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最近幾日,葉弘來回在山坡上踱步。
甚至稍作一會兒,都做不到。
葉弘踱步至懸崖邊緣,看向那只正在一處懸崖斷壁上撕扯羊羔的老鷹。
猛地眼神凝聚成一個黑點。
「難不成」
葉弘似乎想到什麼,立刻轉身,朝著身後那幾名護衛奔跑過去。
「叫盧聰來」葉弘大聲呼喝。
護衛被葉弘聲調搞得一驚,立刻轉向山坡下營地大聲呼喊。
不一會兒,盧聰攀爬上山道。
站在葉弘對面。
「立刻撤離鐵弗部」
葉弘幾乎是用顫抖聲調沖著盧聰吼道。
「呃」盧聰一怔,不明所以眼神盯著他。
「眼下來不及解釋,立刻照我說的去做便是」葉弘一揮手,便阻撓盧聰繼續追問下去。
隨即他深深瞥了一眼那只正在享受獵物雄鷹。
便朝著山坡下面走去。
路上,葉弘讓護衛給耶律送出書信。
然後便是吩咐人把小林夕以及她的家人一起帶出鐵弗部。
當葉弘抵達綠洲時。
在他面前已經呈現出一支一萬多人長長隊伍。
此時葉弘掃了大家一眼,立刻沖著盧聰命令道,「回家」。
一聲令下,這支騎兵馬隊組成隊伍便沿著鐵弗部邊緣一路向南挺進。
至于鐵弗部事情只能留給耶律去處置了。
「主公,萬一劉淵趕回鐵弗部怎麼做?」盧聰還是有些不安心。
「放心他是不會返回鐵弗部了」葉弘無比篤定眼神道。
「為何?這里可是他的族地,那可是生他養他的地方」盧聰還是有些吃不透葉弘想法。
葉弘沖著盧聰微微一笑,便解釋說,「盧聰,你我都以漢人固有思維來思考草原人,然而卻忘記草原是游牧民族,還是那種崇拜雄鷹性格,設想這樣人會有很強烈家的概念嗎?甚至有些時候,他們走到哪里哪里就是家」。
「可是這里有那麼多婦孺」盧聰還要辯解,可是很快他便被內心一個可怕念頭給遏制了。
沒錯,劉淵不會返回草原了。
在南
面他可以得到更多,甚至整個中原天下都是他的。
他又怎麼會為了族內幾個女子放棄繁華錦繡天地。
一想到這,盧聰臉色也變得陰郁起來。
相繼沉默,讓氣氛變得異常凝重起來。
「主公他該不會去攻打安邑縣吧」盧聰終于還是忍不住內心煎熬,把最恐懼話說出來了。
葉弘凝望著葉弘,迷茫神色掃了一眼天邊,「我不清楚但至少要比去攻打弘農郡概率大許多」。
想要繼續入中原月復地。那麼河東郡和弘農郡是必須要面對的存在。
若劉淵選擇從河東郡進入,那麼勢必會途徑安邑縣。
到時以葉弘和劉淵恩怨。想必安邑縣也將會成為他報復目標。
到時必定生靈涂炭,葉弘辛辛苦苦經營十幾年心血都付之一炬。
以劉淵數十萬草原精兵攻擊之下,葉弘不相信單憑安邑縣新兵可以抵抗下來。
再加之這十幾日,安邑縣方向一直都沒有消息。
不有著讓葉弘感到一種不安和恐懼感。
這也是他在看草原雄鷹撲食獵物時,觸發了對于眼下局勢重新思考。
「可從安定郡到安邑縣還有很多防御工事啊,只是區區十幾日,又怎麼可能做到呢」盧聰還是不想去面對心中那個最為可怕猜測。
畢竟眼下他也是有家室的人,自己剛剛懷孕妻子就在安邑縣家中。
「區區十日?」葉弘嘴角微翹,冷笑一聲。
「若那些晉兵,以及官老爺都奮力抵抗,何說十日,就是百日千日匈奴也休想越過邊陲之地,可是這朝廷真的會下力氣去阻撓他們嗎?不是羊琇已經去安邑縣了嗎」
葉弘幾句話,立刻讓盧聰臉色變得慘白。
似乎他已經看到劉淵帶著幾十萬匈奴兵攻破安邑縣城門,正在大肆殺戮場景。
「主公面對匈奴,安邑縣可以守住十日嗎」
盧聰眼楮泛紅,要知道他可是新婚燕爾啊。
沉默少許,葉弘盯著盧聰道,「如果是你守城,你可以堅持幾日」、
對于盧聰,他可是最了解匈奴騎兵的。
盧聰也思緒好久,才木然道,「我我,最多支撐三日」。
葉弘沖他漠然點了點頭,「你是最了解草原的人,都只能堅守三日,
更何況他們呢」。
「可是我們有新組建火器營,還有城防土炮」盧聰不甘心辯駁。
「那些只是錦上添花存在」葉弘何嘗不想樂觀一點。
可是他是最清楚這些火器威力的。
那不是後世那種真正火器,而是一種土作坊半成品。
其威力射程都極其不足。
甚至還有很多操作弊端。
這樣火器組成火器營真正殺傷力,還不如威懾力。
這也是葉弘並沒有對火器抱有絕對信心原因。
若可以將火器技術提升至連發機槍地步,哪怕是草原最為精銳騎兵,葉弘也無所畏懼。
可是眼下火槍,只能算是大一號玩具而已。
恐嚇戰馬,或是制造敵人心理恐懼遠大于殺傷敵人。
「真的一點希望都沒有嗎」盧聰眼圈又一次泛紅了。
「一切都要等南面來的消息了」葉弘眯起眼楮凝望著天穹。
此時此刻,他心中何嘗不是焦急萬分啊。
翠兒,老娘,還有那麼多好兄弟。
哪一個,葉弘也放不下啊。
天色逐漸昏暗下來。
馬隊終于停止趕路。
荒漠上燃起篝火。
那些習慣草原習俗士兵再次開始載歌載舞,繞著篝火唱歌了。
嚴禁盧聰把消息散播出去。
因此他們只當是執行完任務回家了。
看著那些歡笑嬉鬧人群,葉弘和盧聰卻相互模出一個酒葫蘆對飲。
大漠夜晚,是可以凍死人的。
二人被迫被寒風逼入帳篷內。
剛一入營帳。
葉弘便見到一張賭氣小臉。
林夕!
葉弘骨子那種卑微,瞬間便被激發了。
條件反射似的浮現出一副諂媚笑臉。
看到這一幕盧聰,無奈搖搖頭,便轉身走向另外一個帳篷。
對于主公懼內,似乎早已成為安邑縣上層默認事實了。
盧聰走後。
葉弘才模了模一把僵硬表情,跨前一步,俯身在林夕面前說,「小姑女乃女乃誰又惹你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