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笑眉一抬頭，就見譚淵隔著玻璃沖她笑。
「譚總？」黎笑眉繞到門口，一臉驚訝的瞧著譚淵，「這麼巧啊。」
譚淵拎起手里的袋子晃了下︰「正好可以給你了。」
「什麼？」黎笑眉順手接過，往里頭看了眼，是幾個相框，還有一本相冊。
她抬頭看向譚淵︰「你都洗出來了？」
這些照片，就是她帶著譚淵去御品山莊玩的那次拍的。
譚淵道︰「打听了一下，說這條街上有洗膠片的店鋪，就抽空來洗了。」
黎笑眉有些迫不及待的翻看照片，就像她以前去拍寫真那樣的心急。
店里傳來狗叫聲，譚淵往里頭看了眼，問道︰「你養寵物？貓，還是狗？」
黎笑眉帶著譚淵進入店里，說她要收養那條德牧。
這時候，狗打完針，沒有不良反應，武琰給狗系上狗繩，幾個人一起去吃飯。
黎笑眉牽著狗，走在大街上還挺威風。
殊不知，她身後還跟著兩個大男人，威風程度加倍，簡直像個溜街女王。
三人一條狗，在黃魚面店鋪里吃東西。
譚淵是浣城人，對黃魚面不熟悉，黎笑眉就對他講南城最講究的黃魚面，邊吃便聊，氣氛融洽而愉快。
吃完面，還有時間，就去隔壁的咖啡廳里坐坐。
只不過里面不允許帶狗進入，幾個人就在路邊遮陽傘下面就餐。
黎笑眉翻開相冊，在看照片前看了眼譚淵︰「有幫我修圖嗎？」
譚淵伸著一個手指頭，撥了撥相冊翻頁︰「先看完再說。」
黎笑眉撇了撇嘴唇，但當她看那些照片的時候，眼楮里是驚艷的。
她還從來不知道自己這麼好看。
「譚總，如果你選擇當攝影師的話，你一定會得大獎的。」
這些照片，無一修圖，但無論是構圖比例，還是人物角度，每一張看起來都那麼恰到好處。
頁面的最後，是在車上的那一張。
黎笑眉還記得，那是譚淵拍她的第一張照片，她說她不上相，伸雙手去擋。
而照片上呈現出來的是，她腦袋低垂，臉在兩只翻開的手掌後面，露出她張著嘴笑的下半張臉。
靈動俏皮，還有點憨憨。
黎笑眉看到這張，忍不住笑了下︰「你怎麼想到把這張照片放在最後？」
因為那天玩的是沉浸式劇本殺，大部分照片她都穿著那件唐裝。
高貴的，清冷的，憂郁的……每一張不像是她，每一張又都是她。
只有最後最後一張，完完全全的呈現的是真實的黎笑眉。沒有任何粉飾。
譚淵拎著咖啡，聞言低眸看了一眼，道︰「沒有別的照片了，正好可以湊數。」
「……」黎笑眉皺了皺鼻子。
不過她還是好喜歡。
「譚總，我該怎麼謝你？」
……
咖啡廳對面是一片酒店式公寓。
此時，有人站在四樓高處居高臨下的看著對面的街道。
戴觀宴手執香煙，低垂的眼楮漫不經心的，又藏著那麼一點刀鋒似的尖冷。
藍心羽剛搬來這里，收拾完東西，轉身看到戴觀宴還站在那里。
她走了過來︰「在看什麼，看那麼長時間？」
順著他的視線往下看，就見黎笑眉正跟一個男人有說有笑。桌上攤著什麼東西，看不清。
她的腳下，還多了一條狗。
「大公主什麼時候養狗了？還是那個男人的？」
戴觀宴收回視線，淡淡的一瞥藍心羽︰「管好你自己。」
他將窗簾拉上。
藍心羽撇了下嘴唇，委屈的瞧他︰「你是不是嫌我煩了？」
戴觀宴單手插在口袋里，彎腰，另一只手將煙頭摁滅了，偏了偏，拎起沙發上的外套。
沒有開口的意思，是要離開的意思。
藍心羽一看他要走，伸手擋在他面前攔住︰「宴哥，你還沒告訴我，黎笑眉是不是決定要放棄追究蔣茹的責任，她是不是要幫蔣家說話了？」
「她怎麼能這樣！她也是女人，應該感同身受才對，怎麼還能幫那個人！」
藍心羽情緒激動起來，轉身就要下樓去找黎笑眉︰「她要是敢幫蔣家，我要她好看！」
戴觀宴的眉毛擰了起來，覺得藍心羽被蔣家人騷擾的有點神經質了。
剛打開的門被他關上，他將藍心羽拽進門。
「如果你現在沖出去找她，說明你自己有本事，完全有能力解決自己的問題，不需要我給你助力。行，那你就去。」
戴觀宴松手，隨便她去。
藍心羽吸了吸鼻子，抿緊了嘴唇看他，哇一聲哭了。
「宴哥，我是真的很害怕嘛……他們都嚇唬我，說我贏不了。還說黎笑眉會做供，證明我進入宴會做撈女，設計了段承東……他們會反過來起訴我。」
戴觀宴對于藍心羽的哭鬧有點煩了，冷著臉說了三個字︰「她不會。」
藍心羽只顧著哭，盡管听清楚他說了什麼。
「你看她笑得多開心。蔣家給了她好處，她一點煩惱都沒有了。這種女人，利益至上，根本沒有想象的那麼愛你。她已經有了別的男人，連你的話都不听了，她還打你，這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藍心羽跟別人的看法一樣，黎笑眉是個把戴觀宴放在第一位的人。都以為黎笑眉會繼續照顧戴觀宴的感受，接著討好他，站在他這一邊。
直到現在，藍心羽看清楚了現實。
戴觀宴這一天的情緒都不好，這會兒听藍心羽的哭聲都覺得刺耳。
他想到黎笑眉，哭的時候都不願意讓人看到。
晚上太陽下山前回到別墅，還未進門，就能听到屋子里傳來的笑聲。
「……爸爸，你看這狗多聰明，能接球。」
戴觀宴走進去，就見黎笑眉將球扔了出去。
那球直直的，朝著他的門面飛過來。
「戴觀宴，快閃開——」黎笑眉驚呼了起來。
男人的眼楮睜大了，手下意識的抬起，接球。
黎笑眉看到戴觀宴一手接住了球，松了口氣。
狗子繞著他轉，沖他叫了幾聲。
「旺財，回來。」黎笑眉輕喝一聲，把狗叫到身邊。她瞧著戴觀宴，再看看他手里的小球︰「你也會接球啊？」
怎麼跟狗似的，那麼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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