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到來(中)

十一娘仔細地將玉佩掛在犀牛角的腰帶上,然後直起身來打量著穿著大紅絲官服的徐令宜片刻,笑著︰「好了!」

徐令宜點了點頭︰「那我上朝去了!」

「侯爺一路小心。」十一娘幫徐令宜披上斗篷,送他到了門口。

徐令宜「嗯」了一聲,由照影服侍著出了門。

望著漸行漸遠的大紅燈籠,十一娘站了一會才回屋。

小丫鬟們正躡手躡腳地收拾飯桌,琥珀服侍著她進了內室。

「夫人要不要再睡會。」

「不了!」她這幾天在趕屏風,「我繡會花吧!中午睡個午覺就行了。」

琥珀應聲將她的花架子搬到了炕上,坐下來幫她分線,和她聊著天。

「前兩天劉元瑞家的來見過我。我看您正忙著,就沒有做聲。」

「可是為了大顯的婚事?」十一娘手並不停,淡淡地問她,「萬義宗家的不肯松口?」

「不是。」琥珀笑道,「那萬義宗家的還以為您是要處置不听話的婢女,所以一直不敢答應。後來听說是您身邊的人,到了年紀要放出去,一時喜出望外,立刻應了。求著劉元瑞家的來說親。我瞧著她那樣子,就有意給拖了拖。讓他們也急一急。」

十一娘不禁失笑︰「你啊!」

琥珀掩了嘴笑︰「劉元瑞家的一直要來給您報信,您看您什麼時候有時間見見她?」

十一娘沉吟道︰「就明天吧!冬青今年都足足二十了。如果能在年前定下來,明年開春就把事辦了。也免得她這樣窩在屋里門都不能出。」

琥珀立刻笑嘻嘻地應了。

正好冬青進來,琥珀不免望著她直笑。

冬青狐惑︰「這是怎麼了?」

八字還差一撇,又怕冬青害羞,十一娘忙道︰「沒事,沒事。」又問她,「我讓你繡的帕子你可繡好了?」一般的刺繡都是些復雜的花鳥,初學的人多畏其難,她畫了幾個很簡單的花草圖案用來誘惑慧姐兒,因為自己沒有時間,就讓冬青幫著繡了。

冬青忙拿藤筐里的帕子給十一娘看。

繡得還不錯!

十一娘笑著將帕子收了。

南永媳婦過來了。

「你給我梳個高髻吧!」她平日都是隨意挽個纂兒,「前兩天家里的事多,二嫂沒走成。今天吃了早飯就回西山,我等會要去送送她。」

南永媳婦笑著應「是」,服侍十一娘到鏡台坐下梳了頭,十一娘換了件粉色小襖,藍綠色綜裙,去了太夫人那里。

二夫人的箱籠都已經收拾好了,正和太夫人話別。

十一娘給太夫人問了安,和二夫人行了禮,三夫人來了和五夫人一前一後進來。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叮囑著二夫人,要她注意路上安全,要她有什麼事就差人來家里報一聲……直到巳時才把二夫人送出門。

這些日子二夫人一直陪著太夫人,一旦離開,不免有幾份悵然,好在徐嗣勤、徐嗣諭和徐嗣儉都不用去上學了,天天在太夫人屋里嘻鬧,十一娘又領了貞姐兒到太夫人那里做針線,屋里十分熱鬧,太夫人的心情很快好了起來。看著天空放晴,還特意讓杜媽媽請了五爺和五夫人過來打葉子牌。

五爺笑語連串,逗得大家直笑。

有小廝跑進來找他︰「……說是爺的舊識,爺在翠慶樓和柳惠芳唱《滾樓》的時候,他曾經給爺拉過胡琴。」

五爺听著臉色大變,道︰「他來干什麼?」又急著起身,「我去看看!」

五夫人看著若有所思。

太夫人卻臉色一沉︰「你給我站住!」

五爺听著腳步一滯,面容顯得有些蒼白。

「眼看著要過年了。」太夫人眉宇間帶著冷峻,「這些人來找你能有什麼好事?」然後吩咐杜媽媽,「去拿二十兩銀子。」然後對那小廝道,「你去跟那人說,五爺有客,不便出迎。這二十兩銀子就當是五爺請他酒喝的。」

小廝接了銀子,應聲而去。

五爺卻有些坐立不安的︰「娘,我還是去看看吧?」

「怎麼?」太夫人目光銳利地望著五爺,「覺得我給的少了?」

「不是,不是。」五爺忙道,「我是怕他吵起來……」

「還反了天了!」太夫人面帶慍色,「他憑什麼吵?莫不是你有什麼事瞞著我?」

「沒有,沒有。」五爺眼底閃過一絲惶恐。

「娘,」五夫人突然笑道,「五爺待人一向寬和,這樣拿錢打發了,想來是怕人覺得爺的架子大。有些不安罷了!」

五爺听了忙點頭︰「正是,正是。我一向待他們如親兄弟似的……」

太夫人一听,「拍」地一聲就拍在了炕桌上︰「待他們如親兄弟?」

在屋子里嘻鬧的孩子們見形勢不對,都紛紛靜聲屏氣地站到了一旁。

「五爺就是這樣不會說話。」五夫人笑著拉了太夫人的衣袖,「您別和他一般見識。」又喊五爺,「還不快給娘陪不是!」

五爺一個激靈反應過來,上前給太夫人陪不是。

望著滿臉沮喪的兒子,太夫人的好心情全沒了。

她放了葉子牌︰「時候不早了,你們早點回後花園吧!免得天晚了路滑。」

五夫人听著就下炕穿了鞋,和太夫人說笑了幾句,和五爺回了後花園。

路上,五夫人問五爺︰「您有什麼不能跟娘說的,和我說也是一樣。我們夫妻同心,總能想出辦法來的!」

五爺半晌沒有說話,眉頭卻皺得緊緊的。

回了屋,五爺怏怏地躺在臨窗的大炕上,很是無趣的樣子。

五夫人親自端了熱茶過去︰「爺,來喝杯茶。」

「不想喝!」五爺悶悶的。

五夫人也不勉強,陪在一旁做針線。

五爺一直翻來覆去的不安生。

到了吃飯的時候,他草草地扒了幾口就起身要去找徐令宜︰「……我總不能天天這樣呆在家里吧?」

五夫人笑著送他出了門︰「等會要不要我去找您?免得侯爺罵起人來沒完沒了的!」

五爺垂著腦袋,拉了五夫人的手︰「丹陽……」很是感激地樣子。

五夫人掩袖而笑︰「我和五爺是夫妻,我不幫著五爺,還有誰能幫著五爺。」

五爺點頭,催她︰「你快回去吧!外面冷!」

「您路上小心點!」五夫人點頭,立在門口一直望著五爺遠去。

感覺到什麼似的,五爺回頭,遠遠看見門口大紅燈籠下妻子從容的面龐,笑著揮了揮手︰「快進去!」

五夫人笑著朝他揮手,直到看不見丈夫的身影,這才回了院子。

石媽媽立刻上前攙扶著五夫人上了炕。

「怎樣?可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石媽媽低聲道,「那人就是柳惠芳,梨園世家出身。兩個叔叔,一個堂兄也都是聞名燕京的名角。不過此人品行不好,喜歡喝酒,三年前把嗓子給喝到了,從此以後再也不能登台唱戲了。」

五夫人听著眉頭緊鎖︰「那五爺怕什麼?」

「听他那話里的意思,五爺出手大方又好面子……」石媽媽緩緩地道,「想來是別人都求不到了,只好來求五爺。」

「就這麼簡單……」五夫人卻是不相信的,又不想往那腌的地方想。

石媽媽哪里不明白,索性道︰「爺可不是那樣的人。要不然,長生班何必把小海棠送給中山侯府的三少爺……何況我看柳惠芳現在的樣子,滿臉胡須,又肥又胖,哪里還看得出半點當年的風采……」

「你懂什麼!」五夫人憂心忡忡地道,「要是那柳惠芳變成這個樣子還讓爺惦記著,那可比把小海棠收下更讓人擔心!」

只要沒放在心上,五夫人對丈夫逢場作戲根本不在乎。

「那,我再去打听打听……」

五夫人點頭。

那邊徐令宜正和十一娘說著話︰「……我說有足痹之癥,今年的天氣又比往年都要冷,實在是痛得厲害,想辭去五軍都督府都督一職。」

「皇上怎麼說?」十一娘緊張地問道。

「皇上不同意。」徐令宜苦笑,「還問我是不是因為五皇子的事?「

「那您怎麼說?」

「我跟他講了家里的事。」徐令宜道,「特別說起諄哥。從小有不足之癥,早些年在外打仗,後來又忙于朝政,被娘和元娘寵得厲害。他現在每天只知道跟著姐姐玩翻繩、玩丟沙包。雖然不指望他文武全才,也不能被養成個紈褲子弟。趁著他年紀還小,我想多花些精力好好教導他,免得丟了徐家的臉!」他的語氣很是無奈,看得出來,並不完全是為了辭官所以拿諄哥說事。「皇上听著眼楮一紅。說,原想諄哥大一些了讓他進宮給五皇子陪讀的……」說到這里,他語氣頓了頓,「問起我的足痹之癥來。我說御院醫的幾位御醫都看遍了,也找了些民間的偏方,現在卻是越來越嚴重了。然後和皇上談起西北之事。說西北現在雖然平靜,但五年、十年之後,免不了再起亂戰,讓皇上趁著這機會,將那些信任的待衛、武將調過去,讓他們歷練歷練。一來是他們在皇上身邊多年,忠誠能干。二來皇上賞了這些舊人前程,那些新人看了,自然知道該怎樣做;三來可免西北後繼無人。又趁機把想讓三哥出仕的事告訴了皇上。說這樣一來,也算是體體面面把家分了……」語氣很傷感。

徐令宜,完完全全、徹徹底底地放開了手中的權力!

十一娘愕然,繼而沉默。

半晌才道︰「皇上同意了嗎?」

我回來了!

O(∩_∩)O哈哈~

看到大家關于加更的留言了。在這里跟大家解釋一下。因為十月份有幾件早就定下來的事。一是弟弟的婚禮,籌備了大半年;二是八月中旬就得到通知,十月份需要出差一個星期。時間不由我,不敢說加更的事,所以把加更安排在了八月份。如果給大家造成了什麼誤會,還請大家見諒!

說實在的,看到大家給我投了那麼的票票,真的是很感動。有朋友說,庶女攻略,還債攻略。想想,還真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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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斷更,然後盡力加更了!

今天晚上老時間會加一更,算是我表達感謝的小小心意!

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給我的支持,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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