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娘知道蘇凡有這樣的茶餅，絕對沒有辦法喝的習慣冰封之城的茶水。
冰封之城，又窮又落後。
她還是不要自打臉皮了……
她無奈嘆了一口氣接下了茶餅。
「哎！那老婆子我就厚著臉皮，嘗嘗阿凡你帶來的茶餅。」
她拿著茶餅出去泡茶，但是那個小少年卻沒有直接離開，而是站在了蘇凡的面前，語氣有些猶豫。
「凡哥……？」
這是剛才王大娘給他的稱呼。
蘇凡沒有介意，笑了笑，「就這麼叫我吧。」
對于少年他總是會多一些寬容。
就好像是看到了曾經的謝寧一樣。
王大娘又走了，回來看到他們兩個相對而視，不由得會心一笑，然後拿起來蘇凡剛才喝水的杯子，又重新走了出去。
「那你們兩個現在這里坐著，大娘我去給你們兩個做飯。」
「對了，狗娃，把你妹妹小花一塊兒叫來啊。」
說完以後，王大娘就急匆匆的離開了，完全沒在意小少年，因為又一次被喊了小名，而有些惱羞成怒的通紅臉色。
她一直拉扯著小少年。
把他看的跟自己的孩子一樣。
又怎麼可能會在乎對方？因為被稱呼了小名，就惱羞成怒的小表情呢，反而會覺得有些可愛。
蘇凡看的也很可愛。
他不由得順著詢問。
「你的名字是叫狗娃嗎？」
被王大娘這麼稱呼，小少年僅僅只是覺得有些惱羞成怒，但是被蘇凡這麼一說，他就不由自主的開始變得緊張起來了。
「不不是……我……我叫……」
「什麼？」蘇凡的態度一直都很心平氣和，坐在這農家小院子里，也不顯得他像是落到了雞窩里的鳳凰，反而因為他的存在給小院子里更增添了一抹光環。
不過他心平氣和的態度倒是讓小少年成功的鎮定了下來。
他吸了一口氣，努力的讓自己保持平靜的語氣，但是話語中還是有些顫顫巍巍的。
「我……其實我有一個名字，比狗娃要正經一些，但是我不是很喜歡這個名字。」
蘇凡耐心的聆听著。
他敏銳的觀察到小少年臉上的表情有些悲哀。
隨後听到小少年的話，就明白了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表情。
「他們都說，我母親在離開之前給我取名字叫齊念衡，可是我父親的名字里面沒有衡……凡哥，你是從外面來的是嗎？」小少年的表情中帶著特別的難過。
提到外面兩個字的時候，他的表情有著憎惡，也有著向往，還有許多的復雜和不理解。
蘇凡停頓了一下，並沒有先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是進行了一個反問。
「你也知道外面？」
听了蘇凡的反問，小少年也沒有糾結為何蘇凡不回答，反而是點了點頭。
「我當然知道，我們所有人都知道，凡哥你是從外面來的，一定見多識廣吧，你能不能……我知道這很麻煩，但是你能不能給我取一個新的名字？」這是他忽然而然的想法。
月兌口而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小少年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唐突冒昧。
但是將這些話完全的說出口之後，他的心里忽然又覺得似乎就應該是這樣子的。
他不喜歡自己的名字，也不想要叫狗娃。
他總是覺得自己應該有一個更好听的名字。
一個屬于自己的名字。
或許並不用多好听。
也不用多麼有意義深廣。
或許他可以叫齊一。
或者是齊二，齊三……
什麼都行。
但是絕對是屬于自己的一個名字，而不是一個叫一聲連狗都會汪汪兩聲的狗娃，這種名字也不是被自己的母親用來思念，並不是自己父親的另一個男人的名字。
一個屬于他的名字。
小少年曾經想過自己給自己起一個名字，到後來還是放棄了，因為他知道名字是長輩贈送給晚輩的一種祝福。他一直都很想要一個祝福，但是一直都沒能說得出口。
已經麻煩了大家很多了，就不要再麻煩大家那麼多了。
他一直都這麼想。
可是面對蘇凡，不知為何，忽然而然的他就很想邀請求蘇凡。「我不想叫這個名字。」他的語氣很認真。
順便還帶上了自己的妹妹。
「還有我的妹妹……我的妹妹沒有名字……如果如果這太麻煩的話，凡哥就不用了。」
不過說完以後他又覺得這種事情還是太過于唐突。
又再次改口。
但是蘇凡卻並不覺得這件事情很麻煩，只不過隨口起一個名字而已，雖然他起名的手段並不是很高明。
他答應了下來。
「讓我想想。」
而且很快就想了出來。
「不如，你就叫齊景澄，你妹妹，叫齊韞玉，如何？」
小少年听到這兩個名字的時候，眼楮有一瞬間的發蒙。
然後很不好意思的詢問。
「是哪兩個字？」
他內心糾結又羞愧的抓著自己的衣角，幾乎都快把自己的衣服給掐爛了。
……面前的這個大哥哥會不會覺得自己很沒有文化？會不會覺得自己很落後？
可是他真的沒有上過學，也不怎麼認字。
認識的所有字全部都是大叔教給他的。
可是大叔很忙……
蘇凡卻並沒有小少年想象中的反應，反而是非常耐心的隨手拿了一根小木棍，然後蘸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大娘給他重新端上來的水，將水倒在了手心中一點在桌子上寫下了幾個字。
「齊景澄，齊韞玉，這是你們的名字。」
他認認真真的。
少年看著蘇凡險些看呆了。
「景澄，風景清明，又指目光長遠，心胸寬闊，景澄則巖岫開鏡，風生則芳林流芬，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蘇凡詢問。
少年搖了搖頭。
「意思是，沒有影子的遮擋，則山川露出原本的秀麗風景，清風生，則林間流淌迷人的芬芳。」
「韞玉，指的是藏玉，君商時度世，引己倍權，守靜微冗，韜光韞玉，以遠悔咎……又或者，石韞玉而山輝，水懷珠而川媚。」
蘇凡解釋完以後，少年的臉色變得平靜了很多，而且特別坦白，誠實的又搖了搖頭。
「我不是很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