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葉弘忽的又想起什麼。
急忙追上蔡旭問,「剛才老娘說翠兒也懷孕了?」。
蔡旭點了點頭,「是啊,就在前日,軍醫給她診過脈了」。
葉弘激動直搓手說,「好,好翠兒沒來吧」。
說著葉弘又有些擔憂眼神四處瞥了幾眼。
「放心吧,大夫人可沒有那麼小肚雞腸,她還在安邑縣內主持者日常事務」。
「還是翠兒比較會痛人」葉弘呢喃道。
「蔡旭要不我跟你去鄂陵湖剿匪吧」葉弘回頭看了一眼那三個女人,便覺著一個比一個可怕。
「大人,鄂陵湖已經沒有馬匪了都被娘波山剿滅了,眼下鄂陵湖早已是娘波山領地了」
啊?葉弘沒想到自己失蹤這幾日,外面發生這麼多變化。
「那波斯人呢」
「他們似乎也感受到來自于娘波山壓迫,主動扯出鄂陵湖,退回到西域府附近」
「不過我覺著他們是以退為進,再等待著援兵抵達」
听著蔡旭講述,葉弘暗忖一聲,「該來還是來了」
「好吧,就讓我親眼目睹一下,橫跨半個歐亞大路中世紀最強帝國戰力吧」
葉弘知道,既然被那只龐大帝國眼楮盯上,那麼中原這塊富庶土地便絕不會幸免。
尤其是當下,他們暗中和河東衛氏勾結,那會讓他們野性更加膨脹。
留給安邑縣時間不多了。
葉弘領略到深深壓迫感。
但願娘波山能為安邑縣頂住這第一波攻擊。
只要過了今年冬,明年安邑縣新開墾的良田便會豐收,便會擁有足夠糧秣。
還有開采鎢礦以及冶煉廠也會步入最好產能。
以及新兵訓練也會進入可施展階段。
到了那時,安邑縣便擁有自保之力了。
想到這,葉弘心中浮躁也一點點沉澱下來。
便不再為身後幾個女子爭風吃醋犯愁了。
就在他準備轉身坦然去面對她們時,卻意外發現,三個人竟然談笑風生的,好像什麼事都煙消雲散一般。
這畫面讓葉弘都懷疑自己眼楮了。
回道金城。
大街小巷都洋溢著過節喜氣洋洋。
此時葉弘才意識到不知不覺中都已經時值臘月初八了。
臘八節,人們都開始籌備過年物品了。
趕年集也有韻味。
比如這幾年剛從安邑縣傳來爆竹。
還有煙花,燈樓,一切一切都仿佛在訴說著葉弘小時假記憶中熟悉場景。
時光輪轉,葉弘思緒回到千年之後那每一個年夜。
對于孤兒的他,每一個年夜都是孤獨等待,以及在無數人歡樂笑聲中獨自一人渡過。
那樣夜晚是最熱鬧的,也是最為孤獨的。
他獨自一個人守著空房子,看著全世界都聚在一起過節。
那種滋味絕非常人可以體會的。
直到他大學中遇到林夕,是她給了自己第一個擁有陪伴的年夜飯。
也是她之後陪伴自己度過每一個孤獨寂寞年夜。
哪怕在每一個年夜,她都會揮舞小拳頭虐打自己。
但葉弘都感覺那是一種幸福。
或許自己心甘情願被她虐打習慣,也就是在那時悄無聲息養成的。
所以,哪怕是穿越千年,葉弘也不會忘記那種感覺。
「你怎麼了?」小林夕轉回身,用一種迷茫眼神盯著他眼楮問。
葉弘
身形微晃,才從那種失落中蘇醒。
他臉上那一絲孤寂逐漸消散,恢復了自信和幸福感。
一把將她摟在懷中說,「沒事,今年咱們終于可以一起過個好年了」。
上一個年夜,趕上匈奴入侵。
再上一個,又是小林夕鬧脾氣獨自返回草原。
再上一個,是翠兒
總之,一家人還曾未團團圓圓在一起過年。
這一次葉弘無論如何都要將一切事情都推開。
在這千年之前,和自己真正親人一起過年。
馬車碾壓者街巷青石磚,發出咯吱聲響。
摩踵擦肩人群,嬉笑聲掩飾著這種響聲。
以至于葉弘都沒有在意到那響聲中異常,當他意識到時候,馬車已經側翻,一個車輪自左側滑出。
馬車箱直接朝著左側傾斜,戰馬驚厥,直接撒開馬蹄開始沖撞路人。
之後不可避免一幕發生了,就在葉弘視野中,馬車撞到幾個攤位,碾壓著幾個路人一路拖拽。
哪怕是他和蔡旭這樣武技高手也無法臨時掌控局勢,直到馬車撞在對面一個鋪面之上,徹底散架,那拉扯馬匹也撞得骨碎,肉裂為止。
這一幕只是一瞬間發生,當葉弘和蔡旭趕到現場後,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死人了?有人當街縱馬行凶」也不知是誰怒吼一聲,頓時人群發生暴~亂,無數人嚇得四處抱頭鼠竄。
整條街巷亂成一鍋粥。
這樣慌亂場面,就連見過殺陣的蔡旭和葉弘也有些安奈不住心神了。
就在他們準備快速月兌離現場時,忽得一支軍隊從側面殺過來。
他們都是身著盔甲,手持長矛,邊沖,還邊呼喝,「金城守備有令,亂民當街行凶,立刻將其誅殺」
這一聲怒喝,瞬間便讓那些無頭蒼蠅般百姓快速醒悟,直接躲入四周鋪面內。
有的行動慢了一步的,便被那些騎兵沖過來,一刀給砍斷脖頸。
獻血隨著他士兵手里長刀帶起足足有半尺多高。
這一幕,看得葉弘和蔡旭肝膽俱裂。
那可都是無辜百姓啊。
這些官兵竟然當街把他們當做亂民砍殺。
陰謀,終于葉弘感受到一股陰謀算計氣息在里面了。
很快葉弘便知道,這一切都是沖著自己來的。
尤其是當他看向那個為首將領,竟然是羅公子時,葉弘便一切都了然了。
看來金城守備是徹底倒向河東衛氏了。
想起前幾日自己得到消息,洛陽城已經被倫王給佔據了。
那麼自己以及弘農郡一萬新兵也就不再是他們所以助的存在了。
相反,自己反而成為淪為最想除之後快的。
想通這一點,葉弘也就明白為何馬車會無緣無故發生世故了。
幸虧葉家老娘沒有待在馬車內,她們三人早就路過影子會所之前,便被小林夕邀請去了自己客棧休息。
蔡旭也恍然一聲,「城主,看來人家是沖咱們來的」
「是啊」葉弘點了點頭。
「只可惜,這滿街無辜百姓」
「這些狗官為了自己權位,哪里還把百姓當成人呢」
蔡旭憤然道。
「既然如此,咱們也就不需要再顧慮什麼,你去通知影子衛,立刻著急人,護送夫人他們出城,還有安邑縣生意也要盡快撤離金城」。
吩咐完之後,葉弘便從腰間拔出星石劍和蔡旭對視一眼說,「咱們比一比誰先擒獲羅公子?」
蔡旭也
早就感覺出葉弘武術又進步了,于是便十分興致點了點頭,「好,那就以一炷香為限」
二人同時看向左側一個香壇,其上正是不久之前店伙計點燃香燭。
二人幾乎在同時躍起,齊齊踏空朝著對面官兵沖出去。
這一幕看得對面那些官兵都有些納悶了,人家都是嚇得滿街亂竄,他們道自己送死過來了。
然而下一刻,他們便清楚知道,送死不是他們,而是自己。
在幾個照面間,便有五六個官兵被二人直接從戰馬踹飛下去,然後毫不留情用長矛戳死。
對于二人來說,這些屠殺無辜百姓官兵都該殺。
因此他們沒有任何留手。
二人殺人手法干淨利落,但畢竟雙拳難敵四手,在二人沖到距離羅公子還有一丈距離內時,忽得四面八方又涌出數千官兵,他們都是身披甲冑,長槍長矛,直接朝著二人身上戳來。
那種步調,以及整齊度,都是十分精良晉兵。
此時葉弘才意識到這一次他們做了萬全準備,勢必要把自己留在金城了。
蔡旭也被逼回原地。
「城主,攻不進去了」
「攻不進去,咱們就撤」
二人也不是那種不知進退的人,既然事不可為,便只能暫時撤走。
然而就在二人向著街巷兩側沖出時,忽得自兩側平房屋頂又冒出數千甲冑。
他們都是弓箭手,無數箭矢拋射,宛如雨點般落下。
將二人半空身形又逼回來。
「還真是四面楚歌啊」葉弘一抹嘴巴,剛才一道箭矢已經劃破了他嘴角。
蔡旭急忙護在葉弘身前說,「城主,我掩護你撤走,只要出去這里,影子衛會接應你的」。
葉弘搖頭,「恐怕他們也是自身難保了」。
葉弘終于意識到自己錯誤估計形勢。
眼下整個金城都變成囚困自己牢籠。
從這些人行動速度,以及人數來說,看來這一次金城守備至少動用數萬晉兵來圍剿自己。
這手筆,堪稱絕筆。
就連他們在對抗流民起義時,也不曾出動這樣陣勢。
逐漸地,路上除了官兵就沒有什麼活人了。
而葉弘和蔡旭則是被數之不盡晉兵圍堵在一條巷子內。
此時葉弘幾乎不敢抬起頭去看,因為那紅白條紋軍服布滿整個屋頂,甚至連圍牆上也是。
這一刻,葉弘終于感受到什麼叫做身陷死地了。
他無力垂下手臂,也阻止蔡旭再做無謂抵抗行為。
他跨前一步,凝望著對面那個悠閑自得跨馬將軍羅公子。
「放他走,我跟你們走」
「不,城主,你走,我替你擋住他們」蔡旭翻身攔阻在他面前。
葉弘沖他搖頭說,「蔡旭你走不了的,他們目標是我,不是你,只有這樣你才可以離開」
說話間,葉弘貼近他耳畔小聲道,「蔡旭,只有你出去才可以找到秦廣,不然安邑縣不會有人知道金城內發生變故難道你想要整個安邑縣都在一念之間覆滅嗎」
終于蔡旭還是被葉弘說動了,他表情極度猙獰了幾下,最後無力點了點頭。
「我知道羅公子你是奉命行事,並且還要捉活口,你若想要達成目的,就听我的話,放他走」
葉弘篤定羅聰是被人控制的,而且那個人指明要自己活口。
因為剛才明明他們有直接屠殺自己機會,他們卻選擇圍堵。
「好,你可以走」羅聰也極其爽快答應了。
對于他來
說,本來就沒有殺蔡旭這樣武夫興趣,他的目標只有葉弘。
「走吧」葉弘推了蔡旭一把,接著那些晉兵也都分開一條通道。
蔡旭沖著葉弘深深一禮,「城主保重」。
說著他便躍上屋頂,直接踩著幾個晉兵腦袋飛出去了。
葉弘一直目送他徹底消失,這才轉身盯著羅聰道,「羅聰,你可知羅尚真實死因」。
就在前幾日,葉弘自祆教內得知一些有關于羅尚被殺真相。
「其實羅尚不是死在義兵起義之手,而是死在祆教殺手手里」
還未等葉弘說完,羅聰就憤怒咆哮起來,「葉弘你休要耍口舌之利,我知道是起義軍做的,還有是你們引來起義軍」
此時羅聰早就被衛二公子洗腦,怎麼會听近葉弘的話。
「羅聰,你知道祆教為何要殺羅尚嗎?他們是在為衛二公子做事情」
葉弘根本不管他听不听,卻依舊自說自話。
「胡說,明明就是你們引來起義兵,你們才是害死我爹罪魁禍首,我要殺了你」羅聰徹底失去理智,帶著一支騎兵便朝著葉弘沖殺過來。
看到這一幕葉弘,心中竊喜。
這就是他真實目的,之前自己沖不過去擒獲羅聰,這一刻他可以輕而易舉讓他主動送上門來。
一腳踢碎了一個晉兵手里弓弩,又一腳踩著一個晉兵肩周,翻身躍起,雙***錯,凌空踢踹,整個動作一起合成。
當羅聰從震驚中恍惚過神來,他身旁兩個晉兵護衛早已不見。一支長戟已經搭在他肩頸之間。
來回摩擦著他頸項肌膚說,「羅聰不想死,立刻讓他們撤走」。
葉弘身軀一晃,便自他肩膀後面閃到前面。
手里長戟也調轉一百八十度,直接抵在他咽喉喉結處。
羅聰也不知是驚愕,還是害怕,用力吞咽一下口水。
嘴角也不自然抽動數次。
最終才極度不甘心吼了一嗓子,「你們別過來」。
喝令之下,那正在一步步逼到屋檐下,以及街巷兩端晉兵都紛紛駐足。
葉弘手里長戟順勢卡在羅聰脖梗之間,將其死死勒住,亦步亦趨說,「別亂動,我的長槍可不長眼楮」
長戟左右橫掃,晉兵紛紛逼退,看似危機重重之下,似乎又多了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