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歸墟

飛舟在空中漂浮,以每小時三百里的速度,逆風向前飛行。

陸丞不曉得這是不是飛舟的最高時速,在他想來,或許飛舟有好幾檔速度也是有可能的。

飛舟上的人要麼探頭張望,查看下面不斷變幻的風光,要麼像陸丞一樣坐著不動,還有一些武士取出酒葫蘆飲酒交談。

這些獲選的天武師,都是年紀較輕的修士,熱血尚未被消磨,面上洋溢著青春氣息,說起話來比較沖。

所謂年紀較輕,並不是指像凡人那樣的二三十歲,而是不超過800歲。

天武師的壽命不如天巫,天巫吃了不死藥,理論上可以不死,而天武師還是有壽限的。初階天武師的壽命不超過兩千五百歲。天武師每提升一階能延壽十個甲子,也就是五六百歲。只有到了武王層次,才擁有類似于天巫的神識,從而對抗天意侵蝕,勉強可以不死。

天巫和武王雖然理論上可以不死,但實際上還是有很多人經受不住考驗和殺伐而逝去,而且隨著時間的延續慢慢變老,這種老相不完全是生理機能的退化,而是因為心境變老失去活力,對周圍的事物缺乏興致,變得百無聊賴的一種表現,活得不耐煩,活著沒意思,找不到上進的通道,因此顯得苦悶而蒼老。

飛舟一直不停的飛了三天,陸丞忽然听見有人驚呼︰「呀!我看見大海了!下面是一望無際的大海!」

陸丞有些驚訝,心道︰「怎麼又到了大海上?難道還是當年從東夷族乘坐寶船走了八個月好不容易過來的大海?這個山海經世界很古怪,它的地圖跟後世的研究人員繪制的地圖不一樣。」

又過了一天,飛舟停下來,懸浮在空中。

陸丞站起身來,走到船舷邊上探頭看去,發現下邊是一片廣褒的陸地,平地拔起三座山,其中一座最高,另外兩座稍微矮一些,三座山中間有一道深深的峽谷。

鳩天琴朗聲說道︰「那座最高的山,就是巫王‘重’居住的青芒山,山巔有一座城池,乃是春暉城。另外兩座稍微矮一些的山,山巔也有宮殿,分別是巫欒居住的‘木欒城’和巫栗居住的‘木栗城’。最值得關注的是,三座山中間的那道深深的峽谷,它有一個名字叫作‘歸墟’,又被喚作‘歸墟秘境’,乃是這次百鳥大會舉辦的地方。」

陸丞聞言,渾身一震,心想︰「歸墟在神話傳說中,乃是赫赫有名的存在!《山海經》有粗略記載,在東海之外有一條深不可測的溝壑,少昊氏在這里建立部落,並且將天帝顓頊撫養長大。

《列子‧湯問》里,對歸墟有了更加詳細的記載︰「渤海之東,不知幾億萬里,有大壑焉,實惟無底之谷,其下無底,名曰歸墟。」歸墟被認為是世界盡頭的深淵,沒想到竟然是一個秘境。

耳听鳩天琴又接著道︰「這里原本有五座神山,底部周長有三萬里,山頂平坦處有九千里。

神山原本像無根浮萍一樣,在大海上漂浮不定,天帝派遣十五只巨鰲背負著仙山,才讓它們固定下來。

但是不久之後,從龍伯國來了個巨人,把其中的六只巨鰲釣上來了,導致其中兩座神山沒有了依靠,最後沉入歸墟的底部。

這件事情讓天帝十分的憤怒,于是發動大軍攻打了龍伯國。最終的結果龍伯國戰敗,帝將龍伯國巨人進行了改造,讓他們一代一代的變小,到後來龍伯國的人只有三四丈高了。」

隨著二長老鳩天琴的解說,飛舟緩緩降落,落在平地上。

梟鳩族的兩三百人,來到青芒山下安營扎寨,埋鍋造飯。

陸丞轉頭觀望,發現不遠處還有別族的高手,有些氏族已經先來了,每個氏族佔據一片地方,天巫和天武師隨處可見。

他沒看到陸游的身影,想來青鳳族是超級大族,可能來得比較晚。先來的往往是那種小氏族,有的提前三個月就到了,因為路途遙遠,沒有飛行法器,生怕路上耽擱了,因此早些動身,早些抵達青芒山。梟鳩族不早不晚,提前五天趕到這里。

青芒山的東側,靠近大壑的邊上,有一片廣場,鋪著平整的青石板。

廣場的中央,有一個高台,約有丈許高。

廣場的邊上,樹立著一根根高桿,桿頭掛著各種各樣的旗幟,旗幟五顏六色,畫著代表各族的鳥類形象。

廣場邊上還有一些桌椅,有一位身穿赤色麻衣的天巫和兩位天武師,以及五六位年輕貌美的女修守在那里,似乎在做登記工作。

趁著眾人吃飯休息的時候,鳩天琴走過來對陸丞道︰「大長老,你陪我走一趟。」

陸丞點頭︰「請。」

鳩天琴又叫了鳩明玉,和一位名叫鳩澤的「天武師」陪著。

四個人走到廣場邊上。

那位留守的天巫是一位老者,須發灰白,披散在肩上,臉上的皺紋很淺,笑眯眯的迎接眾人。

鳩天琴走在前面,沖著老者拱手︰「見過巫眧大人。」

陸丞面無表情,同樣拱手。這不是他本來的性格,他在冒充大長老鳩天明。

這位被喚作「巫昭」的天巫顯然不是普通人,即便不是老巫王巫重的得力手下,也可能是兩位年輕巫王的客卿,否則不會接下這麼重要的使命。

巫昭笑道︰「歡迎你們,來自梟鳩族的貴客。」

鳩天琴道︰「稟報大人,梟鳩族五位天巫和十八位天武師都來了。」

巫昭點點頭,取出一摞玉牌,其中有5面紅色玉牌,其余都是青色玉牌︰「這是進入歸墟的令牌,請收好。」

鳩天琴收起令牌,問道︰「請問大人,來了多少氏族?」

巫昭伸手指向那些個旗桿,意思是說︰「你自己數數旗子,不就知道了嘛。」

鳩天琴改口問道︰「請問大人,發出去多少紅色的玉牌?」

巫昭答道︰「78塊」。

陸丞數了數旗幟,總共33面,旗幟有大有小,氏族越大,旗幟越大,氏族越小,旗幟越小。

鳩天琴將一面丈許長的黑色大旗交給鳩澤。

鳩澤縱身而起,一只手握著十幾丈高的旗桿,另一只手將旗幟掛上。

赤色的大旗,上面繡著一直黑色的禿鷲,隨風飄舞,隨著秋風吹拂,獵獵風聲入耳。

隨後,鳩天琴又問︰「請問大人,這次的比試,規矩跟以前一樣嗎?」

巫昭道︰「五日之後,方可揭曉。」

「多謝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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