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音,這個你試試怎麼樣。」上條從器材堆中跳出一個不錯的球拍遞過來。
「呃,你這什麼表情,怎麼咬牙切齒的。拍子不好用也不用這樣吧,又不是要進甲子園的棒球選手。」
他注意到貓屋敷的表情有點扭曲。
「上條,我在短暫的人生中悟出了一個道理。」
貓屋敷從上條手里接過球拍。
隨後繼續說︰「人啊,越是想要控制變量,反而越會陷入被動,只有把問題的源頭抓在手里,才能實現真正的掌控。」
「呃……你不做人類了?」上條單純以為他玩梗。
貓屋敷抿抿嘴唇,歉意的笑笑。
內心︰對不起。我決定對你使用‘失憶棒球棍’。
他調出租賃商城,找到‘失憶棒球棍’的租賃選項,保持頁面備用。
這不能怪我開掛啊!
你看人家殺手潛伏是怎麼潛伏的?
人家那帶的是什麼隊伍?
你再看看我,我帶的是什麼隊啊?
能把羽毛球拍當刀子用?
是人?
還削鐵如泥?
草!
貓屋敷蹙著眉,面露凶惡神情,雙手抓住球拍握把,練習如何用棒球棍敲人後腦勺。
「那個,海音,有事你說話,你這樣我有點害怕……」上條瑟瑟發抖。
這時,貓屋敷忽然听到有人說話。
「只要在冬月旁邊,即便上課偷懶也幾乎不會被發現呢。」
「是啊,冬月同學就像是保護傘一樣!上次被國上老師發現也沒怎麼被罵。」
貓屋敷尋著聲探頭,原來器材堆旁邊坐著三個女生。
單獨坐著的是冬月菜菜,她正拿著手掌大小的文庫本在看。
但那書已經相當破舊,淒慘到仿佛經歷過洪水浸泡後又被人扔在地上踩過十幾腳,書皮都已經破損,名字模糊到看不清。這書,冬月之前好像也在看。
體育課上看書,文化課上睡覺,冬月仙人真是自由。
另外兩個女生則坐在冬月後面,靠在一起,同樣在看小說。
剛才說話的就是她倆。
‘只要在冬月旁邊,即便上課偷懶也不會被發現?’
看到這場景,聯想到女生的對話,貓屋敷忽然靈機一動。
這時,上條也探過頭來,問︰「看什麼呢?」
貓屋敷後仰讓出視線,同時,他決定做個實驗。
「哦,是冬月同學,她可真自由。」
上條模額頭,恍然大悟外加感慨。
「上條,你覺得冬月正常嗎?」貓屋敷問。
「怎麼突然這麼問,挺正常的嘛。」上條有點疑惑。
貓屋敷點點頭。
「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覺得她後邊那兩個女生正常嗎?」
「很正……等等,該不會有什麼陷阱吧?她倆其實是男生假扮之類的?」上條壓低聲音說。
他心生警覺,覺得貓屋敷不會問這麼簡單的問題。
「不,你想想,大家都在進行羽毛球訓練,她們跑出來,卻能不被國上老師發現偷懶,這不是很奇怪嗎?」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同學們偷懶不被發現也很正常啦。」
上條不假思索。
「那好,你再看看她倆手里的書名,再判斷一次正不正常。」
「Boy meets boy……pop his cherry……
金發正太與胡渣大叔,玫瑰色的故事……
普普通通的bl書嘛,很正常啊。」上條神態如常。
正常個屁!
要是平常,上條一定會瘋狂吐槽!
貓屋敷立刻做出大膽推測,即︰‘只要有冬月參與,或者與她距離夠近,那麼無論是多麼離譜、多麼一開始讓人覺得驚訝的事情,旁人到最後都會覺得可以接受。’
也就是說,冬月化超常為正常的能力不止對自身起效,而是個範圍技能!
他暫時決定管這叫‘外星人第一定理’。
至于為什麼要叫第一,是因為貓屋敷有預感冬月還能整出新活。
那麼,冬月是不是也能屏蔽石櫻的超常表現?
想到這,貓屋敷模模下巴,微微點頭,一個大膽的想法從他腦海中誕生出來。
這一刻,貓屋敷悟了。
他要用魔法來戰勝魔法!
用冬月來屏蔽石櫻!
這時,扣球練習輪到貓屋敷,他按捺住心頭的興奮,和一起上條走過去。
兩個人互為搭檔,都做出了非常漂亮的空中扣殺球動作。
引發了眾人驚嘆。
同時也引動了神原的仇恨。
一輪練習結束後,國上老師宣布解散隊伍,要求大家自由練習。
神原千愛毫不遲疑的向貓屋敷走過來,說︰「我要求比羽毛球!」
「好,我答應你。」說話的是她後面走過來的石櫻白幽。
「哼!」神原千愛轉頭,不屑道︰「如果你對自己沒自信,讓你們部長上場也是可以的。」
「我還是很有自信的,應該不至于麻煩到貓屋敷同學。」石櫻如春風般溫和的笑著。
「是指把球打壞的自信?」神原挑眉嘲諷。
「是指獲勝的自信。」石櫻微挑耳邊發絲,對挑釁毫不在意。
「運動項目是你選的,那麼裁判可否讓我們選?」貓屋敷提出要求,盡量不讓聲音發顫,暴露激動心情。
「可以。」神原千愛答應。
周圍有這麼多同學看著,她不覺得「人類糾紛調解部」會在裁判這方面起歪腦筋。
「好!」貓屋敷開心的笑了。
「那請讓我推舉‘糾紛調解部’的部員冬月菜菜作為裁判!」
他指向蹲在器材堆旁邊的冬月,後者歪歪腦袋看過來。
「欸?」石櫻微微張開嘴巴,顯得很詫異。
貓屋敷︰欸什麼欸,你一個削球大師沒資格質疑我的決定!
「呃……小冬月她,她懂得羽毛球的規則嗎?」石櫻還是把擔憂說出口。
貓屋敷︰……
「說的也是。」他不得不承認。
但轉念就想到辦法,于是接著說︰「問題不大,就讓上條大人陪她一起!」
「好!」上條點頭。
上條大人沒多想,只覺得貓屋敷是不想讓石櫻孤軍奮戰。
神奇的是,沒等貓屋敷去請,冬月就像是被花朵吸引的蜜蜂一樣自己主動走了過來。
還恰好站在羽球場地中間一側。
不知道這是不是外星人一生無規則布朗運動中的一次偶然。
機不可失,貓屋敷立刻招呼上條,一起在冬月位置搭起球網。
準備好場地後,旁邊已經圍起不少吃瓜觀眾。
約定三局兩勝,21分制,上條站到球網另一邊。
神原千愛與石櫻白幽猜拳,石櫻獲得優先開球權,兩人走向兩邊,一左一右對角線站位各自就位。
吃瓜群眾佐藤︰「大場面啊,兩個美女賭上未來和各自的榮耀打架!」
吃瓜群眾石上︰「不,這只是打球罷了……」
首先是石櫻白幽開球。
石櫻輕巧的拋起羽球,優雅的身姿微微前傾,右手握拍從右下往上揮。
這是正手高遠球的發法。
看這標準的動作就讓人覺得一定是個好球。
明明是不太適合發力的動作,但拍子卻隱隱傳來破空聲。
但讓人覺得奇怪的是,羽毛球並沒出現在對面。
眾人一齊看向石櫻放下的球拍,發現羽毛球已經深深嵌入球拍網格,渾然一體,好像打出生起就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