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遠湊近牢籠，伸手模了模黑靈鐵，感嘆道，「好堅硬的材質……你確定它不會掙月兌這個牢籠？」
「確定。」楚凡自信的點了點頭，「除非它能再長出四肢來。」
簫遠大膽的伸出手來，模了模妖族俘虜月復部的傷口。
楚凡不說，他至今沒能想明白，到底是何種暗器，才能夠擊穿古怪皮甲？
它身上的傷口，已經被天盟的醫者治療過。
幸運的是，用于治療人類武者的醫術，放在妖族身上，也同樣適用，它已經止血了。
「你們族群的計劃是什麼？」簫遠寒聲問道。
妖族俘虜睜開無力的大眼楮，眼神中透露著濃烈的恨意。
它呢喃了幾句晦澀難懂的語言，而且很短。
一看就不是要招供的樣子。
如此重復了幾次，簫遠變化了各種語氣，還拿來了紙和墨水，想讓它用斷臂蘸著墨水寫點什麼，但始終都沒動過。
就在兩人都開始不耐煩的時候。
它突然開始了抽搐，楚凡生怕它會咬舌自盡……雖然不知道妖族跟人類的身體機制是否一樣會死。
但楚凡還是眼疾手快，伸出一塊黑靈鐵錠堵住了它的嘴。
隨後它兩眼翻黑，長出了一口濁氣。
它用如同黑洞般漆黑的眼楮直視著簫遠和楚凡。
楚凡試探著抽出黑靈鐵錠，它便口吐人言。
「我……族妖王……」
簫遠跟楚凡對視一眼。
「三天……」俘虜用夾生的人類語言，磕磕踫踫的說道，「三萬大軍……血洗……大牆……」
楚凡還在組織著它所說的話。
卻在突然之間，俘虜的瞳孔開始劇烈的漲大。
「為了妖王！」俘虜仿佛用盡了最後一絲力量，喊出了它們的口號。
楚凡意識到不妙的時候，俘虜的身體已經開始變得膨脹了起來。
這一幕似曾相識。
「快跑！」
來不及多想，楚凡立刻拉著還在發愣中的簫遠，閃身走出了牢房，一路奔逃。
轟！
就在兩人差一步就走出地牢的時候，爆炸突然發生。
劇烈的震蕩使得天花板的沙礫，如同雪花般飄落。
兩人頓時被弄得灰頭土臉。
但好在，爆炸的規模並不是很大。
楚凡立馬反身回去查看俘虜。
果然，這家伙自爆了……以一種自己曾經親眼見過的方式。
這讓他想起了一伙襲擾天盟多時的地下勢力——鬼頭印！
在雲城拍賣行，那三名刺客被捕之後，也是這樣自爆的。
而且口中念叨的台詞，都是一樣的！
而更讓楚凡覺得震撼的是，俘虜自爆後的深綠色血液，飛濺了整個牢房。
所及之處，全都在滋滋冒煙……它們的血液竟然還有腐蝕作用！
難怪城外的哨崗，被拔得一個不剩。
要是每個妖族都有這一招，哪怕打得過，最終也會被抱著同歸于盡。
而這，更加確認了楚凡的猜想——絕不能跟妖族正面硬剛，打近身戰。
對付妖族的最好辦法，就是利用中遠程兵器。
但這些都是之後的事情了。
眼下，自己辛辛苦苦捕捉回來的俘虜，就這麼沒了。
讓楚凡多少有點煩躁。
簫遠這時也走了過來，看到眼前的慘狀，搖了搖頭，「看來，妖族要比上頭想象中的，更難對付。」
「是呀。」楚凡隨口附和道，「和平了三百多年，咱們似乎都已經遺忘了，被妖族支配的恐懼。」
「不過好消息是。」簫遠笑道，「起碼我們從它口中得知了重要的信息。」
「三天後，它們的妖王，將會帶領三萬大軍，入侵封妖牆！」
楚凡點了點頭，這是他們通過剛剛俘虜被不知什麼東西上了身時，說出來的話組織起來的語句。
「行吧，這事我會親自上報天盟。」簫遠點頭道，「那麼南牆指揮使大人，你現在可以回去好好的睡一覺了。」
從天盟分部離開之後，楚凡一直憂心忡忡。
妖族三萬大軍的陰雲，壓在他的心頭。
別說三萬大軍了，就是昨晚那三五個妖族斥候，都能讓楚凡焦頭爛額。
然而，在登上封妖牆的路上。
楚凡遇到的每一個正派子弟，都向他投來了敬佩的目光。
其中甚至還有幾名天劍門女弟子，對他行了駐足禮——停下腳步，沖他抱拳喊了一聲「楚宗主」。
這可不是諷刺，她們的眼神之中，寫滿了仰慕。
經過一晚上的發酵。
他帶領一隊敢死隊出城，並且破天荒捕捉到一名妖族俘虜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整個封妖牆。
甚至還有十大門派里其他門派的長老，慕名過來拜見。
哪怕楚凡均都以身體不適為由，一一拒絕了。
但這些長老絲毫不介意，他們只是為了混個臉熟，拉攏一下關系而已。
尤其是原本分屬于南牆，跟天武宗一樣接受天劍門管轄的落月閣。
如今更是對權力交替後的天武宗服服帖帖。
一路上，來來往往的落月閣弟子，個個都對楚凡畢恭畢敬的。
楚凡頭一次嘗到了權力的甜頭。
而這些，自己那個沉寂多日的破系統，居然沒有干涉？
莫非是破系統人性未泯？突然就覺醒了，開始知道要為宿主服務了？
楚凡苦笑著搖了搖頭。
但這同樣使得攀登封妖牆的路途，更加的漫長。
好不容易才登上了牆頭。
說起來，這才是楚凡第二次上來。
昨天行動之前的白天，楚凡曾經上來過一次，查看外面的地形。
結果被白色妖霧勸退了。
但無論第幾次上來，都會被這封妖牆的高度和厚度震撼到。
這雄偉的城牆，也不知道是用什麼建造的，結實無比。
想必也只有古代那些掛比一樣的強者，才能建造出來的吧？
站在城頭，高處不勝寒，楚凡伸出手，虛空覆蓋住城牆下的土地，他緩緩收攏了手掌，握掌成拳。
這一刻，他感覺權力都集中到了他自己一個人手上。
這種感覺真好。
「老板……」這時，大長老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嘿嘿，我是否應該改口叫指揮使大人了？」
「大秘密！」楚凡轉過頭，劫後重逢，讓他感覺面前的大長老，變得又蒼老了幾分。
而在他的身後，天武宗眾人，均都整齊的排列著，等待著他的命令。
「天武宗听令。」
「是！」
楚凡語帶笑意，「所有參與昨晚行動的弟子，今天休息一天！」
「其余弟子，休息半天！」
他現在可是南牆指揮使，讓手下弟子休息一下怎麼了？
再說了，不是還有落月閣和天劍門兩大門派的弟子負責鎮守南牆麼？
權力這時不用，留著當戰俘的時候才用？
于是乎，在一片歡呼聲中，天武宗集體擺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