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月下黑鴉 第九章  夢境

作者︰襤褸蹣跚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微風正好,不驕不躁,少女說完低下了頭,害羞之情溢于言表。

「呦呦呦。」唐燁文調笑道,露著夸張的表情,「你們昨天才認識吧?今天這是要干嘛?以身相許?」

嘴上雖不著調,但心里的危機感快要讓她窒息了,看來自己也必須拿出點行動,可不能就這麼拱手讓人。

從始至終她就沒考慮到金木研的想法,仿佛是逃不出手掌心的獵物,這麼漂亮好身材的女孩子都主動了,他哪有拒絕的理由。

「討厭。」林清嫻嬌嗔道,緊張的像是被捅破了心底最大的秘密,「我只是想謝謝他,在我最落魄的時候出現。」

她的聲音越說越小,小到她自己都听不見。

「所以你要以身相許。」唐燁文就沒有接不住的話,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林清嫻一跺腳,與其說快步走開,倒更像驚慌而逃,「我不理你了!」

唐燁文在後面笑,一切都剛剛好,青春就是這樣黃金般貴重卻又好像一文不值。

現在正值初春,幾天前還冷嗖嗖的呢,本不是開花的季節,但校園內的石楠花全部盛開,散發出不可描述的味道,像是少男少女們無處安放的荷爾蒙。

林清嫻不喜歡石楠花,腥臭腥臭的,她只喜歡梔子,像極了初戀,不過想到某人,此時的心里倒也甜了幾分。

兩女很快回到了寢室,從那天看見金木研在內後,唐燁文每次進門都有一種恍惚感,內心甚至還有點小期待,會不會再次見到那個身影。

「你怎麼啦?」林清嫻看向了愣住的唐燁文,疑惑的問道。

「啊,沒事沒事。」唐燁文回過神連忙說道,她沒有告訴任何人那天看到的,而是深埋心底,像是在保護著她的王子。

林清嫻沒有追問,誰都有秘密,尤其是女孩子,哪個時代都不例外。

來到了自己的位置前,她習慣性的開始收拾,工整的擺放才能心情愉悅。

發卡,鏡子,老式的CD機……就是不知怎的,CD莫名其妙的壞掉了。

順勢拉開了抽屜,里面還是那兩樣,一本日記,一個敞開的戒指盒,這些是她的寶貝。

輕輕取出戒指握在手心,如果仔細看的話這是一枚男戒,有著和她芊芊玉指完全不符的尺寸,即使在明亮的白天也泛著晶瑩剔透的光。

「清嫻,這個不是你媽媽留給你的嗎?」唐燁文走上前,此時寢室內只有她們兩人,作為好姐妹,她當然知道這枚戒指代表著什麼。

「對呀。」林清嫻機械的回道。

回憶涌現到前幾年,她跪在病榻前,淚如雨下,母親干枯的手像是老舊的樹皮,已經細成了筷子,彌留之際顫顫巍巍的拿出了戒指盒,並告訴她這是留給她未來另一半的。

她不要,她只要媽媽,本就破碎的單親家庭徹底散了,從今往後都是一個人了,仿佛波濤洶涌海面上的一葉扁舟,絕望的看不到邊際。

有人一夜豪擲千金,有人一夜風流快活,有人一夜長大成人,因為她就是自己的世界,因為她後面什麼都沒有了。

收回思緒,林清嫻像是變了一個人,再低頭看向剛放在桌面上的硬卡紙,她做出了一個前半生最重要的決定。

「媽媽,你會祝福我的對嗎?」她在心里默默訴說,這些年的辛酸苦辣一齊涌上心頭,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努力不讓它們掉下來。

門外傳來了腳步聲,應該是其他的室友回來了,剛想上前安慰的唐燁文欲言又止,她知道林清嫻是個要強的姑娘,從不願意在外人前暴露脆弱的一面。

雖然早在茶餐廳那可笑的驕傲就灰飛煙滅了,但好在金木研的出現幫她全副武裝,人這一生里總有幾次覺得自己看見了天堂的大門,林清嫻等了二十年,在最衰的那一刻,門開了。

走進來的「天使」手握「刀劍」,他的光芒傾倒了所有人,太耀眼了,讓人連眼楮都睜不開,耀眼得讓林清嫻以為他根本就是來出風頭的。

從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在劫難逃。

……

第二天上午,離林清嫻的死亡還有一天。

金木研悠悠轉醒,是的,他睡了一天,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

夢里他坐在一條長椅上,鐘聲在耳邊回蕩,似乎來自很遠處的教堂,模糊的黑影在皎潔的月光下奔跑,月亮大到不可思議,一半沉在了地平線之下,它們打著火把,卻不能照亮它們的面孔,一個個縱身躍向月亮,好像那才是它們的歸宿。

周圍的世界一片荒蕪,但眼前的一幕瑰麗又真實,真實到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親身經歷過。

月光灑下,仿佛海邊的潮水,分不清是真是假。

「哥哥。」稚女敕的聲音輕輕響起。

突兀的聲音嚇了金木研一跳,他以為這個世界只有他一人的。

轉身看去,是一個小男孩,精致的像是希臘雕塑里的瓷女圭女圭,穿著一身純黑的意版西裝,很難想象他這個身高會有這麼合身的西服,定制便是唯一可能了。

他嬰兒般可人的臉上流淌著淡淡的光輝,不知何時已坐到了金木研的身旁,或者他一直都坐在這里,只是一開始沒有發現。

「你在喊我嗎?」金木研小心翼翼的問道,現在還不清楚對方什麼來頭,可不能被他人畜無害的外表所欺騙。

小男孩沒有立即回答,肉嘟嘟的臉上寫滿了滄桑,金木研不理解這麼大點孩子為什麼流露出像是活了幾千年才有的沉默和悲傷,這種感覺他再熟悉不過了。

兩人同時看向了遠在天邊又近在眼前的半輪殘月,仿佛兩個看海的人。

「哥哥,我終于等到你了。」小男孩轉過臉,臉上洋溢著熱情的微笑,緩緩看向了金木研。

他打著一條鮮紅的花紋領帶,坐姿隨意,卻有著千軍萬馬的氣勢。

「你可能認錯人了,我沒有…」話說一半金木研呆住了,他看見了一雙純黑色的眸子,閃耀的像是價值連城的黑寶石。

小男孩和他一樣,沒有瞳孔,眼楮之上是純色的一片,只是他為白,小男孩為黑,和其白皙的皮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金木研全身猛的一顫,仿佛瀕臨絕境般,他平生第一次有「同類」的概念,卻讓他如墜冰窟,世上所有的超自然都能有解釋的話,那一定是「鬼」。

他就要暴起拔刀,身體卻不听使喚,一拳能打死一頭牛的力量此時如棉花般無力,只余深深的心悸。

「哥哥,你要殺了我嗎?再一次?」小男孩語氣是那麼委屈和無辜,讓人心生不忍。

金木研哪里吃他這一套,活了數百年,他的心冷程度已經堪比在大潤發殺了十年魚,「別攀親帶故的,有種單挑!」

「唉。」小男孩一聲輕嘆,仿佛超月兌了歲月之外,看著最敬愛喜歡的哥哥如此這般,他唯有痛心疾首。

「哥哥,你知道失敗的滋味嗎?」

金木研一愣,可笑的問題,全戰全勝的他注定是整個時間長河的不朽豐碑。

「我可以讓你嘗嘗失敗的滋味!」他狂妄道,狂妄也需要資本,而他正好有!

小男孩又是重重的一嘆,起身後小手指向月亮,「看到那些黑影了嗎?」

「我又不瞎。」金木研沒好氣的說道。

「它們每一個都是帶著怨恨的魂魄,死後本應打入阿鼻地獄,它們不甘心,它們怎能甘心,命運總是開了一個又一個玩笑,像是撲火的飛蛾,追求光明是它們的天性,哪怕粉身碎骨,也要追求心中的那道光!」

小男孩越說越激動,舉手投足像是冰上的芭蕾,每一個動作都極盡優雅,目測不超過一米六的身高卻如同頂天立地的巨人。

金木研滿臉嚴肅緩緩點頭,說的真棒,可他一個字都听不懂,簡單粗暴才是他的信條,世界上的道理太多了,他要是全部听進去硬盤早爆了,碾壓一切的力量才是最大的道理!

看他那樣小男孩就知道自己又白講了,來日方長,他倒也不急這一時。

「隱藏在歲月中的戰爭將重臨萬古,帶上你的千軍萬馬,登上神山的鋼鐵王座!」

小男孩說著在金木研听來中二無比的話,不過倒也確實符合他現在的年齡。

「哥哥,我們還會再見的。」

不給金木研說話的機會,小男孩一個響指,結束了大夢一場。

某人還沒回過神來,雞窩般的發型少說增高五公分,他看向掛在牆上的老舊日歷,這才意識到自己從昨天上午睡到了現在。

那他還剩…嗯…今天!明天就是慘案發生的日子了!

沒時間想那個奇怪的夢了,金木研簡單的洗漱後就要出門,他不知道要去干嘛,就是總覺得要做點什麼。

腰間的傷口已經愈合,受傷對他來說就是家常便飯。

打開旅店大門的一刻,太陽光灑在他的身上,就像夢中的月亮一樣璀璨。

金木研愣在了原地,因為印入眼簾的不是昂貴的大奔,而是五顏六色的「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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