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沈清嘉的手機又響起來了，依舊是連續不斷的震動。
「不會又是中國移動的垃圾短信吧。」雲皎然已經沒什麼興趣打探消息。
沈清嘉自然而然的回復道，「估計有可能。」
但是但她打開短信的那一瞬間卻直接僵住了。
「你怎麼了？表情這麼凝重？？」雲皎然看沈清嘉太突然呆在原地，眼楮呆呆的看著手機，一句話也不說。
「……」沈清嘉沒有回應。
「清嘉？沈清嘉？」雲皎然又喊了幾次。
「啊。沒事。我沒事。」沈清嘉趕緊把手機塞回口袋里，她的眼淚里閃著淚花，頃刻之間，淚水斷了線。
「你怎麼哭了？誰給發的短信啊？說什麼了？你真的沒事嗎？」雲皎然被沈清嘉這突然萬變的表情給嚇到了。這一笑一哭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事。我沒事。」沈清嘉的聲音在顫抖。
沈清嘉一直想要擠出笑容來面對雲皎然。但是她沒有做到。她嘗試了幾次都失敗了。
「你真的沒事嗎？要不要去醫務室看看？」雲皎然心里慌慌的。
「不不用了。我先回去了。你慢慢來。對不起啊。我想先睡覺了。」沈清嘉斷斷續續的抽泣著。她一直強忍著不哭出聲來。偶爾有人听見了異樣的聲音，撇過臉來看，但是沈清嘉又立刻強裝鎮靜。但終究不能保持太久，眼淚一直一直往下掉。
「好吧。那你小心點。好好休息。你可能是太累了。」雲皎然心里依舊覺得不安。
雲皎然再看一眼前面，已經沒有了沈清嘉的人影。她早就回去了吧。
*
沈清嘉回到寢室的時候，寢室里已經有了一個同學。
「你回來了啊。」
「嗯。」
「明天就要考試了呢。真是期待啊。」
「嗯。」
「……」
沈清嘉顧不得對方那無語的眼色，她月兌掉鞋子就直接爬上了床，將自己藏進了被子里。
「這個人真的是。看樣子都不打算洗漱了啊。」同學一個人特別驚訝的嘟嘟囔囔。
沈清嘉什麼都听不見。
她的眼淚一直不停的流下來。
打濕了自己的臉和脖子。
眼淚終于打濕了自己的枕頭，被子。
但事她依舊是不敢不能發出聲音。
她不認識那個號碼。
但是她認識那張照片。
她不相信那是假的，盡管她真的很想要相信。
沒有人會那麼做。
不一會兒，雲皎然也回來了，寢室里的所有人都到齊了。
「清嘉？」雲皎然走到床邊輕聲呼喚她的名字。
「嗯。」沈清嘉艱難的回應了一聲。
「你真的沒事吧？怎麼就睡了？」雲皎然真的很擔心。
「沒事。」她希望誰也听不出她的哭腔。
「清嘉。你要是有什麼事可以跟我說的。我會幫你的。」雲皎然說。
沒有人可以幫她，誰也幫不了她。這和錢多錢少沒有一點兒關系。誰也幫不了她。
「……」沈清嘉沒有回答。
「你就別問她了。她一回來就是這副樣子。洗漱都沒有洗漱呢。說不定是考試恐懼癥。」第一個到達寢室的同學這樣說著。
「多謝你的關心。你先也別說話，讓她好好休息吧。」雲皎然不愉快的回復道。
「清嘉。」
「……」
「清嘉？」
「……」
「清嘉。你要是有什麼需要就隨時叫我，我都在的。我現在去刷牙了。」雲皎然擔憂的說道。
「……」
被子一顫一顫地，她是在被子里哭嗎？
雲皎然去個浴室洗漱都是一步三回頭。只是沈清嘉絲毫沒有從被子里出來的意思。她依舊是一句話也沒有說。
*
6月7日。
上午，語文。
下午，數學。
*
雲皎然早上看見沈清嘉的臉，直接被嚇得短時失語。
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眼楮完全哭腫了。
面如枯槁。
整個人毫無精神。
「清嘉。你沒事吧……」雲皎然覺得就算是她說自己沒事，她自己壓根不可能會相信的。但是她還是猜不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沒事。」她的聲音也還是有點顫抖。
因為知道她肯定不會說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所以雲皎然也沒有再問同樣的問題。她只是輕輕的拍拍她的肩膀，對她說道︰「什麼都別多想。一切都會過去的。好好考試。」
「我會的。」沈清嘉說道。她想笑但是就是笑不出來。
沈清嘉想她此刻是真的該笑一笑的，但是她也知道若是自己笑了，肯定下一秒就大哭。
要好好考試。
今天是高考啊。
她不能出任何的差錯，絕對不能。
要堅強啊，沈清嘉。
沈清嘉和花似錦在同一間考室。
雲皎然在樓下的考室。
沈清嘉的位置是二組第四個，花似錦是一組第一個。
也許是因為這是高考的緣故，一直都是踩點到達的花似錦這次竟然是第一個來教室的。那時候沈清嘉還沒有來。沈清嘉差不多是全部考生都到齊了才來的。這讓花似錦非常吃驚。
然而她更吃驚的是沈清嘉的臉竟然像是一場災難。
她昨天真的有好好睡覺嗎？
花似錦真想問問她。
當然她也確實這樣問了出來。
「嗯。」
但是和以往的滔滔不絕不同，今天的沈清嘉只是非常簡單的回答了一個字，如此干癟如此無力。
看著沈清嘉這態度，花似錦完全不知道下一句該說什麼。不過時間也沒有給她很多機會來問更多心里的疑惑。很快監考老師就來了。
沈清嘉面容蒼白勞累眼神無神。
監考老師說的注意事項她一句話也沒有听見。
她只覺得自己的腦袋一直嗡嗡嗡，眼前都是紅色，血紅血紅的顏色。
隨時隨刻她的眼淚都要跳出來。
沈清嘉有這種感覺。
沈清嘉你不能哭不能失控。你要好好考試。這不是小考試。這是決定你未來的人生考試。這是高考。你要堅持住。你要堅強。
沈清嘉心里的另一個聲音一直這樣勸慰她。
上午9點整。試卷已經發下來了。
沈清嘉看著所有的字都像是小火苗。
考試已經進行半個小時。
試卷的第一面已經寫完了。
上午十一點整，距離交卷還有半個小時。沈清嘉的作文早就寫完了。第一遍檢查之後她就沒有再翻動試卷。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答題的，也不知道自己都寫了什麼，她看一切都像是小火苗在竄啊竄。
上午十一點半，考試結束，她腳步沉重的走出了教室。
甚至忘了理會花似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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