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
哪怕已經性命垂危，郭凰捂著自己流血的傷口，因為情緒的波動，從口腔內又再次噴出一大口鮮血，可是他的一雙眼楮還是固執的看著石書意。
「你這張臉上的表情倒是很好看。」石書意溫和的笑了笑。
但是這溫和底下卻隱藏著瘋狂。
「就是因為你這張臉才會吸引師兄！」
「只要你死了，就再也沒有人會跟我搶師兄的注意力了。」
她語調中透露著癲狂。
郭凰甚至覺得非常離譜，他都顧不上生氣了。
「……你到底在胡說什麼？」他一張臉上糅雜了不解，迷惑，憤怒，絕望……種種復雜的表情。
最多的還是不可置信。
不管是眼前的這一幕，還是石書意說的話，對他的沖擊力度太大了。
他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被敵人拉入了幻境？
否則怎麼可能會出現這樣天方夜譚的一幕呢？
但是不論是生命流逝的感覺，還是傷口的疼痛，都在告訴他同一件事情，那就是這里的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完全沒有半點作假的可能。
他的情緒激昂之下，忍不住又從嘴里噴出來了一口鮮血。
石書意就站在他的面前。
這口血剛好噴到她的臉上，可是她卻連躲都沒有，任由這口鮮血灑上了她的臉。
然後，她表情迅速轉化，從喉嚨里發出來了一聲尖叫。
「啊——」
這一聲尖叫，直接把冰屋深處的兩個人給吸引了過來。
等到他們走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了石書意和郭凰對峙的這一幕。
其中一個年輕一點的弟子完全沒搞懂這是在干什麼。
他和另外一個弟子，試探著走上來，嘴里還在詢問︰「郭凰師兄，石師姐……你們兩個這是怎麼了？我們遭遇敵襲了嗎？大師兄呢？」
郭凰沒有注意他們兩個，他的眼楮一直在緊緊的盯著石書意，敏銳的從她的眼楮里看到了一絲得逞。
他的瞳孔一縮，立刻轉頭朝著這兩個走過來的弟子大喊︰「跑！！」「……什麼？」
但是這兩個例子還沒有反應過來。
石書意嘴角的笑容完全不再掩飾，臉上的慌亂立刻消失，從腰間抽出她那一條火紅色的鞭子，直接將兩個弟子捆了起來。
然後，收緊！
「啊！」
「石師姐！你干什麼？我們不是敵人。」
「石師姐，郭凰師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呀？」
郭凰費力的捂著自己的傷口，從儲物袋里打算掏出來一粒回血丹吞咽下，然而丹藥還沒有到手，就被石書意回身一鞭子抽落了儲物袋。
「晴火鞭。」郭凰喃喃自語，眼楮里閃過了一抹痛苦。
如沒有這一幕的話，他本來可以欺騙自己，石書意是被別人操控了。
可是現在看到石書意拿出來的雙鞭，再也沒有辦法那麼欺騙自己了。
那是石書意的祖父送給她的得意之作，除了石書意，沒有任何人能夠使用。
哪怕是靈魂進行奪舍都沒有辦法使用。
這兩條鞭子只認準她一個人。
「礙眼的人就不需要存在了。」石書意嘴角露出一抹猙獰的笑容，然後直接回身甩過另一條鞭子，將那兩個甚至在這種情況下，都沒有對她出手的弟子的頭顱，直接卷飛。
鮮血濺射上了冰屋的牆壁。
紅的和白的交相呼應。
有一種詭異的美感。
郭凰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就看到那兩個弟子的尸體軟軟的倒在了他的面前。
他的眼前一黑，憤怒涌上心頭。
但是還沒等他做出什麼舉動，郭凰就真的感覺自己眼前一黑。
被捅了心髒于他而言，並不算是致命傷，他的身體恢復能力很強。
只要給他一點時間，哪怕不吞服丹藥也能夠勉強保持一點能夠行動的體力。
可是現在郭凰卻覺得自己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
石書意笑意盈盈的聲音從天邊傳過來一樣︰「你以為我會給你機會讓你恢復嗎？別做夢了。」
「我捅入你心髒的那把匕首上面沾染了夢魘的鮮血，你們郭家不是最怕這種東西嗎？」
「郭凰，我勸你還是別白費心思了，不要想著會有人來救你，大師兄早就已經被我支開了。」
郭凰費力的喘息著，抬起頭顱，眼前幾乎都已經看不太清楚了，但還是能夠勉強看清，一個半蹲在自己面前的女人的身影。
他費勁的掙扎開口︰「石書意……你這樣做就不怕大師兄怪罪你嗎？」
「當然不。」
「沒有人會知道是我殺了你的。」
石書意笑了笑，緊接著要說些什麼，卻听到躺在地面上的郭凰開口說了一句︰「那你我二人之間的情分呢？」
雖然長此以往，他們一直都有些針鋒相對，但他們兩個其實早在童年時期就一起長大，雖然互相看不順眼，但郭凰相信，石書意絕對不是會動手殺人的女孩子。
她只是有些囂張跋扈，有些矯揉做作，有些大小姐脾氣而已。
他怎麼也不相信……
石書意眼楮里飛快的閃過了一抹痛苦和掙扎，但也僅僅只有一瞬間。
被匕首上的毒素感染，導致視力都在逐漸失去的郭凰，完全沒能看到。
緊隨其後石書意就恢復了正常，她語氣涼薄︰「情義？你我二人之間有那種東西嗎？不要再拖延時間了，郭凰，乖乖下地獄去吧。」
說完，她直接絞殺了郭凰。
鞭子在郭凰脖子上纏繞了兩三圈，一個用力，又一個頭顱像皮球一樣，咕嚕嚕的滾到了她的腳下。
石書意蹲在那里沒有動，在這一刻她的情緒產生了劇烈的起伏，但是瞳孔中很快又閃過了一抹燦爛的紫色光芒，把所有的情緒都壓了下去，平淡的看了一眼地面上的尸體，扭身就走。
思路客
……
郭家老宅。
郭家老祖郭蚩岐忽然感覺到了一陣心神動搖，在入定閉關中睜開了眼楮。
「為何老夫的心神會感覺到不安？」郭蚩岐皺起眉頭。
他掐指一算。
隨後臉色大變不可置信的又重新算了一遍。
「不！老夫的孫兒！」
郭家大宅的上方，頓時響起一聲悲痛到極致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