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你明天可以“出院”了

卡維本以為這次談話不會太順利。

諾拉確實殺了人,雖罪不至死可活罪難逃,怎麼也得在監獄里待上幾年才行。卡維知道自己橫插一手會有風險,但作為唯一的目擊證人和諾拉的手術醫生,他覺得有必要旁敲側擊地做一番辯解。

整件事對這姑娘不公平,對他做的剖宮產手術也不公平。

卡維做好了失敗的準備,只要談話中出現一絲不愉快,他就會立刻踩剎車轉移話題。諾拉的剖宮產對他確實很重要,但並沒有重要到要和國王爭鋒相對的地步。

然而事情峰回路轉,有時候看似困難的事情總會在不經意之間變得非常簡單。

在伊麗莎白皇後的推波助瀾下,弗朗茨答應得非常爽快,似乎只要是皇後想要做的事他就會全力以赴去做。

特赦先是以口頭形式告知了卡維,森林狩獵結束後,又被寫成了簡單的便箋經侍衛長之手送達警局1,而正式簽署的文書特令估計還得過兩天才能到。

不管怎麼說,至少諾拉安全了,卡維也少了樁心事。

當天晚宴結束後,他又回了一趟醫院,先看了那位落水的孩子。顛茄和甘汞的效果非常不錯,除了有些口干之外沒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精神狀況已經恢復到了落水之前。

「小便如何?」2

「挺好的。」

「多麼?」

「很多。」

「大便呢?」

「也不錯。」

「那就好。」卡維在病歷本上記錄了二便情況,又模了模他的額頭,「孩子有點出汗,如果明天情況允許的話,兩個藥都可以停。」

「謝謝醫生。」

一家三口是來維也納度假的,孩子的意外落水打亂了計劃。

現在雷米特已經恢復如常,父母倆希望盡快出院︰「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出院?」

卡維考慮到延遲性的肺炎,還是建議他們在醫院里觀察兩天︰「再看兩天吧,今天是第一天,明天第二天,運氣好第三天身體沒出現新狀況就能出院了。運氣差點的話,明後兩天體溫就會有顯著的上升。」

父母對醫院的環境很不滿︰「卡維醫生,住兩天倒也沒什麼關系,只是這兒的條件太差了,要不讓我們換去內科吧。」

市立總醫院是面向平民開放的慈善醫院,病房里什麼人都有,所以髒亂差在所難免。外科還附帶著傷口潰爛,氣味方面肯定會更難聞些,但比起內科還是好了不少。

「內科有許多肺病,對雷米特的身體很不好。」

「那轉院如何?」

「格雷茲?」

「那兒有單人間套房。」

「如果他們肯按我的吩咐去做,那倒沒什麼問題。」卡維自然願意為病人和家屬多考慮,但那需要以維持病人健康為前提,「可要是他們敢亂來,我不建議你們轉院,這是害了他。」

父母倆願意相信卡維,但也實在無法忍受這里的糟糕環境,討論之後還是決定出院。

「好吧,明天一早就可以走了。」卡維很無奈,把需要注意的內容寫在了紙條上,「如果雷米特有什麼不舒服請第一時間來醫院,包括呼吸不暢、胸悶氣急、體溫升高、反復咳嗽咳痰、胸痛。」

父親收下紙條,連聲道謝。

「請務必按照我說的去做。」

「一定一定。」

查完雷米特之後就是剛從警局回到病房的諾拉。

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此時的她早已和阿爾方斯打成一片。病房中間被幾張病床被圍成了一個圈,中間擺滿了羅什舒亞特餐廳伙計送來的酒和食物。

兩人不僅分享著各自使用菜刀的心得,還在語言上反復暴擊著角落里的李本︰「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我就說不出的犯惡心,沒想到他在外面還有那麼多敵人。」

「主要是嘴太賤。」

「他對我可不止嘴賤啊。」

「就是個吃軟怕硬的家伙,沒救了。」阿爾方斯嘆著氣,給在座听戲的病友們都滿上了葡萄酒,「可惜我在餐廳前刺出的那一劍沒能洞穿他的胸膛,要不然也不至于把諾拉小姐逼上絕路。」

「還好我那幾刀切歪了,也算給阿爾方斯先生留下了重新報仇的機會。」

「終究還是卡維醫生夠厲害,誰能想到那種致命傷都能救活呢。」

「是啊,沒有卡維醫生我也肯定活不到現在。」

阿爾方斯從來不喜歡廢話,伸手拿住酒杯敲了敲桌面︰「千言萬語都匯在酒杯之中,讓我們敬偉大的卡維醫生!」

眾人紛紛舉杯︰「敬偉大的卡維醫生!!!」

「好了,都幾點了,還喝?」卡維就站在一邊,手里捏著病歷記錄本,「我之前和你們說過,手術做完這段時間都盡量別踫酒,都不听是吧?」

幾人笑呵呵地一飲而盡,然後才把病床擺回原處︰「撤了,都撤了」

「阿爾方斯先生,怎麼樣了?」

「很好,非常好,我覺得自己現在完全可以回餐廳工作。」

「時間上來看應該差不多了,不過手術是伊格納茨老師做的,得他來定。」卡維說道,「明早我和他說一聲,再看看傷口愈合情況,如果情況允許的話」

「不用,我不走。」阿爾方斯收起酒瓶,笑著說道,「在醫院挺快樂的。」

「行吧,你說了算。」

卡維知道他是為了決斗擔心李本逃跑,自己也勸過太多次,可惜他都听不進去。既然如此,卡維也不強求,轉身就走去了諾拉的病床邊,提起被子,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給我看看傷口怎麼樣。」

「好。」

諾拉拉起衣服,露出肚子,那條經希爾斯切開,自己操作,赫曼最後縫合的切口長得還不錯。繃帶上只有少量血跡,沒有太多的組織液滲出,縫合線也沒有崩開,完美。

「傷口對合得不錯,如果不出意外再有兩天就能出院了。」

「真的麼?」諾拉對這個結果很滿意,「出院後我的身體應該能工作了吧?」

「理論上來看沒太大的問題。」卡維笑著說道,「不過女佣的工作量不小,我覺得還是在家先休息一段時間再去吧。」

「伯爵家里正缺人手呢,只要沒問題就行。」經過那一晚,諾拉就像變了個人似的開朗了許多,「伯爵夫人答應每個月給我20克朗,還包吃住,實在對我太好了。」

卡維也沒想到瑪麗安娜肯收留她。

不過考慮到伯爵一直征戰在外,家里僕從本就不多,臨時聘請幾個女僕也很合理。

他又查看了其余幾個病人的傷口情況,最後終于輪到了角落里的李本︰「李本先生,給我看看傷口。」

經過那天的清創,李本這具瀕臨崩潰的身體總算又被卡維給拉了回來。體溫漸漸恢復了正常,原本潰爛發臭的傷口似乎也好了不少。

可惜這些都無法改變他近乎崩潰的心情。

前幾天米克拒絕了他出院的請求,病房里不僅有阿爾方斯,現在還多了位諾拉,簡直就是復仇者聯盟。而他在這兒毫無話語權,醫院四處流傳著他的「事跡」,不僅要被人看戲圍觀,冷嘲熱諷,就連那些護士也對他沒多少好臉色。

「卡維醫生,你知道我現在的心情麼?」

李本對面前這位年輕醫生是又恨又感激,恨的是他下手太毒,感激的是他救回了自己的命。現如今周圍全是陰陽怪氣的人,自己憋著一肚子的話也只能和他說︰「受夠了,我真是受夠了,還是快讓我出院吧,求你了。」

「求我也沒用。」卡維看完了頸部傷口,卷起了他的袖子,「出不出院不是我能決定的,也不是米克,而是你。」

「我?」

「是你的身體,確切來說是你身上的傷口。」卡維看著手臂上的兩條傷口,點頭表示還算滿意,「只要傷口沒問題,我自然會讓你出院。」

「可我住在這兒都快被逼瘋了。」

「放心,你離‘瘋’還很遙遠,因為瘋子從不會說自己快瘋了。」卡維掀開了他的被子,「如果你堅持自己瘋了,我倒是可以幫你聯系一下城里的精神病院,听說那兒的治療非常‘有效’。」

李本知道精神病院都是些什麼貨色,連忙搖頭︰「我看還是算了吧。」

「既然沒瘋,那就快把褲子月兌了。」

「哦」

李本露出了左大腿上的繃帶,繼續說道︰「我好歹也是普魯士的爵士,在前線立過軍功,在柏林受過勛,從沒受過這樣的羞辱。要是在柏林,我絕不會是這種態度,絕對會找城內的安全守備隊把他們統統抓起來!」

「李本先生,時代變了。」卡維解開繃帶,說道,「這世道爵位只能嚇唬嚇唬小孩子,何況你還是柏林人。」

李本知道自己的處境,現在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卡維︰「卡維醫生,我知道你心地仁慈,還是通融一下吧,我現在只想出院,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只要能出院,錢不是問題!要不行的話我還可以給你些別的東西,女人?房子?還是收藏品?」

卡維看著他腿上的傷口沒有說話。

「怎麼了?」

「我看你明天確實可以‘出院’了。」

這是李本在這一星期內听到的最好消息︰「真的?」

「是真的,不過去的不是貝辛格大街73號,而是河畔劇院的手術劇場。」卡維放下了手里的繃帶,臉色凝重,「這也算是出院,不是嗎。」

「我要手術?」李本腦袋嗡嗡直響,「為什麼要手術?做什麼手術?」

「傷口周圍再次感染,皮膚紅腫,還有些膿苔。」卡維無奈地說道,「清創並沒有取得太好的療效,眼下再清創也只會進一步放大切口,再次潰爛的可能性非常高,也很危險」

李本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也明白這種情況自己要面對的是什麼,但不到黃河心不死,他還是想看卡維親口說出那個詞︰「我到底要做什麼手術???」

「你的左腿需要截肢,李本先生。」

自從卡維開始積極夜查房,伊格納茨的早晨總會顯得特別無趣。每個病人的情況都被卡維捏在手里,是手術、保守治療、留院觀察還是擬出院,都被寫進了一本本病歷記錄之中。

伊格納茨剛開始還會和檢查作業的家長一樣,幫忙對一對答案,糾個錯什麼的。

但久而久之他就膩了,畢竟卡維交的答卷分毫不差,查和不查又有什麼分別呢。

「諾拉,2天後出院。」

「阿爾方斯,出院被拒,留院觀察。」

「李本」

伊格納茨看到李本這個名字時皺起了眉頭︰「截肢?」

「嗯,我做的清創失敗了,昨晚看到他的傷口潰爛嚴重,已經深入了肌肉層,需要盡快截肢。」卡維面對失敗倒是很坦然,「潰爛是個幾率問題,有時候就算清創再徹底也難逃潰爛的魔爪,該截還得截啊。」

「好吧,截!」

伊格納茨在「截肢」的醫囑上簽了自己的大名︰「誰來做?」

「我來做吧。」

「赫曼呢?」

「他今天上午要去學校上課,下午才能回來。」卡維倒不是不給他機會,只是李本關系重大,既然拿到了伊格納茨的手術許可,盡早截肢也是對自己負責,「盡快截了防止進一步惡化。」

「行,他是你的病人,時間和主刀自然你說了算。」伊格納茨把李本的病歷放在一邊,「正巧,今天下午劇院也有希爾斯的手術,一起去看看吧。」.

卡維想了片刻,總覺得不妥︰「算了,我還是不去了,下星期要開學,我得多做些準備。」

「開學有什麼好準備的,再說票子我都買好了,可不便宜。」伊格納茨晃了晃手里的兩張黃白色的長條卡紙,「機會難得,你不會不給我面子吧。」

卡維沒辦法只得答應︰「是什麼手術?」

「牌子上寫的是‘開月復探查’,沒寫病因。」伊格納茨看著紙票上的手術名稱,猜測道,「病人可能有慢性月復痛,吃藥、灌腸都沒起效果,最後實在忍不住才答應動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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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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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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