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深夜求見公主

作者︰大明總督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不知不覺,白天過去了。

入夜,半輪殘月高懸。

整座行軍大營安靜下來,操練了一整日的將士們,已躺在各自的帳篷中鼾聲起伏,只有巡邏的將士一隊隊走過。

文學官略有焦急,在自己帳篷中苦等。

白天的那件事,他誰也沒告訴,甚至是諮議參軍事。

若情況糟糕他將略施手段加以解決,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怎麼還不來?」

轉眼,夜深了,大營中愈加安靜,附近的帳篷早已熄燈,沒有亮光傳出。

文學官無法,只得熄了油燈,以免招惹巡邏將士的注意。

又等了許久。

終于,帳篷外傳來突兀的響動,很是細微,文學官當即精神一震,起身開門將刑獄司的胥吏讓了進來。

「怎麼這麼晚?」

「出了點意外,沒有月兌開身,我們刑獄司的……」

「別廢話,趕緊告訴我,那遼國密使究竟如何了?」

「……」

低聲交談之際,兩人已經進屋,在主客位上各自落座。

「我認為,那遼國密使只怕是要不了多久就會招供了!」胥吏坐下後,直接丟出一顆重磅炸彈。

文學官深吸一口氣,心潮起伏,帳篷中沒有點燈導致光線黯淡,但他那雙瞪大的眼中卻放出兩束亮光。

胥吏沒有停頓,接著說︰

「中午我下地牢送飯,那遼國密使已不再哼曲兒,而是大吼大叫,狀若野獸,我送進去的飯菜也被他掀翻在地。」

「晚上我再去送飯時,他……他竟然……」

「竟然什麼?說啊!」文學官催促。

「……」

胥吏吞了口口水,面有一絲驚恐,緩緩道︰「他竟然蹲在地上,兩手抱著自己的一條腿,用牙齒……啃咬……」

「啃咬自己的腿?」文學官一怔,瞪大的兩眼又大了一分,他無法想象那種情況。

「不錯!」

胥吏面色上的驚恐非但沒有消失,反而更加濃郁了,緩緩道︰

「我在刑獄司已有十余年,見過諸多酷刑,但還從沒有哪一種酷刑竟如此厲害,能讓人自殘!」

「此事的確透著古怪。」

「……」

文學官狠狠皺眉,起身在帳篷中走來走去,陷入沉思。

那胥吏不再說話,只拿眼楮看著他。

安靜的夜晚,黑乎乎的帳篷,一個人走來走去,另一個人兩眼幽幽進行旁觀,這一幕著實有些詭異。

忽然,文學官駐足,回頭看著胥吏問道︰

「你確定遼國密使要不了多久就要招供了?」

「我確定!」

胥吏也起身,黑暗中一雙眼楮中閃爍著兩點幽芒,道︰「不僅如此,就連三捕頭都認為他很快就會招供!」

「三捕頭也這樣認為,那麼此事當無異議。」文學官眉心擠出一個「川」字型,又開始在屋內走來走去,凝眉沉思。

一會兒後。

他駐足,神色無比凝重的看著胥吏說道︰

「我想請你幫一個忙!」

「……」

大約一刻鐘過後,胥吏腳步匆匆鑽出帳篷。

他左右張望了一眼,見四下無人忙一溜煙跑遠,消失在黑夜之中。

他其實應該「上下」看一眼的。

因為帳篷的頂上趴著一個人。

那是刑獄司三捕頭,南宮葵!

……

與此同時。

公主寢帳。

夜已經深了,但寢帳中依舊燈火通明,蘭陵公主在處理各種雜務,直忙到此時也沒有忙完。

寢帳中的書房,雖是臨時搭建,但內部裝飾、擺件、字畫、書卷等等,無不齊備,一眼看去根本不想是臨時搭建的帳篷。

屋內足足擺了四個燈架,分布于書房的四個角落,每個燈架上有四個燭台,每個燭台上都插著一根「白蠟」。

時下照明的燈具以油燈為首,因為使用的人多。

不過蠟燭這種東西已經存在了。

白蠟,又名蟲蠟,是一種天然蠟燭,極為難得與昂貴,非大富大貴之家不可用。

蘭陵公主自然不是一般人。

她首先是公主,是當今女皇陛下最喜愛的小女兒,同時她還身居高位,權傾朝野。

白蠟雖然難得,但蘭陵公主有足夠的資格使用。

而且還十分奢靡。

一間屋子中,就點了十六根白蠟……

屋內雪亮一片。

書案之後,蘭陵公主以手支頭,正翻閱著一份文書,她的眉頭時蹙時舒,不時提筆在文書上添加幾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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貼身侍女、貼身保鏢,同時也是「親王帳內府」典軍的秋蘭,正手持一柄精致小巧的黃金剪刀,俯身在四組燈架前「剪燭」。

古時候的蠟燭都需要剪燭,因為燈芯不會自己掉,不剪掉的話會影響蠟燭的亮度。

唐代李商隱有一首《夜雨寄北》,就描述了剪燭的動作。

君問歸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漲秋池。

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

安靜的書房中,蘭陵公主和秋蘭都在忙著自己的事,只有展開書卷的細微聲音以及遠處巡邏將士們走過的腳步聲。

忽然,蘭陵公主的另一位貼身侍女、貼身保鏢,同時也是「親王親事府」的典軍冬雪,端著一個托盤快步走進書房。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夜宵準備好了。」

那托盤上穩穩的放著一只晶瑩剔透的玉碗,外加一柄同樣也是玉石打造的勺子,里面是銀耳蓮子羹。

話音一落,冬雪已將晶瑩剔透的玉碗恭敬的放在了蘭陵公主面前。

公主放下書卷,揉了揉眉心。

她沒有立即就吃,而是問道︰

「什麼時辰了?」

「回稟公主,已經亥時了。」秋蘭剪完了所有蠟燭的燈芯,放好精致的金剪刀後,恭敬的侍立在公主身側。

「已經亥時了啊。」蘭陵公主幽幽嘆道。

「時辰已經不早了,公主殿下喝了銀耳蓮子羹也該就寢了吧?」秋蘭主動走到公主椅後,兩手輕輕拿捏著公主香肩。

「不一定就能睡著,還不如多看幾封文書呢。」

「……」

一會兒後,蘭陵公主擺了擺手,身後的秋蘭停止捏肩。

公主素手一楊,輕輕將晶瑩剔透的玉碗端在手里,另一手則捏著玉石雕刻而成的勺柄,輕輕攪動著碗內的羹湯。

縴細的小指還翹了一個好看的蘭花指。

公主的指甲上點了鮮紅欲滴的蔻丹,格外瑰麗,手指輕輕晃動間,指甲表面反射出絲絲燭光,看起來美輪美奐,惹人遐思。

她並沒有著急喝,而是緩緩問道︰

「可有最新的消息?」

蘭陵公主詢問的是一萬遼軍藏身地的消息。

她目前對此事最為上心,因而想起來便問一嘴,以便掌控最新進度。

身為公主的貼身侍女,秋蘭自然能夠听明白。

她面色略有凝重,躬身稟道︰

「啟稟公主殿下,還沒有最新的消息傳來……」

「誒!」

蘭陵公主輕輕嘆氣,一幅「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表情」。

心情不美麗的公主,低頭瞥著手中的玉碗,以及碗中的銀耳蓮子羹,心念一動間,她已舀起滿滿的一勺。

銀耳蓮子羹是甜的。

主要材料有銀耳、蓮子和石蜜。

石蜜就是最早的蔗糖,也可以用麥芽糖和蜂蜜代替。

但蘭陵公主口味刁鑽,嫌棄麥芽糖和蜂蜜放入銀耳蓮子羹中後,味道古怪,為此還明言吩咐過,不準在湯羹中放入麥芽糖和蜂蜜。

她喜歡這道羹湯,其實是因為她嗜甜,每當心情不佳之際,來上一碗,心情便會舒緩許多。

此番遠赴幽州坐鎮,她帶走了許多人和物,其中便有她喜歡的石蜜。

為什麼要從神都帶來?

因為石蜜這種東西極為金貴,一般人享受不起。

而且大梁地處北方,沒法大批量種植甘蔗,所以石蜜便顯得尤為貴重……

蘭陵公主雖然舀了一大勺銀耳蓮子羹,但只吃了三分之一勺不到,她吃的少,吃相也極為優雅悅目。

秋蘭和冬雪侍立兩側,仔細觀察著公主的表情神色。

以往,公主喝了此羹湯,傾國傾城的花顏上便會浮現出醉人的笑容。

然而,這次出現了意外。

蘭陵公主喝了銀耳蓮子羹後,竟沒有浮現醉人的笑容,反而秀眉輕輕一蹙,輕輕閉合的豐潤唇瓣輕輕蠕動,似乎是想吐出來!

「公主殿下?」秋蘭俯下半個身子小聲詢問。

「公主贖罪……」冬雪卻直接跪在了地上,一幅等待受罰的模樣。

「……」

秋蘭一愣,不知冬雪這是為何?

蘭陵公主小嘴蠕動一陣,終究喉嚨輕輕一動,吞入月復中。

她輕輕蹙著秀眉,興趣缺缺的將玉碗放在桌上,再也沒有看一眼,而後看著冬雪問︰「為什麼不甜?」

「公主容稟,我們從神都一路帶來的石蜜,已經消耗殆盡,派回去取的人還未曾回來……飴糖和蜂蜜倒是有,但公主曾吩咐過……」

「……」

蘭陵公主聞言愣了一會兒,擺了擺手道︰「罷了,起來吧,你都跟了本宮這麼多年,本宮難道還會責罰你不成?」

「多謝公主。」冬雪起身。

「泡杯茶來。」公主又吩咐。

冬雪立即走出書房,很快便捧著一被熱茶入內。

蘭陵公主抿了一口,放下茶杯,看了眼兩個侍女問道︰

「此事的確十分棘手,大大出乎了本宮的預估。」

「你們兩個跟了本宮多年,詩書謀略更是學了不少,對此你們有何看法?」

「……」

看來公主真的急病亂投醫了,竟向我們詢計問策……秋蘭和冬雪心中閃過這個念頭,感覺有些為難。

沉默一會兒,苦思冥想的秋蘭忽然神色一動,小聲說道︰

「公主還記得蘇祭酒的‘關禁閉之法’麼?」

秋蘭這是屬于沒話找話,借以引開公主的注意力。

蘭陵公主聞言,眉頭輕輕一挑,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緩緩道︰「你不提本宮都差點忘了此事。」

「奴婢記得,蘇祭酒曾經說過,此法需得三五日方能才見成效,如今已過去了整整三日,不知有沒有奏效……」

秋典軍斟酌著說道。

公主還未說話,冬雪先一步語氣肯定的說︰

「很難,幾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計,當初公主殿下同意此法,不過是看在蘇祭酒的份上罷了。」

蘭陵公主眉頭依舊緊鎖,聞言緩緩點了點頭,表示認同冬雪的話。

她的確不看好蘇賢的「關禁閉之法」。

因為這與常理相背……

蘭陵公主搖了搖頭,隨即起身,伸展著懶腰說道︰「時辰不早了,本宮也有些乏了……」

一語未了。

一陣細微的喧囂聲忽然傳進書房。

蘭陵公主的眉頭再次一緊,她不喜歡深更半夜之時有人來打攪她的安寧,尤其是現在,她都準備就寢了。

「奴婢出去看看情況,是哪個不長眼的?」

冬雪快步出門而去。

一會兒後。

冬雪返回,面色帶喜,激動的喊道︰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

「喊什麼喊,還這麼大聲,你學的規矩都去哪里了?」秋蘭斥道。

「公主贖罪,奴婢太激動了,以至于忘了形狀,請公主贖罪。」冬雪拜道。

蘭陵公主面露一絲好奇,問道︰

「你為何如此激動?外面喧囂之人是誰?」

「回稟公主,外面來人是刑獄司三捕頭南宮葵!」

「南宮葵?」公主還是有些懵。

「南宮葵說,他有一件好事要當面稟報公主,事關一萬遼軍的藏身之地!奴婢猜測,南宮葵已從遼國密使口中拷問出了結果。」

「……」

「你說什麼!」

蘭陵公主聞言大吃一驚,隨即一掃疲態,自語道︰

「是了,南宮葵負責拷問遼國密使,他一定是從遼國密使的身上拷問出了一萬遼軍的藏身地!」

「快去將人請來。」

「是……」

「……」

不一時,身材高大,面容俊美且陰柔的南宮葵快步進入書房,對穩坐書案之後的蘭陵公主拜道︰

「卑職南宮葵拜見公主殿下。」

「勿需多禮。」

「謝殿下。」

「本宮听說,你從遼國密使口中拷問出了一萬遼軍的藏身之地?」

「……」

南宮葵听了這話後眉頭微微一動,心說誰在捧殺我?

他還沒搭話,蘭陵公主上身微微前傾,笑容滿面的看著南宮葵笑道︰

「刑獄司三捕頭,果然名不虛傳!你快告訴本宮,是不是又鼓搗出了新的刑具?你是如何讓嘴硬的遼國密使開口的?」

南宮葵面不改色,淡定作揖稟道︰「公主殿下誤會了,卑職並未拷問出一萬遼軍的藏身地!」

「你說什麼?1」

蘭陵公主的笑容頓時僵住,面色大變,一雙含威的鳳目直接立了起來。

南宮葵,竟敢戲耍本宮……這是她心中冒出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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