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早生貴子

作者︰武文弄沫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知道尹滿山是經常來的,每次來還時不時地來家里坐坐,所以大嫂也是點頭應著。

李學武交代完便出了屋,讓大嫂和趙雅軍都能放開了情緒。

院兒里已經沒了三大爺和閆解成身影,李學武直接奔著倒座房去了。

李學武沒看見閆解成,閆解成可是看見李學武了。

從窗子里看見李學武過了二門進了屏門,閆解成本想打招呼,好擺月兌喋喋不休的親爹。

可李學武腿兒快,還沒等閆解成說話呢,人已經看不見了。

原來這爺倆兒是在門房說話呢,這門房收拾的好,現在成了悄悄話聖地了。

「老大,不是爸逼著你,你得听我給你講這里面的道理……」

閆解成現在也是頭大,葛淑琴已經下了火車了,他去火車站接的,現在人就在軋鋼廠招待所。

別看閆解成是軋鋼廠職工,可招待所不白住,正兒八經的5毛錢一晚上。

價格高?

可不是,全國基本上都是這個價兒,還有更高的,一塊錢一晚。

就這還是閆解成給李學武開車的面子呢,不然葛淑琴的介紹信說啥也住不到軋鋼廠的招待所去。

閆解成先前攢的零花錢也僅僅夠葛淑琴住兩個晚上的,也就是說,後天前,閆解成必須解決葛淑琴的安置問題了。

「爸,爸,您先听我說」

閆解成擺擺手打斷了他爸的話,隨後尷尬地看了一眼外面,小聲地說道︰「爸,您得借我點兒錢」。

「啥玩意?」

听見閆解成要借錢,閆富貴都要跳起腳兒來咬人了。

自打閆富貴搬到這四九城以來,還真就沒往出借過錢呢,那錢都在他肋條兒上穿著。

現在閆解成要借錢,那不是拿著老虎鉗子往下扽一樣嘛。

看見自己爸爸的反應,閆解成也是有些著急了,能救命的就這一位了,他是萬萬不敢跟于麗去要錢的。

「爸爸哎,您听我說,我就借20,不,15,您只要借我15塊錢就成」

「一毛錢也沒有啊!」

閆富貴一改先前跟兒子商量房子的態度,就像是舊社會地主老財一般,揚手說道︰「咱家哪有錢啊!」

「別騙我了,您那自行車補償款還是我給您要回來的呢」

閆解成被親爹騙的次數多了,已經不信他親爹的話了。

「那…那補償款不是買了車子了嘛」

閆富貴支支吾吾地解釋著錢的去處,隨後商量著說道︰「要不等等我發工資的?先把你弟弟房子的問題解決了」。

「等您發了工資……」

閆解成听見親爹說房子又說錢,倏地眼前一亮。

隨後想到了什麼,又把嘴里的話咽了回去。

可是又想想招待所住的那位,再想想下午的爽快,咬了咬牙,下了決心。

「爸,您不是說蓋房子您拿一半兒嗎?現在您就給我吧」

「真的?」

閆富貴看著大兒子懷疑地問道︰「你跟于麗商量了嗎?真的決定給你弟弟一半的房子?」

閆解成眼神閃爍著說道︰「您給我就成了,家里的大事兒我就能做主」。

「這可是你說的啊!」

閆富貴點著閆解成說道︰「我拿了錢到時候你可得給你弟弟房子」。

閆解成听見自己老爹願意拿錢,想著先解決了眼前的問題再說吧。

「好好好,蓋房子連帶著整修東院兒得一千,咱家佔500,您給我拿250塊錢就成了」

「啥玩意?啥房子啊,這麼貴!」

閆解成不耐煩地說道︰「親爹啊,那院兒都什麼德行了,不整修能成嘛,再說了,那是蓋新房子啊,您想我們住在馬圈里啊?」。

閆富貴想了想,知道現在的房屋緊張,二百五就二百五吧,能住上就成。

「你等著啊,我回家跟你媽拿錢去」

說著話,閆富貴就出了門往家里去了。

閆解成看著親爹出門,在心里合計著這二百五十塊錢夠干什麼的。

在這城里買房子是下不來了,租房子倒是可以,可位置得找個離家遠點兒的了,不能撞了車。

這個時候的房租是真的便宜,公房出租也不是一刀切,什麼都是一個價。

按照房子的質量,會分為五等,一等︰小瓦屋面,有天花板和地板或有天花板無地板,自然條件較好,木料質量好,窗格齊全,牆壁粉刷或有壁板。

五等︰普通瓦屋或草屋,碎磚或泥地,舊的玻璃窗或老式木頭窗,光線黑暗,牆壁未粉刷或粉刷已月兌落,房屋質量差或地勢窪。

從一等到五等,收費標準每平方公尺分別為7分、6分、5分、4.5分、3.5分。

就在閆解成合計著在哪兒租房的這會兒,閆富貴推開門走了進來。

「這是二百五」

閆解成見親爹把錢帶來了,笑著就要去接,可閆富貴又把手收了回去。

「等等」

閆富貴從兜里掏出一張紙,一支鋼筆和印泥。

「老大,你先把這事兒落在紙上」

「啥?」

現在輪到閆解成激惱了。

「爸,這至于嘛?是我分給我弟弟房子,不是我分我弟弟房子!」

閆富貴苦著臉說道︰「這是你媽的意思,我也沒辦法,你媽說咱們畢竟是分了家的,賬不分清以後不大好說」。

閆解成看了看他親爹,知道他媽可想不到這麼多,一定是親爹自己的主意。

有心想尥蹶子不要他爹這錢了,可想到以後的幸福生活,咬咬牙說道︰「好,我寫」。

說著話,拿起筆在紙上寫道︰「今收爸交予房錢二百五十元,房屋建成後分弟弟一半……」

「你這麼寫怎麼能行呢?你跟我寫作文呢?」

閆富貴皺著眉頭點著紙說道︰「白紙黑字的誰認我是你爸啊?再說了房屋什麼時候建成啊?哪兒的房屋啊?你這寫的沒有依據,廢紙一張啊」。

「那您說該怎麼寫?」

閆富貴從兜里又拿出一張紙,說道︰「我就知道你一次寫不成,給你」。

說著話,將白紙交給閆解成,說道︰「我說你寫」。

閆解成見沒能糊弄了自己爹,只能接過白紙重新寫。

「今與閆富貴商議已定,于南鑼鼓巷99號院東跨院的房屋今年……」

閆富貴的話還沒說完,閆解成打斷道︰「爹,這里是不是得注明了是誰的房子?東跨院可是還有人李家的房子呢」。

「對對對」

閆富貴笑著點頭道︰「你得注明了是你的房子,我分的著人李家的房子嘛」。

閆解成在自己爹的注視下寫到︰「今與閆富貴商議已定,于南鑼鼓巷99號院東跨院閆解成所屬的房屋今年」。

閆富貴笑著點點頭,繼續說道︰「建設完成後分予閆解放一間,閆富貴負責房屋建設費用二百五十元,這里要大寫」。

說著話,閆富貴指著數字的後面要求閆解成大寫。

閆解成一听自己爸爸說同意分自己名下的房子,心情瞬間舒暢了。

是啊,分的是他名下的,不是于麗名下的,那就沒問題了。

「好好好,大寫是吧?」

「嗯嗯」

閆富貴見兒子配合,繼續說道︰「今建房款已收訖,這這兒,簽上你的名字,寫上年月日」。

「好好好」

閆解成簽了自己的大名,又痛快地按了手印兒。

「爸,給我錢吧」

「等會兒,我簽完名的」

閆富貴在紙上簽了自己的名字,按了手印,這才把錢給了閆解成。

「老大,這手印一按,錢一交,你可不能耍賴,咱家就這麼點兒錢了,我跟你媽的棺材本兒都在這兒了」

「好好好」

閆解成接過錢,點著唾沫數著,滿臉的高興。

閆富貴這人雖然摳,但是做人的基本道德還是有的,說二百五,絕對不會少一毛錢。

「得 爸爸,正好,我走了啊」

閆富貴心疼地看著大兒子手里的錢,想說什麼,但是又把嘴閉上了,看著兒子出門走遠了。

見老大這麼痛快,閆富貴總覺得心里不踏實。

但是看了看桌上的白紙黑字,又覺得房子黃不了了,閆富貴小心翼翼地將收據收了起來。

閆解成高興地進了倒座房,見李學武他們正在玩兒著牌,笑呵呵地跟大家打了招呼。

想看自己媳婦兒的時候卻是瞧見于麗轉身去了廚房,有些尷尬地對著李學武說道︰「科長,那啥,我回廠里值班了啊」。

「吃了年夜飯再走唄,差這一會兒啊?」

李學武甩了一張2,回頭對著閆解成說了一句,倒是沒仔細看閆解成的表情。

倒不是差這一會兒,而是閆解成怕他爹反悔,或者是看出什麼,想著早點兒跑路。

再一個就是這里有什麼好待的,廠里可是有……

閆解成笑著說道︰「不了,廠里也有伙食,在廠里還能掙個加班費」。

「嗯嗯」

李學武手里掐著牌,也沒想著閆解成的事兒。

閆解成見李學武在玩兒牌,又答應了自己,便轉身出了屋。

路過廚房的時候見自己媳婦兒蹲在貼著「上天言好事,下凡降吉祥」的灶坑門前填著柴火,也沒抬頭看自己。

「于…于麗,我回軋鋼廠了啊」

「嗯」

于麗頭也沒抬地看著木頭上的火焰。

閆解成知道于麗還在生氣,而且是輕易哄不好的那種,囁嚅著說道︰「我……我……」。

于麗等了閆解成半天的我,可隨之听到的卻是門的 當聲。

倏地抬起頭往門口望去,這會兒哪有人在。

眼淚順著于麗的臉頰便流了下來,正巧被走進廚房的秦淮茹看了個正著。

于麗見進來人便低下了頭,臉伏在膝蓋上,不想別人看見自己在哭。

秦淮茹先是拎著水壺去水缸里打了一壺的涼水,隨後把壺座在了爐子上。

「嗯,給」

于麗看了看眼前遞過來的手絹,抬起頭看了看,見秦淮茹正站在自己身前。

「大過年的,哭什麼?」

看著于麗梨花帶雨的哭的傷心,秦淮茹也蹲了下來,用手里的手絹給于麗擦起眼淚來。

「秦姐,嗚嗚嗚~」

于麗再也忍不住,撲到秦淮茹的懷里便哭了起來。

秦淮茹知道閆解成和于麗鬧了別扭,但不知道具體為了啥。

現在看著閆解成也不在家過年,執意要回軋鋼廠,定是兩人的別扭還沒好。

「好了好了,有啥過不去的,回頭上班了我去說說他」

「秦姐,過不去了」

于麗流著眼淚說道︰「今天下午我去軋鋼廠找他,想著他回不來,給他送飯,可……嗚嗚嗚」。

秦淮茹摟著于麗的頭,不知道于麗怎麼了,怎麼哭的這麼傷心。

「到底怎麼了?」

于麗哭了一會兒才嗚咽著說道︰「他在招待所養了個女人」。

「啥?」

秦淮茹扶起于麗的臉問道︰「啥時候的事兒?我怎麼不知道?」

于麗哭著說道︰「就今天的事兒,我問了下面的服務員,今天住進去的,嗚嗚」。

秦淮茹皺著眉頭問道︰「你確定是他女人?」

「嗚嗚嗚」

于麗點點頭說道︰「我親眼看見兩人在門口摟摟抱抱的,還親了……」。

「這王八蛋」

秦淮茹抱著于麗罵了一句,隨後說道︰「你等著,明天我就去軋鋼廠把她攆出去」。

「嗚嗚嗚」

于麗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了,讓他養著吧,他有那個能跟就養,嗚嗚嗚」。

秦淮茹用手絹擦了于麗的眼淚,看著于麗的眼楮問道︰「他知道嗎?」

這一問于麗知道秦淮茹問的是誰,扁著嘴流著淚點點頭說道︰「應該是知道的,服務員說介紹信是鋼城的,就是他們這次出差的地方」。

「唉……」

秦淮茹嘆了一口氣,抱著于麗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你下午沒跟他提這個事兒啊?」

現在于麗受了委屈,能說話的就是「好姐妹」秦淮茹了。

而秦淮茹也知道在這個院里,最不會壞自己的就是眼前的這個于麗了。

李學武終究是要結婚的,自己兩個誰也得不到,能做的就是怎麼把那活祖宗伺候好。

「我沒敢提,他當時累著呢」

秦淮茹恨鐵不成鋼地說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心疼他,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雖然嘴里罵著男人,可秦淮茹還是說道︰「這個事兒你還是得跟他說,得讓他給你拿主意,女人的眼楮終究就只能看到眼巴前兒這一塊兒地方」。

于麗只是哭,也不知道該怎麼著了。

秦淮茹低頭看著于麗問道︰「他們走前我就听你們吵吵,你現在打算怎麼辦?你要是想去收拾那個狐狸精我就跟你一起去,保證撕她個大花臉」。

于麗搖了搖頭說道︰「我對他死了心了,窩囊廢也好,不求上進也好,沒錢沒房的都好,以後讓那個受去吧」。

「你啥意思?」

秦淮茹驚訝地問道︰「你想離婚?」

于麗點點頭說道︰「過不下去了,沒意思了」。

「好歹是個爺們兒啊」

秦淮茹嘆了一口氣說道︰「你是不知道一個人的苦,你想想我就知道了」。

于麗摟住秦淮茹說道︰「他算什麼男人,除了會氣人什麼都不會,我一個人倒清靜省心了」。

秦淮茹拍了拍于麗的後背,嘆著氣說道︰「離了這個,你能指的上他啊?」

于麗搖了搖頭說道︰「本來我也沒打算指著他,除了房子,他給我的我就要了一雙鞋,棉襖的布料都是他托閆解成的手給我的」。

「唉……」

秦淮茹就知道于麗跟自己不一樣,于麗沒有負擔,說走就走,敢愛敢恨,她不行。

「我也不知道怎麼勸你了,只能說你這麼做,高興的是閆解成,成全的也是那兩個人」

「不」

于麗這會兒也想明白了,堅定著眼神說道︰「高興的是我自己,成全的也是我自己」。

秦淮茹皺著眉頭說道︰「離了婚你住哪兒啊,回娘家啊?」

于麗搖了搖頭說道︰「東院的房子是我的,寫的就是我的名字,離了婚也是我的,想住在這兒我就住在這兒」。

秦淮茹真覺得自己應該重新審視這個小媳婦兒了,這是早有準備了?

「可,你不覺的尷尬啊?」

于麗看著秦淮茹說道︰「他都不覺的尷尬,我有什麼可尷尬的」。

模了模于麗的頭發,秦淮茹點點頭說道︰「這得看你自己了,我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啊」。

「謝謝」

于麗抱住了秦淮茹說道︰「謝謝秦姐」。

秦淮茹輕笑著說道︰「不跟我較勁了?」

「嗯」

于麗輕輕搖了搖頭說道︰「以後你就是我親姐」。

「你們倆這是干嘛呢?」

李學武下炕準備出去撒個尿,卻是看見這兩人「姐妹情深」地在廚房摟摟抱抱的。

「去!沒看見過女人抱一起啊!」

秦淮茹嗔了李學武一句,隨後指了指于麗用嘴型說了一句什麼。

李學武趕緊推開門出去撒尿去了。

這會兒的女人惹不起,惹不起。

等李學武回來的時候廚房里已經沒人了,進了里屋見兩人坐在一起跟炕稍那些老頭老太太嘮嗑呢。

老年組的精力終究是有限,打了一下午的葉子牌,這會兒已經休戰了。

二爺跟著一桌的老太太和婦女、小媳婦坐在一塊兒懷古,講著以前過年的事兒。

于麗已經擦了眼淚,這會兒眼楮雖然紅著,但是眾人都心照不宣地沒有提。

秦淮茹坐在于麗身邊拉著于麗的手不時地跟著說兩句村里的事兒。

李學武將肩上的軍大衣重新掛了,掃了一眼秦淮茹和于麗又重新上了撲克牌桌。

沈國棟跟著老彪子喊了一下午,嗓子都喊啞了,把位置讓給了李學武,讓李學武玩兒撲克。

撲克牌這桌都是年輕人,所以戰斗力持久,

老彪子跟李學才帶著小燕兒一伙兒,李學武帶著楊二孩、何雨水一伙兒,這算是勢均力敵了。

李學武數了數撲克牌,又看了看老彪子手里的牌問道︰「你是不是偷牌了?」

老彪子驚訝地叫屈道︰「怎麼可能,跟你們玩兒我還用偷牌?閉著眼楮都能打你們滿地找牙」。

李學武將信將疑地看了看,隨後扔了一個5。

幾人開始打這把,就在最後幾張牌的時候,李學武將手里的牌一扔,奔著老彪子就去了。

「還說不偷牌,小燕兒剛出了一個A,你這四個A哪兒來的?」

「哈哈哈哈」

老彪子被李學武抓到只能哈哈哈地笑了起來。

「我就說我怎麼老是抓不到他呢,總有好牌」

何雨水也是笑著掐一把被李學武拽到牌桌上的老彪子。

除了跟老彪子一伙兒的李學才和小燕兒,李學武這伙兒人都打了老彪子一下。

李學武使勁兒彈了老彪子一個腦瓜崩,笑道︰「知道你有前科,早就懷疑你了」。

「哈哈哈哈」

棒梗站在炕里指著雨水說道︰「我也看見雨水姨偷了一個2呢」。

「我也看見了!」

槐花跪在炕上指著小燕兒說道︰「燕兒姨也偷了,我看見了,一個6」。

「哈哈哈哈哈」

老彪子笑的都直不起腰了,伏在桌子上笑的一抽一抽的。

李學武氣的也笑了起來,說道︰「我這是掉賊窩了咋地,我就說這撲克牌的張數不對嘛,不算手里的,都打出六十多張來了」。

何雨水捂著嘴笑道︰「是彪子先偷的,再說了,誰玩撲克還記張數的」。

老彪子坐直了身子笑著說道︰「武哥別說打撲克了,就是打麻將都記張兒,誰打的啥都記得,打到後面他都知道你手里有啥牌了」。

沈國棟坐在火牆子上,笑著點頭道︰「以前武哥經常帶著我們去公園騙老頭兒錢」。

「你還有這光輝歷史呢?」

何雨水瞪著眼楮不敢置信地看著李學武,好像這些人說的跟李學武不是一個人似的。

李學武推開老彪子的大腦袋,收了撲克在手里洗著,笑道︰「那時候小,餓急眼了啥招兒沒有,別說麻將了,記抽簽子都行」。

「你這腦袋是真好使」

雨水點頭說道︰「我還真沒听說過這麼厲害的人呢」。

李學武把洗好的撲克放在中間,幾人開始抓牌。

「厲害的多了,早先前門大街上淨是這些玩牌的地方,誰沒個手藝進去還不得光著出來啊」

二爺他們見著這邊打鬧也停止了說話,笑看著這邊的熱鬧,等李學武說到賭房的時候,二爺點點頭道︰「就是那種賭棍」。

隨後便是講了老四九城傾家蕩產的故事,他在當鋪當檔頭,這事兒不要見的太多。

時間到了夜里十一點,傻柱帶著秦淮茹、于麗、小燕兒母親、聞三兒媳婦兒,再加上老年組開始包餃子。

秦淮茹和于麗兩個人 餃子皮都跟不上這些人包的。

今天在倒座房吃餃子的連老帶少的得有二十口子人,面也是大家湊得,餃子餡兒也是大家湊得,不然還真夠不上吃。

李學武這邊都是大小伙子,所以拿的面和肉多一些,聾老太太這樣的傻柱和秦淮茹都沒叫拿。

炕稍這邊兒包著餃子,炕上的兩桌繼續玩牌兒。

等餃子包的差不多了,傻柱又去了廚房,開始炒菜。

因為是先前就切出來的,所以下鍋炒的也快。

這邊張羅著吃飯接神,麻將桌散了,撲克這邊也散了。

李順帶著李學才回了家,李學武這些爺們兒則是去院里點火,這是早就留出來的位置。

老彪子和聞三兒上午還用雪在附近做了防火措施。

老講兒是說在除夕這天要在院里點火堆,南邊兒可能叫歲火,要守到天明的。

這個李學武猜測可能跟原始人的基因遺留習慣有關系,至于點火也有可能是最原始的爆竹,就是火堆燒竹子,發出啪啪聲。

「後院燈開了嗎?」

姥爺穿著大衣站在西院看著李學武等人帶著一群孩子們在點火堆,問了李學武後院的燈。

李學武點點頭說道︰「開著了」。

老彪子插著手,笑著問道︰「姥爺,這為啥要點燈啊?」

姥爺看著老彪子笑了笑說道︰「封建迷信唄,早先是院里點火,後來是點蠟燭和油燈,後來有了電燈就點燈」。

「照啥啊?」

聞三兒將手里的大木頭扔進了火堆里,他父母沒的早,也沒人跟他說這個。

姥爺笑著解釋道︰「照虛耗,也叫照歲,說是照了來年家里就會財富充實」。

解釋完姥爺還問道︰「你們信嗎?」

聞三兒一臉確定地說道︰「信啊,我再扔兩塊兒木頭,咱們家明年一定財源廣進啊!」

「哈哈哈哈哈!」

這個時候還沒有不能說財源廣進的忌諱,大家都笑聞三兒的貪財。

點燃了篝火,幾個孩子圍著篝火跑著玩兒,李學武等人便站在火堆旁聊著天兒。

聞三兒和老彪子一左一右挨著李學武站了,其他人都知道李學武這邊定是有事情說,便都隔開了站了。

老彪子抽著煙輕聲說道︰「馬主任家里送了魚和肉,我還給三個孩子都塞了壓歲錢,大團結」。

聞三兒用手里的木頭拄著地說道︰「別心疼,該給的」。

說了老彪子一句,聞三兒繼續說道︰「廢品公司那邊我送的煙,街道那邊我送的瓜子和糖,劉主任我也給塞了一條煙」。

李學武叼著煙說道︰「都是禮尚往來的,今天送東西王主任說什麼了嗎?」

「沒」

聞三兒搖了搖頭說道︰「應該是打算跟你說」。

李學武點點頭說道︰「那就回頭再說,甭擔心,不過今年可得注意著點兒,時刻準備著,我年後去一趟東北,等我回來應該就有貨了」。

聞三兒點點頭說道︰「鴿子市兒那邊兒還有人找呢」。

李學武搖了搖頭說道︰「斷了吧,兔子的尾巴了」。

「知道了」

聞三兒點點頭說道︰「現在已經掌握的都夠用了,指著這個院兒都夠咱們吃的」。

李學武瞥了聞三兒一眼說道︰「這才哪到哪兒?都把根扎實誠嘍,別飄,等我消息,我帶你們玩兒個大的」。

老彪子和聞三兒看著李學武都瞪起了眼楮。

「現在還不算大嗎?咱們這兒的經營資金都上萬了」

李學武指了指院里的破爛兒說道︰「把這些劃啦劃啦你算算咱們有多少錢?運營資金上萬,欠款也上萬呢」。

「五月份以前,盡量減少庫存,破爛兒不要壓手,隨時收,攢夠了車就去送」

聞三兒把煙頭彈進了篝火里,笑著說道︰「今年上半年的指導方針有了,剩下的就交給我們吧」

李學武笑著用肩膀撞了一下聞三兒,隨後問道︰「指導方針里再加一條,早生貴子」。

「嘿嘿嘿」

聞三兒看了看倒座房,隨後笑著說道︰「正在努力著呢」。

「得 ,您加油吧,你呢?」

說完了聞三兒,李學武把頭轉向了老彪子。

老彪子笑呵呵地說道︰「我也努力呢」。

李學武點了點老彪子的肚子說道︰「踅模踅模,看看有沒有相中的,我給你找房子結婚,全包」。

「嗯嗯」

老彪子答應著,跟著站在對面的沈國棟和楊二孩眨了眨眼楮,一臉的壞笑。

這兩人走過來笑問道︰「說啥呢,這個表情?」

老彪子壞笑道︰「說你跟小燕兒的事兒呢」。

沈國棟听見老彪子的話臉騰的一下就紅了,看了看李學武,隨後蹦起來去掐老彪子的脖子。

老彪子被掐著還笑著,嘴里還嚷嚷道︰「你都做了還不讓人……」。

沈國棟紅著臉捂著老彪子的嘴不讓說話,老彪子使勁兒掙著,圍著火的眾人都看著熱鬧。

李學武挑著眉毛對聞三兒問道︰「什麼時候的事兒?」

聞三兒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怎麼知道,就像我不知道他怎麼知道我的事兒一樣,這混蛋對這些事兒太敏感了」。

「哈哈哈哈」

孩子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看見老彪子兩人打鬧還是圍著歡快地笑。

沈國棟拽著老彪子往邊兒上走了走,在簽訂了某些不平等條約之後,得意的老彪子和臉紅的沈國棟走了回來。

「這是好事兒啊,怎麼不好意思說?」

李學武手插在大衣兜里,笑著對沈國棟問道。

沈國棟則是紅著臉害羞的不說話。

倒是老彪子在一旁怪聲怪氣地說道︰「怕別人說老牛吃女敕草唄」。

「你還說,剛才你都答應我啥了?」

沈國棟抓著老彪子低聲碎碎念,要掐死這混蛋的心都有了。

老彪子「嘿嘿」辯解著說道︰「我沒說你,我說我三舅呢」。

沈國棟才不信呢,把冰涼的手直接往老彪子的脖頸子里伸。

看著兩人耍寶,大家伙兒再次笑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雨水和小燕兒從倒座房院門過來,喊眾人接神。

「馬上吃飯了,接神的趕緊回家」

這大年夜的餃子宴前,是要將餃子盛出來一些個先送給自己家祖先或者先人吃的,有條件的還會有別的祭祀菜品。

傻柱早給各家準備好了,餃子先下鍋了一些,分別盛在碗里,又將菜品用大盤拼了,再加上中午李家送來的紅棗饅頭。

這算得上是這麼多年這些家兒祖先最豐盛的一次年夜飯了。

一大爺、傻柱、賈張氏帶著棒梗,這三家各端了準備好的祭品回家祭祖了。

沈國棟家離的近,先盛了餃子和菜騎著車子送回了家,因為家里還有個老太太呢。

李學武因為分家單過,需要在明天回自己家祭祖,雖然離的就這麼近,但是規矩就是這個規矩。

姥爺和二爺則就在東屋拜了拜。

大家伙兒都忙著回去祭祖,篝火旁就剩下李學武和老彪子這些「旁支子弟」站著聊天了。

「學武」

李學武正跟著老彪子嘀嘀咕咕地說著什麼,突然听見身後有人叫自己,便慢慢轉回身。

「雨水啊,沒跟柱子哥回家祭祖啊?」

老彪子見雨水找了過來,便去柴火堆搬柴火去了。

雨水看著李學武怪異的動作,笑著問道︰「怎麼這麼個樣子……脖子扭了?」

李學武晃了晃脖子說道︰「沒人跟你說啊,人的左右肩膀各有一盞燈,頭頂一盞燈,夜里有人叫你的時候別猛地回頭看」。

雨水嗔怪地瞪了李學武一眼,道︰「你拿我當……」。

話還沒說出來,便被李學武豎在嘴前的食指打斷了。

「大年下的,可別亂說啊,呵呵」

李學武笑著說道︰「其實這是防狼的,在野外狼攻擊人時就好拍人肩膀,然後趁人回頭的時候撕碎人的喉嚨,現在演變成了防那東西的規矩」。

雨水挑著眉頭問道︰「那你的意思我是狼唄?」

「哈哈哈哈」

李學武看著雨水笑了笑,說道︰「還別說,剛才看著不像,現在生氣了倒是有點兒像了」。

看著李學武哈哈笑,雨水也被氣笑了。

等李學武笑罷,雨水看了一下四周的人,然後輕聲問道︰「案子審完了?」

李學武就知道何雨水會過來問這個。

「差不多了,涉及了別的案子,可能要另案偵查」

何雨水點點頭,轉過目光盯著篝火說道︰「如果……」。

「沒有如果」

李學武打斷道︰「生活哪有如果啊」。

雨水點點頭,說道︰「是啊,我直到現在才明白,來不及這三字,是人世間最痛苦也是最無奈的」。

「呵呵呵」

李學武手插著兜,踢了踢腳下的碎木渣,笑著說道︰「人世間痛苦的事情多了,西游記里的神仙一旦犯了錯誤,最大的懲罰就是被貶到人世間,你說著人世間到底有多苦啊」。

品著李學武的毒雞湯,雨水站在李學武的身側,看著小當、槐花跟院里的小孩子們圍著篝火嘻嘻哈哈的,滿眼的羨慕。

「小時候以為長大了就可以拯救所有的不開心,現在才發現,長大後才是所有問題的開始」

李學武點點頭,贊同地說道︰「誰都有不開心的時候,誰都有囿于問題的時候,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雨水轉頭看向李學武問道︰「你是怎麼調節自己的情緒的?或者說怎麼解決問題的?」

「我?嗯……」

李學武皺著眉頭思考了一陣兒,說道︰「我好像沒忍過什麼情緒,呵呵,所以挨過很多打,至于問題嘛」。

捏了捏自己的下巴,李學武看向雨水說道︰「如果有解決不了的問題,那我就會解決產生問題的人」。

听見李學武的話,雨水一愣,隨即便是捂著嘴笑了起來。

「你可真能忽悠」

李學武也眯起了眼楮跟著笑了起來︰「是,我最能忽悠了,呵呵呵呵」。

不信李學武話的何雨水現在還沒什麼,但先前不信的那些人現在嘛……這個年不好過了啊,有的墳頭土都凍硬了。

「開飯了,開飯了」

傻柱扯著破鑼嗓子站在倒座房門口喊了一聲,眾人便往倒座房走去。

「來來來,洗手,然後趕緊上炕,地上站不下了」

傻柱站在里屋門口張羅著,廚房和門口更是擺了三個洗臉盆供大家伙洗手。

等李學武讓著大姥等人先坐了一桌,自己才帶著老彪子等人坐了第二桌。

剩下的一桌是婦女們帶著小孩子坐。

秦淮茹和于麗帶著小燕兒等人一盤一盤兒地往桌上端著菜和餃子,二孩兒用大壺燙了一壺的白酒給桌上眾人倒著酒。

等菜都擺好了,餃子也擺好後,該是拜年的環節了。

今天在這邊過年的年輕人有李學武、老彪子這樣沒結婚的,小孩兒有棒梗、小當、槐花、張新民。

「給老太太拜年」

傻柱站在一邊兒指揮著,先是李學武等年輕人拱著手跟老太太、大姥、二爺等人說了吉祥話。

「龍馬精神、萬事如意、福壽安康……」

李學武和老彪子等人又搞怪地給聞三兒拜了年,異口同聲地祝了聞三兒「早生貴子」惹得眾人哈哈大笑。

小孩子們更是眼楮盯著李學武他們,準備學著他們說的吉祥話兒。

聞三兒倒是臉大的,擺擺手一人給了一毛錢的紅包,不像費善英,這會兒已經紅了臉。

年輕的拜完了年就是小孩子們了。

傻柱再次指揮著,由著棒梗帶頭,先是跪在地上給老太太、大姥等人磕頭,學著李學武等人說了福壽安康的吉祥話。

老太太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紅包,給了棒梗一個,大姥、二爺等人今天高興,也給了紅包。

接著便是小當和槐花學著棒梗給眾人拜年,也都領了紅包。

輪到聞三兒的兒子,三歲的張新民拜年,看著前面拜年的小孩兒都拿著紅包喜笑顏開的,知道這是好事兒。

學著棒梗先是跪下似模似樣地給老太太等人磕了頭。

「祝…祝…祝……」

等到說吉祥話的時候張新民卡殼了,眨這小眼楮四處看著,想要找母親求援。

傻柱站在一旁見孩子忘詞了,便提醒道︰「福壽安康」。

張新民得了傻柱的提醒,又想起了先前那些人說的吉祥話,很是激動地朗聲說道︰「祝太太、爺爺們福壽安康、早生貴子!」

「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坐在炕上等著吉祥話的一眾老年組尷尬的都要把炕摳開了。

年輕的眾人則是笑的都趴炕上了,傻柱更是笑的扶著牆都站不住了。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張新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見眾人笑,便也跟著被迫營業地笑。

到最後老太太等人還是給小新民發了紅包。

眾人坐在桌上吃著餃子的時候嘴角還都帶著笑,只有聞三兒被他媳婦兒掐得直咧嘴。

餃子就酒,越喝越有。

今天老彪子等人是敞開了肚皮吃,敞開了肚皮喝了,更難得是今天的氣氛好。

婦女和小孩兒這邊先吃完了,孩子們跑出去玩兒了,婦女們也沒忙著撿桌子,坐在炕上聊著天。

小燕兒見酒沒有了,下炕去給眾人溫酒倒酒。

等給李學武倒酒的時候,李學武笑著用手指點了點小燕兒的手小聲問道︰「真相中你國棟哥了?」

听見李學武問,小燕兒的臉騰地就紅了,連手里的酒壺都快捏碎了。

有心想跟李學武說,可還是看了一眼自己母親那邊。

李學武笑著說道︰「相中就相中了,你是我親妹妹,你的事兒我給你做主」。

小燕兒又看了一眼紅著臉坐在老彪子身邊憨厚地笑著的沈國棟,害羞地底下了頭。

李學武逗趣地問道︰「還是我听錯了?你相中你彪哥了?」

「沒有,是國棟哥~」

听見李學武的話,小燕兒猛地抬起頭趕緊糾正道。

可看著李學武的壞笑,再看桌上眾人看自己的眼神,氣的把酒壺塞進李學武的手里說道︰「武哥你咋這樣呢,不理你了!」

「哈哈哈哈」

李學武拉著小燕兒的胳膊,笑著說道︰「相中就相中唄,有啥不好意思的?你們倆能成,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老彪子端著酒杯一臉受傷地說道︰「燕兒啊,枉我對你那麼好了,你彪哥今天真的是傷了心了」。

小燕兒見老彪子的樣子,很是著急地解釋道︰「不是的彪哥,不是的……」。

可這解釋的話怎麼說啊,任憑往日里對付顧客都不含糊的伶牙俐齒,可現在就是沒法解釋了。

再看見沈國棟沖著自己使眼色,小燕兒哪里還不明白自己又被彪哥騙了。

「彪哥!你跟武哥學點兒好的吧!」

「哈哈哈哈」

小燕兒不理這些壞蛋,甩開李學武的手,跑回了炕稍兒的那桌。

沒控制好字數,寫超了,這章11000字

另︰感謝盟主懵不落上榜!!!

感謝大大的支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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