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人，別想了，要我說當然是留在軍中啦，有咱們公子為你鋪路，一年之內就能當上百將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如果混到些許軍功，當上秩比六百石, 月奉五十斛的軍侯，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春黛雙眼放光，這丫頭顯然是一個官迷。
「別亂說，這事情得讓小主人自己做主。」
冬梅瞪了一眼道。
牛小聖並沒有急著做出決定，而是在腦海里衡量得失。
留在軍中的確有利可圖，特別是現在北邊妖蠻入侵, 正是建功立業的機會。
自從當年楚國女帝掃滅北齊和南蠻之後, 楚國盛平已久, 這樣大規模的戰事，已經幾百年沒有出現過了。
盡管如今楚國國力已經不比女帝時期，但仍有百萬精銳大軍，和龐大的人口基數支撐。
目前為止，盡管幽州告急，但沒有人認為北方妖蠻能夠攻下與幽州，更別說擊敗楚國。
在這樣的前提背景下，還有師父背後陳家的支持，牛小聖就算是一頭豬，也的確可以闖出一番事業，但同樣也伴隨著高風險，一個不小心馬革裹尸，戰死沙場也不奇怪。
如果回去青州，他未來一段時間都會在武院中渡過，等師父成為武宗，或許就會隨之一起前往道一宮繼續修行，平平淡淡。
但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大丈夫生居天地間, 豈能郁郁久居人下！
權衡得失之後, 牛小聖心里做出了決定，他看著冬梅二女，緩緩道︰「我留在軍中！」
冬梅眼楮微微一亮，暗暗點了點頭，公子果然沒有看錯人。
雖說是讓牛小聖自行選擇，但她知道公子心中是偏向留在軍中，這其中涉及到多方面的因素和陳家的布局，同時對于牛小聖而言，戰場的確是一個磨煉的好地方。
至于危險，這世上哪里有絕對安全的地方？倒霉起來，就算喝水也能嗆死。
自從妖蠻犯邊的消息傳開之後，已經有不少大家族的子弟，紛紛找門路投身入伍，就算是陳家之中，也有不少子弟正往這里趕來，他們難道不知道軍中凶險？
習武僅僅靠苦修是不行的，必須有百折不撓，一往無前的血性, 與人爭安身, 與天爭立命。
冬梅拿出早已準備好的一本冊子, 「數日前，墓地中的密地開啟，公子已經動身前往，所以暫時無法來這里指點你修行，不過他已經將《龍虎金身決》前三層的功法，還有修行的心得都寫在了這冊子上面，小主人可以先依照冊子修行，憑你的悟性，就算沒有公子親自指點，也不會有問題。」
听到這話，牛小聖眼楮一亮，這冊子來得太及時了，他剛才還準備向兩女詢問功法的問題呢。
「小主人，這冊子看完之後，最好立即銷毀，盡管里面只有前三層的功法，但《龍虎金身決》是道一宮秘傳，如果泄露出去，就算是公子也會受到懲罰。」
冬梅慎重告誡道。
大宗門對于功法的管理都幾位嚴格，未經允許，嚴禁私傳和外泄，違者輕則廢除武功逐出宗門，重者處死。
如果陳潘不是龍虎峰的親傳弟子之一，而《龍虎金身決》又是龍虎峰的秘傳功法，牛小聖就算是拜師了，也無法修習這門功法。
听到冬梅的話，牛小聖認真地點了點頭，當即開始翻看冊子。
神魂變強之後，他的記憶力也是大大提升，雖然沒能做到過目不忘，但是過數目不忘完全沒有問題。
冊子內容不多，看了數遍之後，牛小聖就已經把里面的內容深深刻印在腦海里，然後合上冊子，雙掌一旋，小冊子立刻被碾成了碎末。
看到冊子就這樣被毀掉，兩女神色也是微微一松。
冬梅繼續道︰「接下來一段時間，我們都會留在幽州，如果小主人有事情找我們，可以讓人送信到縣里的雲來客棧，我們在那里落腳。」
「我記住了。」
牛小聖點了點頭。
把重要的事情都交代完之後，兩女心中如同放下一塊大石，趁還有時間，便滿臉好奇地問起了洞天世界里面的事情。
牛小聖沒有隱瞞多少，選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一一作答，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一直在外面候著的見署司司長抬頭看了看天色，不得不硬著頭皮進來提醒三人，再過一會兒，軍營大門就要關閉了。
「行了，今天就到這吧，我們先走了。」
兩女也沒讓那司長為難，與牛小聖道別之後，就離開了軍營。
「小梅姐，咱們真的這樣將小主人留在幽州？」
離開的路上，春黛突然露出一絲擔憂，「他畢竟還只是一個孩子。」
冬梅白了對方一眼，「剛才你勸人家留下的時候，怎麼不想到他還是一個孩子？」
「哎呀，那不是一時沒有想這個嗎？都怪小主人平日總是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讓人不自覺忽略了他的年齡。」
春黛苦惱道。
「好了，什麼老氣橫秋，這應該叫心智成熟，小主人可與其他孩童不一樣，非尋常人也，又何以尋常人待之？前朝時期還有一名八歲孩童當了一朝宰相呢。」
「真噠！」
春黛驚呼，一個孩子能夠當上一國宰相這麼大的官，完全超出了她的認知。
「當然是真的，平時讓你多看書，你總找借口‧‧‧‧‧‧」
在夕陽的霞光中，兩女騎著鱗馬逐漸消失在官道上。
軍營中，牛小聖回到營房之後，立刻敏銳地察覺到大家看過來的眼神變得不一樣了。
「回來了。」
田七打了一聲招呼， 語氣中多出了一絲拘謹和疏離。
「你們這是怎麼了？」
牛小聖頓時察覺到了問題所在，笑道︰「不會真以為我是什麼世家公子吧？」
听到這話，所有人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頭看了過來。
牛小聖沒好氣道︰「剛剛那兩位是我師父的侍女，如果說世家公子的話，我師父的確是，但我拜師前只是一個農家子弟，和你們沒有什麼區別。」
「真的？」
趙岷眼楮微亮。
「我騙你們做什麼？」
「哈哈，我就說嘛，小聖兄弟如果是世家公子，哪能屈就在咱們這新兵營的一個小小什隊里，都怪趙岷這家伙，喜歡胡思亂想。」
田七哈哈一笑，走過來抱住牛小聖的肩膀，之前的那一絲疏離感頓時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