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世間花朵皆塵灰

我們各自努力,在最高處見。

沈清嘉在日記本上寫上這樣的句子。

這是她對自己的勉勵,也是自己對那個人的承諾——盡管她未曾親口對他說過。但是他在她的心里一直都是最好,而她一直覺得自己不夠好,所以這麼多年一直很努力很努力。在最美好的青春里,不辜負夢想,不辜負這一場暗戀。她喜歡他,他是不知道的吧。沈清嘉坐在窗前看著窗外的秋天,一個人想了很多事情。一直覺得和他不會再有太多的交集,可是一直又被命運捆綁,一直被牽引聯系在一起。我們沒有在彼此的日常里,可是我們又在彼此的生活里無處不在。

宋浮生打來了電話。

今天是周一,他竟然不忙?對于培訓班的老師而言,和其他上班族相反,周一相對而言較為輕松,周五至周日忙得昏天暗地。沈清嘉看著來電發呆,本以為他會馬上掛斷,誰知道他耐著性子一直在撥打她的電話,沒有放棄的意思。沈清嘉神色歡喜,飛快地接起來電話。

「宋浮生。」

沈清嘉的聲音輕輕的,像是很遠的地方的清風。

「清嘉,你在做什麼呢?」

宋浮生的聲音特別好听。他們都說青春干淨又有力量。沈清嘉喜歡的是宋浮生對她說話的語氣,剛剛好的溫柔,他說話總是很溫柔,給人的感覺是他總是很用心對待她。

「我在發呆呀。今天天氣很好~」

秋天總是好天氣。沈清嘉很喜歡秋天,清清爽爽的,不冷不熱。假如把一年四季擬人化,沈清嘉一直覺得春季就像是一個多愁善感的小姑娘,陰晴不定;夏天就像是一個性情火爆的小伙子,風風火火,一往無前;秋天是一個經過歲月的洗禮後平淡祥和的姑娘;冬天則是一個生性冷淡的姑娘,對什麼都沒有興趣,只是一個人沉默沉默。沈清嘉不是性格熱烈的人,也不是涼薄冷清的性子,她對于很多事情都是淡淡的,保持必要的距離。因此她很喜歡秋天,秋天沒有特別潮濕,干燥也剛剛好。秋天總是有絲絲清冷,這份清冷蕭瑟也是沈清嘉所喜歡的。

「嗯,那可以出去走走逛逛。你偶爾也要給自己放個假。」

宋浮生知道沈清嘉星期一只有下午五點鐘有一堂美術課。白天不用坐班,在家里休息。他可以克制自己不在她很忙的時候打擾她,但是他沒法不聯系她。從商不是宋浮生的願望,但是他和宋照水有約定,所以他必須配合他。

宋照水在畢業晚會結束後,認真對宋浮生講︰「你要追求夢想,我不反對;但是你追求沈清嘉,我這輩子都不可能答應。」

宋浮生問他︰「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說你要麼去國外,要麼去BJ的公司上班。你二選一,我可以答應你不動她。」

憑借宋照水的實力,在梓林市讓沈清嘉混不下去輕而易舉。偏偏沈清嘉並不打算離開梓林市。這點宋浮生知道,宋照水更知道。

「我去BJ。」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宋浮生做出了選擇。宋浮生對于出國沒什麼興趣,他其實也不想去BJ,除了沈清嘉身邊,他哪里都不想去,但至少是在國內,要見一面也相對容易。宋浮生這樣安慰自己。只要沈清嘉不後退,他什麼都不怕。

沈清嘉一直在後退。宋浮生可以感受到。只是他不能說,他只能裝作不明白,他害怕嚇到她,于是他用自己的方法纏著她。沈清嘉介意什麼,他就偏生不繞開那個話題。房子算什麼,他一直無所謂的,但是假如房子可以讓他把她和他聯系在一起,他就覺得很有意義。所以那時候他逼迫她簽訂那所謂的租房契約。其實那房子他早就送給她,寫了她的名字,那時候就是要給她的。如今只不過是為了要和她保持聯系才說那些狠話。贈予她的東西,她怎麼處置,他都可以的。

沈清嘉卻不明白宋浮生的真意。

宋浮生也不打算去解釋這些。你知道感情有時候只是一個人的事情,你喜歡一個人有時候也只是你一個人的事情。只要沈清嘉在那里,宋浮生就有勇氣一直追著她,一直陪著她。天涯海角,天荒地老,宋浮生都願意。

宋浮生記得沈清嘉說過的話,這人世間的事情,只要心甘情願就會變得十分容易。

因此即使身旁的人有時候也會說宋浮生是人傻錢多,他也不想去解釋。反正當你遇到一個命定之人,什麼錢啊名聲啊利害啊,都不足以與她相提並論。金錢地位可以再掙,沈清嘉卻只有一個,他不能失去她,他要盡他所能去守護她。

假如有一天,一切落空?

這個問題也不是沒有在腦海縈繞盤旋過。在無數個夜晚,他也曾經彷徨過。但是彷徨過後,答案仍然沒有改變。行也思卿坐也思卿,山山水水都是卿。這世間無一是她,這世間無一不是她。果然還是不能夠放棄啊。這個青春時代就很喜歡的人,現在還是很喜歡,並且確認未來還是非她不可。所以宋浮生不去權衡輕重,因為一切都不及沈清嘉重要。只要自己變得足夠好,只要能夠和她比肩而行,只要還能看到相同的風景,就足夠了。

沈清嘉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女子。

宋浮生當然知道美人大把大把存在,也知道才華橫溢的姑娘也層出不窮。但是沈清嘉一出現,所有花朵都失了顏色。

世間花朵皆塵灰,我非你不可。

我不管著余生漫漫還是燦燦,我的身邊只能是你,必須是你,我只要你。

「我現在還不怎麼忙,我的學生大概是最少的。你知道嗎?我們學校有些新老師都很焦慮,我竟然很坦然。其實我的工資和他們一樣少。」

沈清嘉是學校里的新人教師,一切都在起步階段。但是她不著急,她相信厚積薄發,所以她一直在努力蓄力,等待時機。只是沈清嘉說完之後,又很詫異自己竟然和宋浮生絮絮叨叨自己的工作?這實在是太疏忽了。

只是這是為什麼呢?為什麼會對宋浮生敞開心扉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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