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站在醫院走廊上，這里恰好能透過窗戶看到醫院大門，當男人視線中掠入蘇清歡的身影，賀之舟微微一怔。
這麼快？
賀之舟那雙漂亮的黑色瞳仁，更是忍不住流露出一絲驚詫。
而蘇清歡似是注意到了賀之舟的目光，便微笑著抬眸，朝賀之舟揮了揮手。
「……」
賀之舟頭一次有這種狼狽的感覺，他差點想往旁邊躲一下，但想想自己這樣做實在沒必要，于是便朝著蘇清歡也故作鎮定地點了點頭。
……
小狐狸掛完了號，很快朝賀之舟這邊奔了過來。
「賀督察，你還沒回家啊，我一听到你的電話我就打車過來了。」
「……你沒事吧？」
賀之舟朝蘇清歡從上到下打量了幾眼，實在看不出小狐狸有半點傷心恐懼的情緒。
「等會就要做檢查了，你不害怕嗎？」
「為什麼要怕？我又沒做過什麼虧心事，不會染上的。」
「……」
這麼有自信的嗎？
賀之舟頓時想起先前醫護人員瑟瑟發抖的樣子，說實在，大家也都是凡人，醫護人員這種反應實在正常。
誰都不想得這樣的病。
沈致遠得病，那是罪有應得，是活該。
可他們呢？
多無辜啊。
……
賀之舟想到相關的人員那麼多，而且沈致遠還吐過血，身上只怕也有創口，這段時間跟他有過接觸的人，真是要人人自危。
當然，還有學校的孩子和老師，雖然沈致遠最近沒有去學校了，但是病毒總是有潛伏期的，這個要說下去，只怕社會上都要引發恐懼情緒了。
蘇清歡都說了接受報社和新媒體的采訪，原本殺妻不成反害自己就很有流量，現在沈致遠還得了這種病，相信上個全國熱搜都不在話下。
……
賀之舟心中沉沉。
「但願真如你所說，好人都不會染上吧。」
至于那些作風不端的，也的確是他們活該。
蘇清歡點點頭，一副語重心長的語氣。
「賀督察，你做完檢查也趕緊回去休息吧，這一天天的熬夜累不累啊？我看你黑眼圈都要出來了。」
「……我有黑眼圈嗎？」
賀之舟愣了一下，結果小狐狸陡然湊近，點了一下男人的臉頰。
這樣的距離確實超過了一般的接觸，可是蘇清歡的態度太自然，太落落大方了。
她沒心沒肺地道。
「何止是黑眼圈啊，我看你面色也不太好，還是多休息吧。」
「……」
賀之舟除了公事需要，捉拿女悍匪，不然平常根本沒有和別的女性有過什麼肢體接觸。
而小狐狸卻一副沒所謂的樣子，直接揚了揚自己手中的掛號單。
「我快到做檢查的時間了，先走了哈！回見！」
「……」
這個女人！
賀之舟一時之間不知道該笑還是該無奈好，反正，他看到蘇清歡的樣子，也不像個什麼都不懂的傻白甜。
再傻白甜，也不至于對艾——滋，這般心大吧？
若說蘇清歡是裝的，賀之舟覺得也不像。
男人心中一嘆，不過想到小狐狸開解的話，忍不住打開了手機後置攝像頭比劃了一下。
他沒有開美顏模式，但哪怕是原圖，攝像機中的自己也是一副英俊倜儻的模樣。
他有黑眼圈嗎？
沒有啊？
難道是這相機像素不行。
……
蘇清歡可不理會賀之舟的糾結，她去做完檢查就回家呼呼大睡了。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這件事情就上了江城晚報。
因為性質太過惡劣，真如賀之舟所料，不僅僅是江城本地熱搜爆炸，還沖上了全國熱搜第一。
諾安貴族中學的老師學生都紛紛地去做了檢查。
但幸好，結果是好的，無論是諾安的老師學生，還是醫院的醫生，乃至于警署的督察，甚至是蘇清歡這個和沈致遠接觸最多的「妻子」，都沒有染上。
唯二染上的，是通過賀之舟另一個小號手機的聊天恢復記錄，賀之舟找到了那兩個與賀之舟約會的對象。
他們倒是染上了。
……
這種結果，對潔身自好的普羅大眾來說，只算是虛驚一場。
賀之舟看著網絡上的各種說惡有惡報、善有善報的評論，都忍不住驚嘆。
「她那麼神機妙算的嗎？真的全部說中了。」
「什麼？」
同組的同事不解賀之舟在說什麼，而賀之舟卻是淡淡一笑。
「沒什麼，一個小秘密。」
「我說不是吧，賀大神，你這樣的人，也會有小秘密嗎？」
「為什麼不可以？」
想到那只小狐狸，賀之舟唇角忍不住上揚了。
……
因為這件事情太過有戲劇性，雖然大部分網友都是各種義憤填膺的，也不乏少部分網友惡意質問。
「那個化名小蘇的女士，怎麼就三次都僥幸活下來了呢？這其中沒有貓膩，我不信。」
「為什麼她丈夫要殺她？肯定是她哪里做的不好吧！我看采訪都說那個丈夫很有口碑的是，是個老實人，長得還帥，以前還上過本地新聞，說多麼愛妻子呢！」
「就是啊，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她還接受采訪說，以後都不會接受鳳凰男這個群體了，她憑什麼定義鳳凰男這個群體了？就因為她一個人，要害的多少男的都找不到對象啊。」
「就是啊，這案子已經轟動全國，她還同意改編成電影電視劇，免費讓導演使用素材，這不是讓人恐婚嗎？」
也有人看到這些幫蘇清歡反駁。
「樓上的醒醒，那個受害者是說，心懷叵測的鳳凰男，又沒有攻擊全體。再說了，受害者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有什麼問題嗎？」
「她出房出車出存款出婚禮花費，還被你們說殺妻罪有應得了？你們腦子壞掉了吧？」
……
面對網友的質疑，蘇清歡干淨利落地擺出沈致遠圖謀殺妻的錄音，還有房地產公司實打實的監控。
雖然打了臉，但那些腦子有病的網友，蘇清歡還是不想放過，但凡是轉發過500的，蘇清歡都去告了。
她本來就不是個聖母，自己出言不遜，就別怪她不給人機會了。
……
隨著時間的推移，沈致遠和趙春紅鋃鐺入獄。
而蘇清歡也向江城本地法庭，申請了婚姻無效，今天便是判決最後結果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