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戴啊，又把夫人氣跑了？」黃先生走過來。
戴觀宴很快整理好情緒，對著黃先生笑了下︰「孕婦嘛，脾氣大，忍一忍就過去了。」
「好男人。」黃先生拍拍他的肩膀，給予肯定。
但這一句好男人，讓戴觀宴額頭有種冒汗的感覺。
黎笑眉听到，大概再也裝不了小白花，當場就會撕了他吧？
戴觀宴虛虛笑著，沒接話。
黃先生自說自話︰「小戴啊，小夫人的那些事情，我也听說了。她討好那秦太太，也是為了自家飯店的事情。那孩子看著是個有心性的，還是想把梧桐飯店再做起來的。」
「不過，其實她只要靠著你這棵大樹就好，怎麼還要自己弄？」
「還是說，她在防著你搶她那小飯店啊？」
其實，黃先生一句「小飯店」算是客氣的了。
一家破破爛爛，還要不斷往里面投錢，不知何年馬月才能修建起來的飯店，沒幾個人看得上。
「你是不是沒跟她說過，你現在掌握著多少資產？」
在黎笑眉的眼里，戴觀宴還在跟司澈那些富二代小打小鬧，做點投資生意賺點小錢，殊不知，戴觀宴通過那些富二代，已經掌握了更高一層的人脈關系，已經跟那些真大佬往來做生意。
他只是把那些富二代當成跳板。
這些個富二代，愛炫。
他們不被家族看重，被無視被鄙夷被說教，被邊緣化，在家族爭斗中被打壓。所以當他們掙到錢，有了一定的資產事業，就會以狂傲的姿態再加入爭權奪勢的家族爭斗中，讓人看到他能耐的一面。
那麼，戴觀宴這個背後軍師，就會漸漸的被那些家族掌權人看到，被這些真大佬看高一眼，搭上關系之後，就成了真大佬眼里的不可貌相的青年才俊。
戴觀宴微微的翹了下嘴唇，笑得無奈，還有點寵溺︰「她的性格就是大女人。以前，都是靠她罩著我，現在翻轉過來，就……」
「明白，明白。」黃先生又拍了拍他肩膀，女人嘛，都叫著說不靠男人靠自己。
不過戴觀宴也算是個奇葩，把「她罩著我」這四個字說得如此通暢，兩個打頓都沒有，也是讓黃先生多看一眼了。
「那麼，就請黃太太多帶帶她。我那個新項目……」
黃先生笑道︰「小夫人性格憨厚率真，我家夫人也是很欣賞她的……」
……
離開宴會場，戴觀宴望著安靜的街道，繁華過後的那空虛感又上來了。
站在台階上，他看了會兒街燈，車也不開了，沿著馬路漫步回一覽春江。
路上，經過一家包子店。
戴觀宴走進去。
那包子店正準備收攤，看到有客人進來，也不忙著招呼，懶洋洋道︰「我們要打烊了。」
戴觀宴瞧著牆上掛著的點餐牌︰「還有豆沙餡包子嗎？」
正好，還賣剩下兩個包子，店家就去蒸籠里將那包子全部打包︰「三塊錢。」
戴觀宴掏手機刷碼。
店家這會兒才算看清楚男人的裝扮。
喲吼，穿西裝打領帶，看腳下的鞋子一塵不染，這頭發也是全往後梳……手腕上的表看著是個名牌。
還有這臉，這氣質……
店家以在市場上挑最新鮮菜的X光眼，將戴觀宴從頭到腳打量個遍，得出結論︰「先生，你該不是哪個大明星吧？這麼晚了，出來壓馬路散心嗎？」
戴觀宴掃完碼，拎起那裝著包子的小袋，還沒說話，對方又兀自下了結論︰「我明白的，你們明星白天老被人跟著，晚上才是你們的時間。」
戴觀宴︰「……」
他拎著包子離開。
路上，溫熱的包子就捏在了手里。
Q彈，跟黎笑眉的臉一樣。不過，還是沒有黎笑眉那滿是膠原蛋白的臉好捏。
鹿海會所。
戴觀宴照舊在無人理睬的角落坐下。
經過上次之後，沒什麼女孩子再往他身邊坐。
據說，那個嘴黎笑眉的女孩因為還不上信用卡，被追債了。
司澈越過幾個人，在他旁邊坐下來，手臂搭在他的肩上，熱絡的很。
「六少，你這打扮，不往大廳走幾個來回的模特步，有點虧啊。」拇指食指搓了搓，比出一個數錢的手勢，「給咱會所的營業額沖一沖？」
就沖著戴六少的這身正裝，可以玩個制服趴，肯定吸引無數女孩前來。
戴觀宴懶懶的，將他的手臂抬起來，手指一松，讓司澈的手臂歸位。
司澈嘿嘿笑了下，整理自己的衣袖︰「你這個人，越來越無趣了……」
以前多有趣啊，果然男人有錢有勢之後，就會變的。
戴觀宴不理他，只是將包子捏著玩。
司澈瞥了那包子一眼，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人有毛病，那麼有錢，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三塊錢的包子了。
見過他買好多次包子了。
「胡大佬的宴會還不夠你吃的？」司澈無語的喝了口酒，忽然想知道包子搭配紅酒是什麼味道，就伸手去抓。
爪子被戴觀宴拍落︰「別動。」
司澈被拍疼了，委屈的模模爪子︰「給個包子都不行？」
「想要自己去買。」戴觀宴打開袋子，趁著還熱乎，咬了一口。
豆沙餡甜，是他苦日子里的甜味。
司澈撇撇嘴︰「包子而已，好像買不著似的。」
他打開外賣軟件，故意炫到他面前︰「哥們兒給你看一個什麼叫隨傳隨到。」
戴觀宴淡漠回應︰「你買不到。」
司澈不信邪的掃他一眼，開什麼玩笑，有錢還能買不到？
結果，他搜了一圈包子店，沒有一家還在營業的，都是停止送貨，下架。
戴觀宴慢條斯理的吃完一個，淡淡的瞧他，好像在說︰說你買不到就買不到。
包子這東西，本來就是被人當早點吃的，這晚上時間，人家賣包子的還不得抓緊時間休息趕早市？
不過，在戴觀宴的眼里，黎笑眉就是這夜市中的包子，難搞，有錢也買不到。
有時候看起來真心廉價，但真失去了的時候，天價也買不來。
司澈的勝負欲上來了，哼了一聲︰「我讓超市送貨。」
戴觀宴笑得冷淡︰「冷凍的包子，能崩了你的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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