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抽絲剝繭二

作者︰冰融相濺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俞鏢頭自稱是韓夫人二叔,而這位假的韓夫人只是稱呼他為叔叔,我估計你們並不是十分清楚韓夫人的家世,這也是你們之後頻頻露出破綻的最主要原因。」

「稱叔叔不是很正常嗎?我們果真有這麼多破綻給你看出來了?我怎麼沒覺得?不過說起來這個韓夫人還真是剛烈,見白護衛殺掉老管家後就怎麼也不開口了,又怕我們用她女兒要脅,居然騙過我們,尋機用金釵先殺了自己女兒,再自行了斷。

所以我們沒怎麼打听到俞夫人的身平信息,當然也不可能向她們的鄰里去了解,韓沖,我雖然做惡多端,但也不算是小人,否則這些兄弟也不可能死心踏地跟著我,把這些說給你听,算是先付回答我問題的一些報酬吧。」

「我是不是還要謝謝你?她們的尸身呢?」韓沖強忍悲意,咬牙說道。

「那倒真不用。她們的尸身在哪里先不急說,」雙尾蠍咯咯笑道︰「小兄弟,你繼續。」

賀齊舟看了一眼韓沖後繼續說道︰

「後來便是俞鏢頭師徒半夜趕到客棧,因為我事先通報的緣故,不幸落入你們早就安排好了的陷阱里,從他遇刺身亡開始,一個個疑問便層出不窮了。

我在樓下明顯能感到八脈高手間的內力比拼,上樓後發現俞鏢頭居然被一劍貫心而過,即便是偷襲,在兩個功力接近的人之間也幾乎做不到,身為高手的俞景山就算替人擋劍,也不該將要害正對著對方劍尖呀?但如果硬要說是情急之下為舍命為佷女擋劍,加上運氣稍差,勉強倒也能說通。

從俞鏢頭進客棧小樓到遇刺不過幾十步路的時間,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陳健居然能先殺了天台上值守的士兵,又殺了北牆上的士兵,然後刺客從四五十丈外飛奔入院,再在你們母女去外間相迎時悄悄入屋行刺,這期間的疑問可就多了。

首先,陳健是如何得到行動指令的?俞鏢頭的前來顯然是個意外,他已在客棧內住了三天,不可能事先知道;

其次,既便那刺客輕功驚人,但開窗多多少少還是會發出點聲響,如果要鑽進一個人來,窗外的大風也必定會跟著吹進來,別說八脈的俞鏢頭,我想就算是四脈和三脈的你們‘母女’倆也不會察覺不到吧?」

「當時師父會不會以為里屋還有一個丫環正在開窗?」郭修宜問道。

齊舟道︰

「我一開始也是這麼想的,當然也有可能是窗本來就開著,或者是刺客早就已經在屋里了,但無論哪種可能都有解釋不通的地方,窗如果是開著的,我們就不可能听到刺客破窗而出的聲音,況且這對‘母女’也沒有說過窗是開著的;

如果刺客早就已經在屋里了,他是如何進入這客棧,又是如何在這麼小的房間,不讓‘母女’兩人發現的呢?所以我只有假設刺客開窗時很小心,在外間的‘母女’沒有發現,而俞鏢頭誤會里屋還有人。」

賀齊舟看了眼假冒的‘韓夫人’繼續道︰

「第三,陳夫人的劍傷也很有意思,正好刺在肝腸的空隙處,而且進入體內也就一寸多點,只要稍稍偏一點或深一點就可能造成嚴重的傷害,他和俞鏢頭同樣是被那把狹劍所刺,運氣卻是天壤之別,真有如此巧合之事嗎?

第四,陳氏兄弟明明還可以作出抵賴,比如咬定不是他們自己擦的窗台,那我們還能拿出什麼證據來證明人就是他殺的嗎?我想了一下,一個都沒有。但他們為何這麼輕易就招供了呢?

而且,當我提出要查看窗台時,我發現他們和余群余力父子的神情都有點不自然,當我們說他們的窗台上沒有腳印時,他們不是吃驚,反而是那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好像料定有人會替他們擦拭腳印一樣。

那是不是客棧內真有人替他們擦了窗台呢?雖然當時誰也沒想到這樣做反而適得其反,但如果真是別人替他們擦去腳印,究竟是誰有時機、有能力這麼做呢?

第五,為何陳健說開窗正好看到白護衛已翻過圍牆去追趕遠方的黑影,而余力則說他開窗時看到白護衛正在翻圍牆,如此說來,應該是余力率先開的窗,但他卻沒有看到白護衛追趕的黑影,真的如余力假設是黑影往東北方逃竄而沒看見嗎?

那白護衛為何沒有說自己是往東北方向追趕?顯然更可能是陳健在說謊,他又為何要說這個謊呢?

第六,沈鎮撫見到被擦拭過的窗台時,判定陳氏兄弟是為了掩蓋曾經上過天台的痕跡,包括我當時都認為說得很有道理,但他手下的方霆為何會莫名其妙地質疑了一句?好像是認可陳健的‘狡辨’,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他當時為何沒有為自己的觀點辯解?」

雙尾蠍眨了眨眼道︰「繼續。」

賀齊舟清了清嗓子又道︰「可能是先入為主的緣故,也可能是壓根不想懷疑你們,在天台上,我就是想破腦袋也沒將這些疑問想明白,只能騙自己那些疑問都是一個接一個的巧合。直到方霆的死,讓我實在無法再騙自己一天之中居然會有這麼多巧合!」

「方霆的死又有哪些破綻讓你瞧了出來?」雙尾蠍問道。

「難道方霆不是陳健所殺?」沈彥最想知道是不是方霆放了陳氏兄弟,現在想想,很可能並不是陳健。

「方霆最後一次到你這里來有沒有敲門或者通報?」賀齊舟問沈彥。

「先前一次進來是邊報姓名邊敲門才進來的,最後一次只是敲了敲門就直接推門進來了。可能是怕夜深打擾別人吧。」沈彥道。

「不報姓名,因為他已經是一個死人了!」賀齊舟道

「不可能,我親眼看見陳健被他一掌擊斃了!」沈彥道。

「你看清是誰的掌了嗎?」賀齊舟問。

「這個?但我沖出來正看到方霆倒了下去,單掌正對倒飛出去的陳健,應該就是他發的掌!」

「我估計他臨死前的確是想發掌,不過這一掌要打的卻不是陳健。我仔細觀察過陳健和方霆的尸體,你也見這竹葉刀了,這刀柄只能用兩指或三指捏握,而陳健死時右手五指張開,他是瞬間而死,最後一個動作應是全力而為,所以,不太可能這麼快就變了掌形。

另外,從他的傷口來看,像是一點護體的內力都沒用上,要知道客棧里還有這麼多人,四周還有守衛,如果是你想逃走,會不會等更好的時機?他和陳康被放走只是為了滅口而已。」

「那方霆呢?」沈彥問道。

「方霆的右臂都沒伸直,你說掌力能發揮幾成?另外他身上最大的破綻是腦門的傷口!你們有沒有發現,方霆頭上出的血很少,而且是順著臉流下來的,還有點粘稠……」

「我也想過這個問題,竹葉刀極薄,出的血不多也很正常。」沈彥道。

「凶手可能也是這麼想的,但如果是插進去馬上撥出,多少會有點血液噴出,而不撥出來甚至都不太會出血,我想她們殺死方霆後等的時間太長了,應該是在等陳康他們沖開穴道吧。如果能再晚一盞茶時間殺方霆,就更難讓人發現了。」齊舟道。

「陳康兩人真是方霆放的?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沈彥問道。

「還記得我之前說過什麼嗎?方霆在你斷定陳氏兄弟就是殺害天台士兵的凶手時,忽然為他們的辯解,我想他的意思是說,並不是有人要嫁禍于陳氏兄弟,而是的確有人替他們擦去了窗台腳印。」賀齊舟道。

「那他為何不再說下去了?」沈彥道。

「我記得這位韓夫人一听方霆的語氣,立即從房中出來,當時應該是這麼說的︰‘一路上很多人為我而死,我叔叔也為了救我而亡,您一定要找到真凶!只要誰能幫到我們,我們母女付出什麼代價都在所不惜!我相信那想要害我之人,即便逃得過一時,日後也必會被誅!’

听見沒有?‘只要誰能幫到我們,我們母女付出什麼代價都在所不惜!’沈大人,您可能誤會了,她這句話不是說給您听的,是對著已經發現她們密秘的方霆說的。

方霆也很聰明,馬上領會了她的意思,所以在這之後就和她們商定了條件,我想,遞把竹葉刀給陳氏兄弟應該也是條件之一吧。

還有,仔細听最後一句話︰‘我相信那想要害我之人,即便逃得過一時,日後也必會被誅!’

這是對陳氏兄弟而言的,他們是知道這對母女是假冒的,可能也知道其中一個是老大,如果再不認賬,那就會有人懷疑是中間房間有人替他們擦掉了腳印,真的讓她們母女暴露了  ,對陳氏兄弟而言,只有死路一條!所以,還不如先承認下來,等著老大來相救!」

「方霆究竟是怎麼發現她們密秘的呢?」沈彥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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