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間最遙遠距離便是咫尺天涯啊。
之後二人都沉默不語。
一直靜靜地坐著,直到天色轉亮。
此時葉弘抖了抖身上露水,轉身盯著小林夕道,「走,我請你吃早點,回到草原,可吃不到這些東西了」。
小林夕也縱身躍起,沖著葉弘點了點頭。
二人並肩朝著集市走去。
路上行人陸陸續續多了起來。
暮色中。
無數小攤位也蒸騰起熱氣。
其中賣包子的,炸油條的,此時安邑縣早點至少有數十種可選。
「還記得八年前,那時安邑縣只有一個早點攤位那時人們早點只能吃那種粥糊糊」
葉弘也不知道為何,竟然如此多愁善感。
對小林夕說了很多以前事情。
直到他們走到一個餛飩攤位上。
小林夕最愛吃餛飩。
掌櫃給二人盛了兩大碗。
葉弘並沒有吃,他將兩碗都推倒小林夕面前說,「我吃不下,我看著你吃便好」。
小林夕也不客氣,一個人呼嚕嚕喝湯吃餛飩。
看著她那張紅撲撲小臉,葉弘神思仿佛穿越時空,回到前世。
前世林夕也市場和自己一起在小區外面早點攤子吃餛飩。
她總是把自己那碗也一起沾了,哪怕吃不了。也是如此。
熱氣騰騰的,吃得小嘴都在向外溢出湯汁。
葉弘情不自禁伸出手指為她擦拭著湯汁。
林夕報以甜蜜微笑。
這一刻。
葉弘內心是極度滿足的。
時空,思緒,情感,在這一刻穿透彼此屏障,混亂攪和在一起。
使得葉弘徹底迷失在這種感覺中無法自拔。
直到他被人推醒。
葉弘才意識到自己失神了。
「什麼事?」
葉弘被打擾,沒好氣掃了一眼對面那個護衛。
「啟稟大人,西鮮卑退兵了」。
「什麼?怎麼挑這個時候」葉弘幾乎是下意識月兌口而出。
那個護衛聞言一怔,神色莫名盯著葉弘。
西鮮卑被擊敗了,不是好事嗎?
他是不明白,葉弘此時內心真正想法的。
原本葉弘想要借助于西鮮卑戰事來拖延,甚至阻擋住鐵弗部前來迎接騎兵。
放他們回鐵弗部。
葉弘內心從未這樣想過。
他絕不允許小林夕躺在別人男人懷里的。
然而眼下西鮮卑無巧不巧選擇在這一刻退兵。
使得葉弘想要找理由去阻撓鐵弗部迎接騎兵都變得極為艱難了。
難不成這是老天想要自己失去她?
葉弘不甘心。
尤其是眼下,自己已經無法將她和前世林夕區分狀況下。
葉弘是決不允許這樣事情發生的。
「我知道了,繼續派斥候觀察西鮮卑東西,還有再派出斥候分隊沿著鐵弗部方向巡查一百里」
命令下達之後,葉弘眼楮里面那一絲彷徨之色逐漸內斂。
轉而之的,是一種斗志,一種不甘心被當做陪襯的倔強。
劉淵!
葉弘自牙縫中迸出這兩個字。
吃完早點。
葉弘又陪著小林夕在安邑縣街上四處游蕩,只要她看上眼楮的東西,葉弘便毫不猶豫買下。
等時值正午。
葉弘身後已經大包小包堆砌半輛馬車。
小林夕似乎十分開心,跳的比以前更高了。
尤其是那十幾分馬尾辮,顯得更加活躍。
穿街過巷,最後馬車停泊在一個院落前。
從這里望進去,里面便是草原氈房。
還有遍地牛羊和車馬。
「我就不進去了,三日後我來送你們」葉弘站在門口並未走進去。
小林夕回身沖他點了點頭,「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們照顧」。
這不像是小林夕性格。不過葉弘也回應點了點頭,「想要什麼跟我說,只要安邑縣有的,我都會給你拉來」。
小林夕再次抿唇一笑,「已經很多了,我回去了」、
說著,她一轉身,便鑽進那個巨大無比帳篷內。
葉弘則是怔怔出神許久,才轉身離開。
路上,葉弘像是失魂了一樣,對于外界一切都不感興趣。
直到他無意識走過縣衙門口,才被護衛拽回來。
葉弘這
才恍惚回神,跨步走入衙門。
內堂中。
吳先生正在翹首以待。
「主公,西鮮卑撤軍有些蹊蹺」
葉弘剛走進內堂,便見到吳先生十分憂慮神色迎上來。
「先生看出這其中有何不妥嗎」葉弘眉梢一挑,頓時拉著吳先生在一旁桌幾坐下。
吳先生伸出中指敲打著桌面說,「雖說西鮮卑在和新兵作戰時屢屢受挫,甚至還被打了幾次重大挫折,然而整體戰略他們並未失敗,眼下他們付出這麼多,又無法攻入中原月復地,就潦潦草草收兵,這不像是草原人性格啊」
沒錯,這也是葉弘感到困惑之處。
對于鮮卑,以及鐵弗部了解。
他們可不是畏戰民族。
「難不成北面草原又有什麼新的變局?」葉弘也只能如此猜測了。
眼下能對西鮮卑造成影響的,也只有它身後草原了。
「我還沒有接收到石勒那小子的消息,不過想來這幾日便有消息傳來了」吳先生一直都保持著和石勒聯絡。
這一點葉弘是清楚的。
「但願是朝著對我們有利方向發展吧」葉弘也贊同點了點頭。
眼下草原格局正在發生極其鬼魅變化。
似乎超乎歷史原有軌跡。
在歷史上,草原上的匈奴鮮卑都是在不同歷史階段,分批次崛起。
然而這一次,葉弘草原之行,迫使他們產生聯和。
如此局勢,哪怕是在歷史上也未從見過。
因此葉弘也不清楚,下一刻草原究竟會發生什麼變故。
半日後。
一支灰色信鴿飛入內堂,徑直落在吳先生肩頭。
吳先生急忙伸手抓起信鴿,從它腿上解綁出一個布條。
吳先生只看了一眼,便抿唇大笑一聲,「石勒這小子終于辦了點事實啊」。
「石勒?」葉弘一怔,接著便從吳先生手里接過布條。
粗略看了一眼,葉弘便被布條記載事情深深吸引了。
草原果然發生大變故了。
又有幾個草原獨立部族屈服于劉淵鐵騎之下。
成為匈奴僕族。
他們加入,讓鐵弗部勢力一舉超越慕容鮮卑。
使得慕容煌和劉淵之間產生隔閡。
二人聯盟也名存實亡。
慕容煌竟然還暗中月兌身送來聯盟信箋給拓跋耶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