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氏不想跟這些人吵架,拉了陸雲染的手就要走。
可是陸雲染卻受不了,瞪著那個婦人說︰「你不要血口噴人,我們好心來送雞蛋,不是來被你亂潑髒水的。」
「可從來沒有見過你們母女倆有啥好心,總是想著法兒跟傅大夫過不去。」又一個媳婦說。
「就是,傅大夫才生產,身體最虛弱,慕兄弟也忙著照顧她,最方便那些心壞的人做手腳了。」
陸雲染氣得要死,同時感到有點委屈,其他的事情也就罷了,可是她們母女倆這一次來,的確是為了表達好的心意。
慕定安看了一眼那些雞蛋,道︰「放心,沒有問題。」
傅言在床上歇著,段氏母女送來雞蛋給她補身體,哪怕陸雲染前面錯了,可是現在作為客人被人刁難,他還是說了一句。
有慕定安這句話,那些村里人才消停了。
段氏見慕定安肯開這個口,心里頭不由得安定了些,陸雲染這大半年來安安分分的,慕定安也是看在眼里,只要願意做好人,不生事,又有誰會無緣無故地為難她們呢。
只希望陸雲染能明白這個道理,她看一眼自己的女兒,陸雲染面上似乎也有觸動。
她知道,慕定安為她們說話只是客套,他從來都不喜歡她,他說那句話,還是看在她安分守己的份上。
她只有繼續保持,未來才有一線希望。
奇怪的是,自從不再沖動貿然,為所欲為之後,她的頭腦似乎清醒了不少,逐漸地能夠明辨事理,本來自以為是的事情也變得清晰了。
陸雲染笑了笑,她還真的是差點萬劫不復啊。
不得不說,現在這樣的生活,倒是讓她的心平靜了不少。
「娘,我們回去吧。」
陸雲染抱住段氏的手臂。
「哎。」
段氏再看她的女兒,只覺得不太一樣了,整個人有一種以前從未有過的安靜。
這才好,心髒上有疾,只有這樣的心境,才能真的拯救自己。
段氏欣慰了。
村里人沒有多留,因為這里在做晚飯,她們也要回去管自家的飯,等到人逐漸走光了,這里又恢復了平靜。
慕定安把飯菜端到房間,蘭英單獨為傅言做了一份稀飯,幾道胃口清淡營養的菜肴。
慕定安先等傅言吃好了,才回廚房吃,這個時候菜已經有點涼了。
「慕大哥,我把菜重新熱一遍吧。」蘭英說。
「不用了。」慕定安大口大口地扒著飯,吃快一點,去陪媳婦和阿霓。
蘭英才出去茅廁小解一趟,回來慕定安已經吃好了,正在洗碗,洗得很快,然後他擦干淨手,匆匆進了房間。
蘭英捂嘴一笑,慕大哥真是滿心滿眼里都是言姐姐呢,要是有一個人對她這麼好,這輩子她還有什麼遺憾呢。
她從袖子里模出一樣東西,這是一顆金棕色的貓眼石,有拇指那麼大,是李羨從銀州給她帶來的,李羨說他身上的銀子只夠買這麼一顆,等以後一顆顆給她帶,直到湊滿一串珠子,戴在手上。
她也會有那一天吧——
蘭英心里面升起美好的希冀。
慕定安幾乎一夜沒睡。
他借著濛濛的月色,看著傅言懷中小小的人兒,困了睡一會兒,又忍不住睜開眼楮。
「快睡吧,又不是沒有見過嬰兒。」
傅言已經睡著了,被阿霓蹬了一腳醒過來,看到他這個樣子,不由得好笑。
「可這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慕定安還在把阿霓望著,看到阿霓張開嘴唇,打著小小的呵欠,他不由得勾起唇角。
「一輩子那麼長,還不夠你看啊。」傅言一看更漏已經滴到寅時四刻,也就是凌晨四點鐘︰「睡了,明天焉巴巴的,怎麼照顧阿霓。」
她不管他睡不睡,反正她累,也困得很,閉上眼楮繼續睡了。
慕定安想著明天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也強迫自己睡了,不過他伸出手,握住阿霓的小手,另一只手將傅言輕輕攬著。
第二天邵羽和李羨也來了,兩人買了不少禮品上門,李羨還跟邵羽借了一兩銀子,全部都用上了。
「你們還用得著這樣客氣?」
傅言已經能夠下床,只不過走路要慢一些,她靠在客廳的軟椅上,懷里抱著阿霓。
「這麼大的喜事,總要表示一下心意,村民們都送東西上門了,我們和你們走得近的,哪里好意思空手。」李羨說。
「這小家伙,鼻子和額頭像老大,眉毛臉蛋像嫂子,結合了你們兩個最大的優點,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啊,長大了一定是個大美人。」邵羽打量著阿霓,嘖嘖稱贊。
「邵大哥,嫂子和慕大哥都有娃了,你也老大不小了,還不考慮一下你的終身大事?」李羨道。
「咳,我啊。」邵羽搖頭︰「等著孤身終老算咯。」
「邵大哥長得俊朗,又一身本事,還怕找不到?」李羨才不相信這樣的人會一個人過一輩子。
「再說咯,這種事看緣分,反而是你,我看著你對蘭英那丫頭還挺關注的啊。」邵羽把話題轉移到李羨身上。
李羨咳嗽了一聲︰「邵大哥不要亂說,我哪有。」
「沒有,你偷偷看她,以為我沒看見?」邵羽笑著拍他的肩頭︰「等到你們再大兩歲,就給你們把婚事辦了。」
蘭英來到了院子里,听著客廳里的談話,不由得紅了臉。
她和李羨八字還沒一撇呢,就論婚嫁了。
阿霓的時候,傅言家辦滿月酒,請村里人來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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