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弘沉默許久才轉身吩咐陸明道,「無論如何我都要搞到戰城詳細資料,你可以做到嗎?」。
陸明有些為難道,「戰城可是在黑騎團團圍攏之內,我們斥候營也難以接近,不過我會努力去做的」
葉弘也清楚這任務難度,于是鼓舞陸明道,「這一次,委屈你了,但你身上肩負著整個安邑縣安危,若是無法搞到其資料,無法做出應對之策,那麼戰城開赴之日,也就是十萬戶安邑縣兵眾慘遭荼毒一日」
葉弘伸手鄭重按在了陸明肩頭,可知這一次,葉弘給予了陸明何等信任。
陸明立刻單膝跪地道,「屬下寧死也要完成任務」。
一句話後,陸明便起身帶著斥候營離開了。
以後數日都未返回安邑縣一步。
葉弘則是和吳秀才返回安邑縣衙內,開始反復推演未來和戰城戰斗方式。
不過這些都是一種猜想,並未見到戰車實體,根本無法準確判斷,這對陣方式是否有效。
一切還是要等待斥候營的資料傳回才可最終做出有效戰略。
不過葉弘內心也有些特別想法,那就是靠著西山研究所,墨大夫也創造出一些不屬于這個時代科技出來。
以此來對抗這個傳說中,鬼谷子兵策中才存在的戰城。
葉弘從縣衙走出來之後,便一門心思鑽在了研究所內。
憑借著眼下研究所科技儲備,葉弘想要找到一種可以快速成型,可以對抗戰城方法。
最後葉弘找到兩種可能性,一種就是地雷,以各種黑火~藥埋藏于地下,等待著戰城抵近安邑縣附近,便將其引爆,將那戰城從下掀翻。
只是這樣所需要耗費黑火~藥數量可是巨量,以西山目前提煉黑火~藥產量,顯然將城牆前都布置是哪個黑火~藥不現實。
于是葉弘便準備在確定黑騎攻擊方向之後,才填埋地雷。
事先葉弘已經讓人挖好了土坑,只剩下填埋,那也好不了多少時間。
另外一個就是土炮。
這是葉弘在向墨大夫說明構想之後,勉強做出來一種類似于後世土炮存在。
主體是一個大銅管,後面有引信,里面填充火藥和鐵球做為攻擊手段。
只是這土炮發射之後,無論準頭,還是距離都和葉弘預想中差距很遠。
因此葉弘才沒有將其最終裝備在新軍中,只是眼下,葉弘為了對抗戰城,也只能用它了。
就在葉弘準備將幾門土炮運走時,墨大夫走過來說,「這東西響動是大,可是威力確很差,用來嚇人可以,可是真得作戰就差了一些」。
「墨大夫我也清楚這一點,可是眼下我們也做不出任何改進了」葉弘無奈嘆息一聲。
墨大夫道,「我前幾日還做了一些建議投擲方式巨炮,就不知道威力如何」。
聞言,葉弘立刻拽著墨大夫去谷中查看。
當他看到一輛輛木頭支架做成投石機,不準確說,是投石炮彈。
這東西就是投石機改進版,以彈簧替代了牛皮,以車弩替代了彈弓,最後發射不是石頭,而是炸藥炮,這麼一個簡陋遠程投擲武器便成型了。一目了然,葉弘只需一眼便知曉其用途,甚至連其威力也能想象出來。
因為那就是炸藥包炸裂之後效果,之前黑火~藥,以及炸藥包經過數次化學改進,眼下其威力已經可以用作實戰了。雖說還是沒有後世那種毀天滅地威能,卻也足以超越眼下這個時代冷兵器太多了。
看著這十幾具投擲炮車,葉弘立刻伸手握住墨大夫手腕激動說,「若這一次安邑縣僥幸躲過一劫,你當屬頭功」。
葉弘過度熱情,搞得墨大夫有些不知所措,他急忙躬身施禮道,「我們都是主人財產,為主人分憂是我等榮幸」。
「什麼主人?你們都是自由人,你是不屬于任何人財產,在安邑縣,你們地位比任何人都高」聞听墨大夫此言,葉弘激動差點蹦起來。
墨大夫忽得想起自己又犯了老毛病了,忘記了自己已經不是賤奴身份,立刻躬身道歉。
「墨大夫,你記住,在安邑縣,絕不歧視工匠,我們會尊崇工匠,只要是工匠,其地位都要在軍官和普通民眾之上,眼下這是西晉統治下,我無法當眾宣讀這個決定,但只要有一日,我可以做主,就立刻宣布這個決策」。
聞言,不僅墨大夫,甚至他身後十多個工匠臉色都變了,他們齊齊跪拜在葉弘腳下。
墨大夫眼含淚光道,「老朽知道自己很難活著鑒證那一刻來臨,不過只要老朽子孫可以鑒證,老夫也含笑九泉了」。
墨大夫年齡已經瀕臨六十五了,在古代這已經是很大年紀了。
葉弘卻一把拽著他手腕道,「放心,你會親眼見證這一刻來臨的」。
葉弘很清楚,西晉統治也就在五年內便會發生天翻地覆改變,到時,各地反王開始格局。
那時什麼大晉制度,都是狗屁一般存在,葉弘便可自己制定屬于自己制度了。
推著投擲炮車走出峽谷那一刻,葉弘內心似乎找到一絲絲憑借,也不再像之前那麼畏懼戰城了。
「老子要親眼鑒證一下究竟是後世火器厲害,還是凝聚古代最高智慧兵家神奇戰城厲害」
此時的葉弘竟然在內心隱隱有些期盼和那戰城對決時刻到來了。
畢竟是親眼見證過火器強悍,哪怕只是閹割版火炮,卻也並非一些所謂冷兵器刀槍劍戟可以抵抗的。
城東三十里,一座簡陋斥候營內。
陸明心急如焚,他眼睜睜看著戰城一步步高起,可是自己卻依舊對它一無所知。
為了混進敵陣,他已經用過很多手段,甚至連喬裝易容也試過了。
最終都被敵人發現,草地上多了一具斥候尸體而已。
短短幾日內,斥候營已經算是十數名斥候。
這讓陸明心焦之外,又多了一份哀傷。
要知道這一次派出去斥候都是他同僚,是第一批當做斥候的老人。
即便他們擁有豐富臨陣經驗,最終還是無法沖破封鎖進入陣營內。
陸明已經近乎絕望了,若是再無法突破,他將會采取最瘋狂,也是最愚蠢方式,那就是正面沖擊進去,哪怕只是看一眼,他也要親眼見證一下那戰城究竟長什麼樣子的。
「統領,我們願意接受任務」
就在陸明心情煩悶搜索著斥候報告時,忽得一個曼妙身姿出現在他面前,接著又是一個,連續出現十幾個。
她們都是緊身衣裝扮十分干練敏捷。
看到她們,陸明臉色瞬間冷了,「這是戰場,你們來此胡鬧什麼?」。
處于對女子偏見,陸明立刻呵斥她們。
可是那幾個女子卻不肯離開,賭氣和他對視著。
這幾個女子就是陸明從河東郡內營救出來,被馬匪當做軍~妓送給晉兵的苦命女子。
她們經歷過數月訓練,已經具備斥候資格。
可是陸明確不肯讓她們做男人斥候一樣事情,只是讓她們做後勤。
「統領,你不嘗試,怎麼知道我們不行」幾個女斥候還是不肯屈服。
「你們知道什麼,這是去送死,不是訓練」陸明憤怒吼道。
「我們知道這是實戰,我們也清楚此去有可能九死一生,但我們願意」幾個女斥候同樣以果斷眼神和他對視著。
陸明被她們堅定目光震撼了,他從未想過這些平時看似柔弱女子,此時竟然如此堅決。
陸明無奈道,「你們有什麼憑借?說出來,若可行,我會應允的」,陸明口氣軟了,他只能換了一個方式拒絕她們。
為首女子立刻面露喜色說,「我認識他們中一些人,我可以借助他們混入軍營內」。
「我也是」幾個女子爭搶著回道。
陸明聞言,面色一沉道,「我救你們出火坑,你們為何還要跳回去呢」。
為首女子卻昂頭道,「什麼叫做出火坑,若我們內心無法走出那段骯髒歷史,那麼無論身軀怎麼光潔,也都還在火坑內,若我們可以面對自己那段不堪歷史,還能為安邑縣做些事情,那麼我們才是真正解月兌了」。
她說完,她身後十幾個女子一起鄭重點頭。
此時陸明感覺到空氣中莫名凝聚著一股力量,那就是自尊,自強氣息。
面對著如此強大意志力女子,陸明再次被迫讓步道,「說說你們計劃」。
接著十幾個女子一起將自己計劃和盤托出。
听得陸明直皺眉,不過他不得不承認,她們計劃可行。
甚至極有可能會獲得戰場資料,只是她們也將自己置于極度危險中,雖然她們已經有了自保,或是月兌身計策,但那始終還是理論,萬一失敗了,她們將會遭受慘無人道虐待。
陸明沉默了,良久沉默,十幾個女子也用十分期待眼神注視著他。
陸明緩緩抬起頭,劍眉凝聚成一條直線說,「你們真的下定了決心去做?」。
十幾個女子齊齊點頭。
「好吧,我會讓所有斥候營配和你們行動,若你們陷落了,我們也不會苟活,都一起戰死吧」陸明無畏眼神,讓十幾個女子都感動流下淚來。
斥候營被拆除了,從這一刻,陸明和斥候營再也不給自己留下哪怕一絲退路,要麼完成任務,要麼死在敵陣。
晌午,幾個晉兵外出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