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月光下,小小的灰影呲 ~翻過牆頭進了養雞場,速度實在是太快了,要不是王遠眼神兒好還真的看不清它。
老婆李艷和王遠,衛國叔兩口子一起躲在不遠處的小屋兒里邊兒,李艷把美目瞪到最大也只看到一道影兒:
「是不是有什麼東西躥進來了?」
「對,黃皮子來了。」
听到王遠的話,瞬間李艷,衛國叔兩口子都緊張起來。
衛國叔的媳婦兒小聲滴滴咕咕著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幾只狗子或坐或站,大狼還用爪子不安的刨著地面兒。
「就只有一只黃鼠狼?不應該啊,一只黃鼠狼能整死一百多只雞?」王遠感覺有點兒不對勁所以就按耐住了沖出去的心,打算再觀察觀察。
冷風呼呼的吹過,清冷的月光撒在養雞場中地上就像是鋪了一層霜,鍋爐燃燒後噴出來的煤煙味兒飄了下來,像起霧了一樣。
整座養雞場非常的安靜,躥進來的黃皮子躲在陰暗的角落也沒動彈,似乎在悄悄觀察情況。
時間一點點過去實在是太熬人了,李艷忍不住的小聲道:「小遠要不咱們放狗吧,大狼他們肯定能逮住它。」
「沉住氣不要急,我總感覺不應該只有一只黃皮子,它那麼一大點兒能吸死那麼多雞?」
突然。
王遠話音兒剛落就看到一道黑影從陰影里竄出來,黑影沒去養著上千只雞的暖房子,而是直接翻過牆頭子逃走了。
一瞬間王遠幾人都懵了。
「咋回事兒啊?他怎麼跑了?」
「不知道啊,有點兒怪。」
「大仙兒就是大仙兒啊,他肯定是知道咱們在堵他。」衛國叔媳婦兒松了一口氣,她是相信黃大仙兒有法力的,雖然黃大仙整死了一百來只雞但還是覺得不應該殺黃大仙。
「難道是聞著味兒了?知道咱們在堵它?」
就在幾人在藏身的小屋子里議論的時候,牆頭上又有情況出現了。
「吱吱~」
一道細微的叫聲響起,隨之4只黃皮子接連從牆頭冒了出來,他們警惕又四處觀察了一下,最後曾曾曾~快速朝著暖房跑去。
「狗子們,沖沖沖!」
王遠直接打開門放狗,幾只狗子直接沖了出去快的就像是一道殘影一樣。
「嗚嗚~」
「吱吱~」
已經沖到半路上的四只黃皮子冷不丁的被嚇了一跳,魂兒都要沒了,兩只成年黃皮子最是冷靜直接朝著最近的牆根兒跑。
而兩只小一些的黃皮子慢了一拍,再追著成年黃皮子逃跑的時候就落後了許多,直接被狗子們撲在地上,「吱吱~」亂叫著被狗子咬在了嘴里,點點鮮血掉落在地面上。
幾只狗子中,大狼跑的最快目標也最明確,他跑過兩只小黃皮子旁邊時連停都沒停,直接沖向了兩只成年黃皮子。
「吱吱吱~」
兩個孩子被抓,成年的母黃皮子連忙回頭看,焦急,憤怒,就在她猶豫著要不要和狗子們拼命的時候,跑的最快的成年公黃皮子已經爬上了牆。
「吱吱吱吱~」
成年母黃皮子猶豫了不到半秒,最後扭頭繼續逃跑,可惜對于速度提上來的大狼來說,半秒鐘足夠他快速拉進和黃皮子的距離了。
「汪嗚~」
母黃皮子還想反抗一下,可惜笨雞見了她會嚇的不要不要的,但是連黑瞎子都敢搏一搏的獵狗可不怕她。
一撲一咬,剛剛還生龍活虎的黃皮子瞬間就剩半條命了。
「吱吱吱~」
牆頭上的黃皮子上竄下跳瘋狂大叫著,眼楮綠油油的,在明亮的月光下著實有些詭異。
他都快氣瘋了,一家四口來吃自助餐,結果不僅自助餐沒有吃到老婆和孩子還要嘎了。
嗖~
一粒堅硬的小石子兒射向公黃皮子,公黃皮子嚇的亡魂大冒,身子一扭翻過牆頭逃走了。
小石頭飛過了牆頭,射出去很遠之後才掉到了外邊兒的農田里邊兒,距離太遠已經听不到動靜了。
「算他逃得快,要不然今天非得把他一家四口全逮住。」
王遠收起彈弓子,和李艷,衛國叔兩口子一起去看逮住的黃皮子。
「嗚嗚~」
幾只狗子跑到王遠跟前兒,就像是打了勝仗一樣滿臉邀功的把黃皮子往王遠身上杵。
「這幾只黃皮子咋整?好像還沒死呢,要殺死他們嗎?」李艷蹙著秀眉看了王遠一眼,類似的這種事兒都是王遠拿主意的。
衛國叔笑道:「小遠,把他們都弄死吧留著就是禍害,再說黃大仙兒的皮還是挺值錢的,把皮子賣了也算是找補點兒損失。」
衛國叔媳婦不樂意了,她一把把衛國叔扒拉到旁邊兒去:「你死一邊兒去……那個,小遠啊你可要听嬸子一句話,這黃大仙兒可真的不能殺啊。
俺娘家屯子就有一個老爺們兒不信邪,不讓他殺黃大仙他非要殺,結果咋樣啊,喝了酒掉進河里淹死了,剩下孤兒寡母的天天被別人欺負過的老慘了。」
衛國叔不信這些東西:「他那是喝醉了掉河里了,和黃大仙兒有啥關系啊。」
「咋能沒關系呢,在他落水的岸邊兒人們發現了黃大仙的黃毛兒!都哄揚是黃大仙兒把他推下去的。」
「淨瞎扯澹,黃大仙那麼小……」
「黃大仙有法力會變大啊……」
衛國叔兩口子的吵吵聲讓李艷也蹙起了眉頭,連忙抓著王遠的胳膊說著:「小遠啊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真要是出了事兒就晚了啊。」
嫁給王遠之後李艷真的是超級超級幸福,不論是白天還是黑夜,她早已經習慣了有王遠存在的日子,雖然王遠偶爾會出遠門兒但是心里明白他會回來的。
要是王遠真的有個三長兩短,李艷都不知道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也許會拿根繩兒往房梁上一拴,往脖子上一套追隨王遠的腳步一起走吧。
「可是……三只小東西現在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兒,即使放了他們,但是仇已經結下了啊。」
「那不得,沒死就沒大仇。」
看著老婆李艷滿眼擔憂的樣子,王遠最後還是心軟吧,找了一個生銹的鴿子籠,把三只黃皮子關里邊兒。
為了防止他們餓死了,李艷還拎來了一只雞給他們吃。
「哎~真的是造孽啊,這種瘟神來咱家嘎哈啊……小遠,這三只黃大仙咋處理?」
「我也沒想好呢,就把他們先留在養雞場的配房里邊吧,也不需要那只逃跑的黃皮子還會不會回來。」
冷風刺骨,王遠裹緊衣裳抬頭看看天空,滿天星辰鋪滿天空,微微閃爍著就像是在眨眼楮。
一股空靈清明感瞬間襲上心頭。
「衛國叔,今天晚上就辛苦你們兩口子了,多留意著這仨小東西。」
「沒事兒沒事兒,這都是俺們該做的,畢竟你還給俺們兩口子開工錢呢哈哈。」衛國叔他們兩口子會睡在養雞場的配房中。
天色不早了,哈欠連連的王遠把關著黃皮子的籠子留給衛國叔,便和李艷帶著大狼一條狗子往家里走去。
二狼和三狼兩條狗子搖尾巴晃 的也想跟著回家,結果被王遠轟回養雞場了。
「好好在養雞場待著,要是逃跑的黃皮子敢回來就逮住它,听到沒有?」
「哼哼唧唧~」
「哼唧個屁啊,都是大傻狗。」
王遠打開手電筒,圓錐狀的光亮瞬間照亮一小片區域,喊衛國叔把養雞場的大門插上,王遠兩口子便結伴往家里走去。
深夜的風是真的涼,路邊兒的野草叢中還有著殘雪,風吹過野草叢發出一陣陣的沙沙聲就像是有人在跟著他們一樣。
「嘶~好冷啊。」
「來,我的棉襖給你穿上。」
「別別別~月兌了棉襖你也冷啊,就這麼兩步路就到家了到家就暖和了。」
「跑起來跑起來,跑起來就不冷了。」
兩人 的往家跑,手電筒的光芒搖搖晃晃,跑動的腳步聲還引得屯子里邊兒的狗子汪汪叫。
跑到家門兒,回身把屋門插上瞬間寒氣就被徹底的擋在了外邊。
「都這麼大的人了,天天做事兒還和個孩子似的呢……」李艷嬌媚的白了王遠一眼,拿了根棍子整了整灶堂里邊兒的火。
「當孩子多好啊,孩子可以喝nai。」
「呸~那麼大人了還不知羞……暖壺里邊兒還有熱水呢,你要洗腳不?」
洗完腳之後熄燈上炕睡覺,剛熄滅的電燈燈絲還是紅的,要好一會兒紅光才會慢慢的褪去。
就在王遠即將要睡著的時候,李艷突然道:「小遠,死掉的那些雞要咋整啊?咱一家吃也吃不完啊,要不送人?」
「要是咱家條件差,那吃也就吃了,現在條件好了所以黃鼠狼咬過的雞就不要吃了,被嚇死的雞倒是可以吃。」
「那被咬過的雞要咋整?送人?」
「算了吧,咱自己家不吃卻送給親戚吃,這不明擺著看不起人嘛,都扔了吧。」
其實吃了黃鼠狼咬過的雞,不一定就會出問題,但確實會有出問題的風險。
翌日一早。
王遠渾身犯懶不想起,李艷叫了他兩回便起來做早飯,任由他睡覺了。
不一會兒,迷迷湖湖的王遠感覺有人揪自己的頭發,睜眼一看發現小丫頭正站在旁邊。
「二哥你醒啦,你有白頭發了噯。」小丫頭女乃里女乃氣的,捏著一根白頭發給王遠看。
「喵~」
大白貓剛剛在堂屋看李艷做飯呢,現在也跳上炕,低頭懟著大腦袋就往王遠的被窩里邊兒鑽。
「真是大傻貓啊,爪子上都是土就往炕上跳……」
王遠撐開被子讓大白貓鑽進去,抱著肥肥碩碩,毛毛茸茸的後者感覺還挺舒服的。
「呼嚕呼嚕呼嚕~」
大白貓盤臥在王遠的胸膛上,很快美美的打起了呼嚕,她昨天晚上去屯子里邊兒瞎 達去了現在正困呢。
「小丫頭,咱娘又沒做飯啊?」
「嗯吶,咱娘不想起。」小丫頭微微低著頭玩王遠的頭發。
王遠差點笑出聲,真的是可憐的娃啊,小丫頭要上學所以起的很早,這是被轟到這院兒來吃飯來了。
刺啦刺啦~
堂屋傳來炖雞肉的香味兒,小丫頭翕動幾下白女敕的小鼻子,然後饒過王遠的頭發跑去了堂屋,王遠趁著這個功夫起來穿好衣服。
疊好被子之後往茅樓跑一趟,再跑回里屋的時候發現大白貓正勾著爪子臥在炕沿上。
看到王遠之後大白貓立馬站起來湊到他身邊,邊打呼嚕邊用毛茸茸的大腦袋蹭他的手背。
「喵~」
「咋滴你腦袋癢癢啊?我給你撓撓吧,你天天好吃懶做的我還要給你撓癢癢……」王遠給大白貓撓撓小白,扯著嗓子沖著堂屋喊了一句:
「燕子,飯做好了沒?」
「做好了,洗手吃飯吧。」
堂屋內除了刺啦刺啦的聲音,還有鏟子把大勺里邊兒的菜扒拉到盔子里的曾曾聲。
放上炕桌三人開始吃飯,干豆角炖雞肉非常好吃,小丫頭最後直接吃撐了。
「二哥,嫂子俺去上學去了啊,要遲到了。」小丫頭抓起簡陋的斜挎包,下了炕提上靴子就趕緊往外跑,嚇的大狼趕緊給她讓開路——畢竟他可惹不起這個小姑女乃女乃。
「剛吃了飯別跑太快,小心肚子疼。」李艷就像是一個老母親一樣,連忙沖著窗戶外邊大喊。
小丫頭已經跑進了院子里。
「知道知道。」
小丫頭打開柵欄門去上學了,瞬間里屋安靜了許多。
王遠夾著一塊雞肉吃著,把雞骨頭吐出來喂給大白貓。
「小丫頭也挺可愛的,要是生這麼一個女兒也挺好。」李艷突然說著。
「她?還是算了吧,瘋瘋癲癲的整個一瘋丫頭,現在她一個人薅我頭發,再生一個那豈不是兩個人一起薅我頭發?非得兒把我薅成禿老亮。」
「哈哈哈~」
李艷瞬間笑的前仰後合:「你這人太討厭了,吃飯呢別逗我笑啊……趕緊吃吧,待會兒去養雞場看看。」
吃完飯兩人就來到了養雞場,衛國叔兩口子也正在吃飯,透過玻璃看到他們,直接端著飯碗迎了出來。
「衛國叔吃飯呢?這邊兒的窗戶上沒釘塑料布,夜里冷不?」
「不冷不冷,炕燒的熱我還渾身冒汗呢。」
衛國叔把兩人迎進屋,客氣的要給兩人也盛一碗飯,不過王遠連連擺手表示吃飽了。
「對了小遠,昨天後半夜那只逃跑的黃大仙兒又回來了。」
「啥?」王遠的剛挨著凳子,瞬間又驚的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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