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 探春的請求

黛玉離開賈母的院子,在丫鬟的帶領下,到了探春的住處。此時迎春、探春、惜春、寶釵、王熙鳳,李紈也都在這里。

相互問好之後,便沉寂下來。如今各自有了不同的境遇,關系也疏遠了很多。

黛玉最終嘆了一口氣,說道︰「三妹妹,你保重吧。」本以為有很多話要說,經過了賈母院里那一遭,也沒有心思多說什麼了。

探春強笑著︰「林姐姐不必為我擔心。我最是個好強的性子,到哪里都不會服輸的。就算是遠嫁茜香國,也不會委屈自己的。我最近看了茜香國的游記,書中說那里的女兒也可以自由出門。若是真的,我未必不能做出一番事業來。」

黛玉听了這話,有些心酸地說道︰「你能這麼想,我就放心了。茜香國比咱們差多了,只要兩國不發生交戰,你就不用擔心受欺負。等到了那里,你派人給我送信,有我在朝廷幫你周旋,茜香國只會敬著你。」

寶釵忽然問道︰「既然茜香國比不上咱們,為了南安王府會兵敗。」

寶釵的問題問到了點子上,別說她們這些困在內院的姑娘們不理解,京城很多的人都不理解。北邊的草原部落,實力足夠強大吧,還不是輕輕松松地就敗在朝廷的軍隊手下。

茜香國才多大點地方,人口也不多,到底是怎麼打的南海水軍丟盔棄甲的。

黛玉雖然了解得多了些,可有些事情並不能隨便說出來。面對姐妹們好奇的眼光,她也不忍拒絕。

「茜香國雖小,但它在海貿的沿線上,幾年前就從西洋人那里買了先進的火炮。朝廷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也加緊研制了更先進的火炮。只是,南安王府拒絕朝廷的人進入水軍,並不能熟練地使用那些火炮。此次開戰也有些倉促,听說有人泄露了軍隊的計劃。」

黛玉並沒有說太多的消息,可這些消息就足夠她們震驚的了。

惜春問道︰「南安王府為什麼要拒絕朝廷的人進入水軍。皇上能允許他這樣的行為嗎?」

當然不能了,也因此南安郡王才決定貿然出兵的。只有戰勝了茜香國,四王八公才有跟朝廷談判的資本。爭得不僅是軍權,還有經濟大權,經濟大權才是關乎四王八公生死的關鍵。

其他的人家雖然比賈家的情況好,可又能好到哪里去。沒有了軍權,家族的子弟怎麼出頭。若是長時間出不了頭,家族的子弟就廢了。賈家就是他們的前車之鑒。

為什麼榮寧二府連一個能支持門面的人都沒有?那是因為自賈代善去世之後,家里的資源給了王子騰。僅剩下的那點資源,也被牢牢地握在賈母和王夫人的手里,用來送賈元春進宮。

這些付出根本就沒有什麼回報。

沒有了家族的支持之後,連賈璉這樣的嫡出子弟也只能捐一個五品的同知,還是虛職。當然,賈璉之所以得不到資源,也跟大房二房的權力之爭有關系。可這也從側面說明了賈家資源的貴乏。

「朝中有很多人支持南安王府,皇上也不好跟眾多的朝臣作對。本來朝廷對茜香國也有應對的,只是東海艦隊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晚了,只能阻止茜香國進入咱們國家。本來東海艦隊是準備消滅茜香國水軍的,他們無恥地拿被俘將士的性命做擋箭牌,兩位皇子也只能放棄進攻的打算。」

盡管黛玉說得不詳細,可對他們來說,也算是見識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探春眼楮一亮,道︰「既然茜香國的實力不強,他們還要靠著我跟朝廷周旋,必定不敢怠慢我的。」

黛玉不忍心,還是把朝廷的態度說了出來︰「三妹妹,你可千萬不要做什麼。朝中的大臣雖然贊同議和,軍中的將士卻是求戰心切,皇上的態度也是主戰。你若是想要周旋,朝廷也不會容你的。」

探春听了黛玉的話,不覺神情暗然。

她的公主封號,是靠著四王八公的權勢得來的,根本就不受皇上的待見。若是安分守己,皇上也會給她留些面子。

至于周旋什麼的,朝廷這邊根本就不需要。若不是南安郡王出兵太過倉促,敗得太快,茜香國得水軍早就被滅了。此次兵敗,最大的責任還是在南安郡王的身上。

眾人面面相覷,特別是薛寶釵,更是悔恨不已。原以為探春和親,能為賈家爭取一些好處的。誰能想到,真正的事實確實這麼個情況。

探春也只能認命,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苦笑著說道︰「罷了,我也只能為府里做這麼多了,剩下的還是要靠你們。君子之澤五世而斬,連甄家都被抄了,可見富貴也是不穩的。咱們家要想長久富貴下去,必須團結一心,才能渡過難關。」

黛玉和王熙鳳都皺著眉頭。團結一心,說得挺好,可真的能團結一心嗎?若不是賈母還在,他們都不一定能這麼平靜地坐在一起談笑。

林家跟二房的恩怨已經是明擺著的了,大房跟二房的恩怨也幾乎擺在了台面上。就算是團結一心,也是大房跟林家。至于二房,他們不落井下石就算是不錯了。

探春對著黛玉說道︰「林姐姐,咱們姐妹當中,你是最有能力的。我請求你能不計前嫌, 幫著家里渡過難關。」

黛玉不忍心,還是堅定地拒絕道︰「三妹妹,你想讓我幫著家里,可你要我怎麼幫?你也是管過家的,府里的情況你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嗎?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府里在外面的事情,還要更加嚴重。這種情況下,你讓我怎麼管。」

對于外面的事情,顯然不是探春能知道的,听到了黛玉如此說,心里更是不安。

「林姐姐,府里在外面到底做了什麼?」

黛玉搖了搖頭,沒有說話,這些事情不是不能說,而是說了也沒什麼用處。看看賈赦就知道了,不就是能過一天是一天嗎?

探春沒有放棄,再次說道︰「我知道林姐姐是有辦法幫著府里度過去的。你就真的忍心,看著老太太傷心。」

黛玉實在不願在探春即將和親的時候,說些什麼,只得閉嘴不語。

惜春冷笑道︰「你記掛著別人,別人未必記掛著你。三姐姐還是顧好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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