫軟的感覺。
他打掃了以後，又沖了兩盆水，消散味道。
「又是那些死鳥。」邵羽也皺眉︰「嫂子你別擔心，以後我多殺點鳥烤了吃。」
傅言蒸了八肉包子，六個糖包子，一個個跟小碗那麼大。
慕定安吃了兩個肉包子兩個糖包子，邵羽也是一樣的食量，傅言真是佩服他們，這麼大的包子，她吃兩個已經夠撐了。
其他沒有吃完的，等到了山上再吃。
「今天我要去鐵鋪子一趟。」慕定安說。
傅言又想到了那些鳥兒，不過她也沒有阻止，慕定安既然都主動開口說要去了，她也不好讓他留下來。
她總會有獨自面對的時候，如果連鳥都怕，她還是傅言嗎？
在吃完中午飯以後，慕定安去了鎮子上，邵羽也回去了。
果不其然，那些鳥兒又來了，落在屋頂的各個位置，對著傅言一頓聲討。
「人類雌性，你終于落單了哈哈哈，你的兩個男人現在沒有守著你，我們一起上，把你的眼楮啄瞎也沒人來幫你。」
「你還真是心大，明知道我們不會放過你，還敢一個人在家。」
這些欺軟怕硬的鳥兒得意不已，只有傅言一個人，它們反而沒有那麼急著攻擊了，出言威脅恐嚇，為的就是想要看到傅言臉上驚恐的表情。
可是傅言卻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
「我知道哪里的蟲子最多。」她說。
如果能夠協商解決，她也未必要慕定安殺生，或許人類覺得一只鳥沒什麼，但這是一個族群，對于它們來說就是失去家人，而且能听懂這些鳥說話，她能感受到它們的憤慨。
不過，昨晚上那只烤鳥肉，是真的香啊——
更重要的是，她不想吵吵鬧鬧的被打攪，麻煩，這些玩意兒，慕定安一時也殺不完啊。
還有她考慮到了一點，也是她最初的想法，就是在這個比較閉塞，還有士兵監督流放者的地方，這些鳥兒後或許派得上用場。
一听說有吃的，鳥們立刻安靜了不少，一個個面面相覷。
「她說啥？她知道哪里的蟲子最多？」
「是這樣，人類雌性，你怕我們報仇也不用編造這樣可笑的理由，你會關心哪里的蟲子多，你家又沒有栽種糧食。」
那只最壯碩的鳥老大一直比較沉默，它在這個時候開口︰「那你說，哪里蟲子多。」
老十五已經死了，它們在這荒山野嶺老是找不到吃的，都瘦了不少，生存是第一位的問題。
主要是它們族群有個規定，有族鳥死了，必須在百里範圍內悼念半個月才能離開，這樣族群才能得天庇佑，繁衍昌盛。
「我可以告訴你們，不過從此以後，我們的恩怨一筆勾銷，你們不準再來打攪我。」傅言說。
鳥老大想了一下︰「一次不可以，得五次，而且還要每次都管飽。」
呸，這些鳥可真貪心啊，傅言只好又在腦子里定位了幾處。
「老大，這個女的說的話你也相信啊，就怕她是在誆我們，說不定還設了陷阱，想要把我們一網打盡。」
「就是，你看她一臉奸詐，還是要小心為上。」
傅言嘴角抽了抽，臉上這張面具雖然不出彩，但哪里看得出奸詐了？
「我先說一個地方，你們去證實，怕陷阱的話先讓其中一個上，試試虛實不就是了，出事了盡管來找我。」
「好，如果你敢耍花招，我們不會讓你舒服，你要知道，叼根著火的木棍，就可以把你的破院子燒了。」
哇靠，這也太特麼狠了吧，這只鳥老大，還真是有些城府。
傅言忍著想打鳥的沖動，說了一個具體的地址，那里有什麼環境特征都描述得清清楚楚。
盡管如此，大部分鳥還是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就在三十里開外，听老大的，去看看就知道了，沒有回來給她好看。」鳥老二說。
這群鳥終于嘩啦啦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