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衡，你怎麼樣？」
左香模了模小女娃的腦袋，輕聲問道。
「嗯……還不錯！」
衡衡皺著小眉頭想了一下，尚有意識時最後的記憶就是……一張像是黑洞的大嘴，里面腥氣沖天，然後她就被吸進去了，後來她就暈啦，什麼都不知道了。
衡衡搖搖腦袋，將本來就松散的兩個小揪揪直接遙散了，她也不管。
秦又和左香先回自己房間調息一下，將空間讓給老道祖孫倆。
「又又？」
腦中的稚女敕聲音又響了起來，秦又差點嚇了一跳，經過下午那一段經歷，她差點忘了自己腦子中還有這麼一個玩意兒。
「你先前哭什麼？」秦又想起在黑角熊跑來之前，腦中那一連串的「嗚嗚嗚」的哭聲。
「你都臆測我要奪你的舍了，這般大的冤屈，難道還不能允許我哭一下？」
稚女敕的聲音振振有詞。
秦又默，忽然反應過來，「你能察覺到我在想什麼？」
奪舍只是她想想而已，並沒有說給這家伙听，但是它卻知道了。
「額……」
這下輪到地靈沉默了。
「說說你的來歷吧？」半晌，秦又問道。
「又又，你不生氣了？」地靈小心翼翼的問道。
秦又搖搖頭，「不生氣。」
她生氣有什麼用，她剛才已經試過了，憑自己現在的神識力量，別說將寄居在她識海中的這玩意兒趕走，她就連想要感應它藏在識海的哪個角落，人家若是不想現身，她是根本找不到的。
按照現在這種敵我雙方的差距，短時間內，她根本無法驅逐對方，既如此，只能先和平共處。
可能是她此刻心情很平靜，地靈並未刻意去探查她的想法，所以未曾發現秦又現在的不生氣只是沒辦法而已。
「我叫地靈，是地法的化身，嗯，又又你可以叫我地地或者靈靈，不過我覺得靈靈要好听一些，至于我為什麼會出現在你的識海中，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而且我就算知道，好像也不能說。」
一听秦又說她不生氣，地靈的聲音變得輕快起來，甚至學著秦又和左香的互稱，也給自己起了疊字名。
「地法？」
「又又你不會不知道地法吧？」
地靈的語氣是夸張的震驚，似乎她不知道地法簡直太過不可思議。
「嗯。」秦又點頭，很誠實，「不知道啊！」
地靈先是沉默了一小會兒，然後說道:「又又，你可以稍稍騙騙我的。」
語氣頗有些幽怨。
「我騙的了你嗎？」秦又奇怪，這東西是不是沒有腦子？明明可以探查到她的想法，還讓她騙它，自欺欺人這四個字是不是為它量身定做的。
察覺到秦又在想什麼，地靈覺得這天好像不能繼續這麼聊下去了，得換個方向。
「你不知道地法？那你知道天道嗎？」
秦又點頭，「修煉之人，誰人不知天道？」
地靈幽幽的嘆了一口氣，聲音稚女敕，語氣遲暮，有種小孩裝老成的感覺。
「很久很久之前，天地初生，混沌之氣充斥天地之間，仙靈之氣自其中衍生，仙氣升浮，靈氣下沉，得分仙界與靈界，仙界為上，靈界為下，仙界只一，為靈界所拱衛。
仙界天道順應而生，靈界則出地法以度規則，然靈界修煉者漸多，皆以飛升上界為畢生修煉之所望，斗轉星移，幾度蒼茫，天道日盛，此消彼長，地法則漸微，遂爾等靈界修煉者只知天道而不知靈界本源乃為地法。」
地靈微頓，似乎是在給秦又思考的時間。
秦又覺得有些明白了，卻又不全明白。
「如今我所在的長雲界乃為靈界？」
這幾乎是可以確定的了，上一次她修到築基，卻也僅僅是隨波逐流，只知尋求更高的修為，什麼天地法則，她未曾想過，所知的一些淺薄知識，也僅僅是普通修士都知道的常識而已。
他們隱隱知道，上面有更高層次的世界，但是那世界到底如何，又是什麼樣的情形，他們並不知道。
「自然是靈界。」地靈回答。
「如今長雲界，是為天道所轄？抑或地法為度？」
此問一出，地靈沉默了許久，方才不情願的答道:「天道化身，道靈所轄。」
地靈本以為秦又知道答案後會嘲笑它的，卻听到秦又轉了話題，問道:「你能給我帶來什麼好處？」
「嗯？」這一個大轉彎讓地靈愣住了。
秦又微笑，「地地，明人不說暗話，雖然你不是人。
你方才說了那麼多，其實我听著挺有意思的，姑且就算你說的是真的吧，你作為已經式微很久很久的地法的化身，如今跑到我的識海中，應該不是踫巧吧，那麼我作為你選定的人，嗯，算是地選之女，你有什麼目的我暫且不問，我只想知道在這一次的選擇與被選擇的關系中，我作為被選擇的一方，能從中得到哪些好處？」
果然不愧是地法老祖宗選出來的人，又又真的很聰明，反應也快，唯有一個缺點，就是喜歡不按常理出牌，明明人家說過更喜歡靈靈這個名字，她非得反其道而行，喊人家地地。
地靈先是在心里奉承了一下地法他老人家，又吐槽了一下秦又，方才回答道。
「又又，我可厲害了！」
地靈覺得名字的事可以放後，得讓秦又看到自己的價值，這才能在人家識海中住的安心。
「嗯。」秦又點頭，拭目以待，然後她就等啊等的，一直等了數十息，地靈也沒什麼動靜。
就在秦又忍不住準備問的時候，她眼前忽然一亮，定楮一看，眼前綠瑩瑩的一塊連著一塊，雖大小不等，形狀更是千奇百怪，但是每塊都散發著靈氣光暈的東西不是靈石塊又是什麼。
這些靈石塊全部瓖嵌在所在山洞石壁中，這條山洞前不見出口，後不見入口，到底有多長，靈石塊又有多少，秦又一眼望不到盡頭。
秦又被眼前一幕震驚了一會，但是她很快便回過神來了。
「地地，這是你弄出來的？」
地靈驕傲的「嗯」了一聲，尾音上揚，傲嬌的不行。
在詢問地靈的同時，秦又自己也在仔細觀察，鋪展神識，只是剛動用識念，周圍空間就開始振動起來。
「這是我的識海內？」秦又震驚，她怎麼不知道自己識海內竟然藏著一座靈石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